第308章 往事（七）
「嘶……」
溫相宜地鐵老人看手機臉：「這麼狗血？這不就是某些小說裡面師尊領回來一個小師妹的劇情嗎？」
蒼舒凌瀾聳肩：「沒辦法，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狗血。」
溫相宜無言以對，只得擺手：「你繼續說吧，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嗯……」
蒼舒凌瀾支著頭，慢條斯理地磕起了瓜子，好半晌才又道：「說不出花來，反正就是瑤姬一直被岳霜兒針對，到最後直接被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逐出了宗門。」
江少白蹙眉：「岳霜兒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針對瑤姬？」
「誰知道呢？」
蒼舒凌瀾眼神變得飄渺：「或許從天在神界有過齟齬？」
瑤姬被逐出宗門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
她被施了禁言術，渾身是傷的跪在刑罰堂里。
高席之上長老掌門皆在，所有人都面色沉沉的看著她，口中斥責她內心狹隘，毫無肚量，居然想害死同門師妹。
瑤姬望著高席之上那一張張仙風道骨的面孔，一時間不知道哪一張才是畫皮。
她想反駁，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算說出來了也沒有人信，因為宗門上下所有人都站在了岳霜兒那一邊，除了灼光。
然而灼光現在正在渡劫。
「那些人是知道灼光一定會站在瑤姬那一邊，所以趁著灼光渡劫的時候將瑤姬嚴刑拷打了是嗎？」溫相宜忍不住問道。
蒼舒凌瀾點頭：「沒錯，當時灼光正在渡元嬰期的雷劫，兇險異常。」
天邊劫雲翻滾，暴雪紛飛，瑤姬被硬生生的廢了修為，抽了劍骨，趕出了宗門。
這期間她的本命劍為了保護她，被清韞尊者降住，絞殺了劍靈。
瑤姬拎著斷掉的劍，一步一步地往山林的深處走，幸好中途遇到心軟的女弟子偷偷給了她幾枚丹藥和禦寒的法器，才沒有死在雪中。
不過她雖然沒死，但是離死不遠了，灼光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身子幾乎已經被白雪全部掩蓋，若不是外邊有鮮血的痕跡，幾乎發現不了有人的存在。
說到這蒼舒凌瀾挑眉看向溫相宜：「你來猜猜後面的劇情怎麼發展的？」
溫相宜不假思索：「那肯定是灼光叛出宗門帶著瑤姬逃命呀，然而岳霜兒卻要趕盡殺絕。」
「沒錯，就是這樣。」
蒼舒凌瀾點頭：「說起來瑤姬本是天驕，一朝變成廢人，她整個人成日邊鬱鬱寡歡，灼光怕她尋短見，幾乎是寸步不離。
岳霜兒得不到灼光自然是不會放過瑤姬的，於是邊散布謠言說兩人已經墮入魔道，她的那些魚便自發組織追殺兩人。
灼光帶著瑤姬東躲西藏，兩人誤打誤撞居然得了機緣傳承，瑤姬不光恢復了修為，甚至有突破的跡象。
然而在她渡劫當日，岳霜兒帶著一眾人趕到了現場，想要趁著瑤姬渡劫之時將她剿殺。
灼光為了保護瑤姬渡劫，選擇了自爆與他們同歸於盡，只留下了一把本命劍，他死之前封住了劍靈的命脈，所以劍靈得以逃生。
這一場自爆震天撼地，然而岳霜兒卻死裡逃生，她想拿到灼光的本命劍斬草除根，不過在關鍵時候，瑤姬渡劫成功了。
當她得知灼光的死訓之後，悲憤哀慟之下一念成魔，後來她不光殺了岳霜兒，還踏平了雲浮宗，那些和岳霜兒沾了關係的人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之後的幾千年瑤姬輾轉六道，想要找回灼光的神魂，可是她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仿佛真的已經神魂俱滅，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再後來瑤姬飛升了，回歸神界的那一天，她恢復了記憶，於是第一時間去了玄靈一族。
瑤姬本以為經此一事，他們兩個心意互通就能夠在一起了，然而灼光卻不願意。」
「啊？他憑什麼不願意！」溫相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蒼舒凌瀾本要喝茶，聽到這句話差點被嗆到。
「咳咳……你這個反應真是似曾相識。」
溫相宜怔了一下：「啊？」
蒼舒凌瀾似是回憶一般，搖頭嘆息：「當初她從玄靈一族回來以後來找我買醉，那時候她抱著酒罈子拍桌子也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垂下眼眸，鴉青色的長睫掩蓋住眼中的神色，回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浮現。
紅衣少女抱著酒罈趴在桌子上，哭的滿臉都是淚水。
「他憑什麼不願意！」
「我找了他幾千年！他成神之後卻不來凡間看看我！」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嗎？鏡中花，水中月，到頭來一場空……」
「瀾哥，你說他到底有沒有心？」
……
回憶戛然而止，蒼舒凌瀾發出冗長的嘆息：「本來是個言笑間攪動風雲的人物，卻敗在情之一字上面。」
江少白遞給溫相宜一杯茶，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消消氣。」
溫相宜接過茶坐了下來：「所以灼光有跟瑤姬說什麼嗎？」
「還能說什麼？左不過就是讓瑤姬忘記凡塵之事，那些都是假的，什麼須臾一生，無需介懷，既然渡了情劫，便要學會放下。」
說到這裡，蒼舒凌瀾眉眼間染上幾分怒色：「你說這讓她怎麼放下？灼光回到神界之後，明明知曉所有的事情，卻沒有到凡界去找到瑤姬說清楚，而是放任她找了幾千年的神魂不管不顧，瑤姬好不容易飛升去找他，結果他卻讓瑤姬放下！」
他越說越激動，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他奶奶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明明喜歡瑤姬卻若即若離，如果一開始就說清楚，瑤姬又怎麼會生出心魔？」
溫相宜和江少白看到蒼舒凌瀾這副生氣的模樣，對視一眼連忙給他順毛。
溫相宜笑眯眯端了一杯茶給他：「別生氣了，感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更何況還是兩個鋸了嘴的葫蘆，灼光那邊也不見得有多好受。」
江少白則是岔開話題：「他們渡劫回來之後，生死契約應該可以解除吧？」
蒼舒凌瀾點頭：「是啊，生死契約自然而然就解除了，所以瑤姬連最後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她後來找到我談心時，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我以為她會放下，誰知她生了心魔，而那心魔正是渡劫時灼光的模樣。
我想幫瑤姬殺了心魔，可是她卻拒絕了，還給心魔起名叫九方灼光，把灼光在凡塵之時的本命劍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