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修女,我有罪
謝菲爾德坐落於南約克郡,是除倫敦外的八大城市之一,被稱為「鋼鐵之都同時,也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主要產業城市。
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十二家族」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勾心鬥角才是主旋律。
而輪值主席薩洛蒙所在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憑藉短短一百多年的積累,愣是將大多數老牌貴族壓得抬不起頭,地位一路水漲船高,身「上三家」行列。
有錢有權約等於油水充足,只要拿下就能收穫大筆影響力,還可以威其他敵人,簡直是絕佳的經驗包。
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方好歲是能和維多利亞制衡這麼久的存在,手裡沒點底牌實在說不過去。
保險起見,洛廉沒有貿然動手,而是帶著尼爾森來到柯文的住所。
「據我所知,『蘇格蘭場」的精銳隊伍已經被調到了謝菲爾德,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黑騎士團和騎兵隊。」柯文邊走邊說,將所知信息全盤托出。
很不妙,按照他的說法,早在半個月之前,蘇格蘭場的人員調度就已開始,
只是現在才顯露蹤跡。
這意味著「十二家族」早有警覺,幾個大將估計早就等在這裡了。
要不是洛廉在路上撿到了沒人要的古神遺蛻,完成晉升,解決起來還真有點難度。
「還好,我們也有幫手。」
洛廉暗自琢磨,守密協會是不用指望了,在劍橋都混得那麼慘,謝菲爾德更不用說,只能當個情報提供人員。
但不列顛苦「十二家族」久矣,不光是維多利亞,就連教廷和國教也看不下去。
可能是「不朽者儀式」要求靈魂純潔性,他們不僅嚴格禁止家族成員擁有信仰,連為家族服務的外圍成員也有相應禁令,違者一律永久驅逐。
光是前者還好,頂天也就數萬人,但加上後者,囊括的範圍可就廣了。
對於此舉,國教和教廷恨得牙痒痒。
為全能的主發展門徒受阻是一回事,不能收受信徒的入教資金又是另一回事。
信仰也是一門生意!
可惜「十二家族」勢頭正盛,在這個比爛的大環境中相對沒那麼爛,想要拿下有些難度,誰也不想當那塊被摸的石頭。
「教廷就很不錯。」洛廉低頭盤算著計劃的可行性。
以他對教廷的了解,除了梅瑟神父的「受膏者神學會」,其他地方基本算是腐朽不堪,連羅傑斯這樣的不死者都能被推上聖徒的位置,可見為了利益,這幫人沒什麼事做不出來。
一旦「十二家族」露出疲態,他們為了加強在不列顛境內的控制力,一定會痛打落水狗。
至於國教一一有維多利亞的關係在,四捨五入,勉強能算是半個自己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利用。
「那麼,接下來就是先去找守密協會獲取情報,然後聯繫國教的人。」
敲定計劃細節,洛廉說做就做,換上一身新的行頭,對著鏡子照了照。
西裝革履,還配了副金絲眼鏡,一看就是成功人土,任誰也不會想到是罪大惡極的密教頭子。
還挺好看!
洛廉微微點頭,又把尼爾森叫了過來。
「請您吩咐。」
尼爾森激動莫名。
「現在你可以放開手腳了。」洛廉擺擺手。
就和最早的「受戒十字」一樣,一個初生的氏族註定帶來不了太多影響力,
主要還是得靠自己,但對於「紅月之主」這個身份來說意義重大。
等狼人氏族越發壯大,對於「紅月之主」身份的反饋也會越來越多,直到能支撐起真正的權柄。
到時候,他畫下的大餅也可以一一實現。
誰說假的不能變成真的,只要信的人夠多,他披上一個「萬軍之主」的馬甲都沒人敢反對。
這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洛廉心安理得接受,揮手讓尼爾森自己去準備,接著帶著柯文出門。
作為遠近聞名的工業城市,謝菲爾德的汽車普及率遠超劍橋郡,柯文褪下狂戰士盔甲,碩大肌肉將西裝撐得鼓鼓囊囊,還順帶戴了副墨鏡。
他鬼鬼祟祟地出去一趟,回來時不知從哪找了輛廢舊汽車,叮叮噹噹搗鼓兩下就煥然一新。
眶當!
他把裝滿武器的大包放進後備箱,小跑過來為洛廉拉開車門。
非凡力量是很好用,但現代武器的威力也不可小,在某些時刻實用性更高。
連與時俱進都不懂,怎麼成為一代傳奇!
「你還有這手藝?
柯文撓了撓頭:「在轉行非凡者之前,義正好在機械廠工作。」
能成為非凡者代表靈感高出普通人一大截,就算從事其他行業也能成為者。
同理,某方面特別突出的人才也更容易接觸到非凡世界。
洛廉點點頭,坐進後排。
「出發,水仙街道1145號。」
水仙街道1145號是守密協會的駐地,為了掩人耳目,平日裡偽裝成一家安保公司,同時領著經費和營業收入。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總部下發的經費經過層層「篩選」,能落到他們手上還不夠公司出行油費。
在倫敦,維多利亞的話確實很好用,但稍微遠一點就大打折扣了。
她本人當然知曉此事,本著發下去也是浪費的原則,乾脆集中削減經費,同時下放權力,讓基層守密協會自行解決生計。
說直白點,就是多多發揮主觀能動性,別餓死就行。
省下來的錢就用來培養精銳部隊,也就是守密協會內的「白薔薇」機構。
言歸正傳。
為了維持生計,謝菲爾德的守密協會明面上是安保公司,實則什麼委託都接,憑藉非凡者的身份,卷死了一大批同行,就這也沒能攢下多少資金,逐漸人丁凋零。
等洛廉和柯文來到這家安保公司樓下,才發現這裡門可羅雀,整條街都看不到什麼人。
這要是能經營下去才是見鬼了!
洛廉直接走上二樓,看到昏昏欲睡的前台小姐。
咚咚頭戴墨鏡的柯文上前一步,屈指輕叩辦公桌。
「額——」栗色頭髮的女士悠悠醒轉,往前栽了一截,又愣然抬頭,本能的喊了一句:「我知道了,隊————-?」」
她小幅度搖頭,愣了半秒才不好意思道:「下午好,二位。請問你們是來·—...」
柯文瓮聲瓮氣道:「守密協會的負責人呢?」
「守密協會?」前台女士明顯一愣,疑惑道:「二位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是安保公司。」
從頭黑到腳的柯文望之不似好人,她下意識提起警惕。
哪有人在傍晚戴墨鏡的!
洛廉沒有耽擱,將維多利亞贈予的憑證放在桌面。
「打電話吧,讓你的上司在一個小時之內過來見我。」他在剛下車時就掃了一眼,公司內部只有一名前台,其餘地方空空蕩蕩:「現在,我要調用你們的檔案室。」
前台女士的目光落在銀色憑證上,刻有金雀花紋路的卡片閃爍輝光,形制和隊長手上的那件如出一轍,但級別不知高了多少。
這是————-她嘴巴逐漸張大,猛地站直,挺直腰板敬禮:「是,長官。」
很有精神!
洛廉收回憑證,直接帶著柯文朝裡面走去,臨走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好好干,組織不會虧待你的,大的馬上就要來了。」
等盤踞在這裡的羅斯柴爾德家族覆滅,謝菲爾德的局勢可就不同於以往了。
栗發女士磕磕巴巴:「我會好好努力的。」
等洛廉和柯文消失在視線中,她才如蒙大赦地坐下,急忙給自家隊長打了個電話。
「—.剛抵達謝菲爾德的上司——你確定?」
「千真萬確!」她滿口應下,又嚴謹地補充了一句:「額,其實也不是那麼確定,但是好像是真的。」
對面沉默了三秒,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在那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去。」
另一邊,洛廉手持憑證暢通無阻,一路找到守密協會的檔案室。
只要「十二家族」的部分怎麼夠,當然是全都複製一份!
他把這項苦力活交給柯文,接著將關鍵部分抽出,迅速瀏覽了一遍。
果不其然,除了蘇格蘭場的武裝外,「十二家族」還坐擁暗衛十三科、候補大將、附庸非凡者等底牌。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的謝菲爾德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已經快被塞滿了。
在內心提醒了尼爾森一句,洛廉著重瀏覽了一番關於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部分。
「新興資本貴族,主營銀行業--上次的臨時監察官麥爾斯就是他們家族的人。
洛廉看了半天,只從字裡行間看出了「有錢」兩個字。
大戶人家,抄家都得忙活幾個月的那種。
「擔任『十二人會議」輪值主席的薩洛蒙·羅斯柴爾德,竟然只是這個家族的三把手。」
洛廉眯起眼睛,人哪有不貪的,薩洛蒙當上輪值主席那麼久,不知道給羅斯柴爾德家族撈了多少好處。
這麼一算,接下來的警惕性還得再提高一個檔次。
穩健才是最重要的,盲目自信要不得。
「正好,這樣我就沒有負罪感了。」」
用黑吃黑可能不太妥當,他分明是在執行正義,為謝菲爾德的市民討回公道。
洛廉把檔案往懷裡一揣,看向苦苦抄錄的柯文。
「怎麼樣?」
「還剩一半。」柯文奮筆疾書,體會了一番重回學校的感覺。
洛廉「嗯」了一聲,隨即耳畔一動。
哎呀檔案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一身復古牛仔打扮的男人推門走入。
他鬍子拉碴,滿臉警惕,滄桑面容像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但聲音異常年輕。
「您好,我是卡爾森,謝菲爾德分部的負責人。』
聽到下屬匯報時他還有些懷疑,但見面的第一眼就確認了洛廉的身份。
桌上的白金憑證如假包換,他只在述職的時候見過一次,而對象是守密協會的榮譽會長!
卡爾森眼含熱淚,加快腳步上前和洛廉握手。
鬼知道他是怎麼在敵人的大本營潛伏這麼久的,不僅要躲避搜查,還得自行籌措資金、發展線人,往上匯報時得到的回覆往往是「組織也不容易」、「應該為集體考慮」,以至於,連他自己都得出門接取委託。
熬出頭了!
「不,你誤會了。」洛廉輕咳一聲,從激動的卡爾森手上抽回手:「我不是你的上司,只是和她有些交情,這次只是還人情罷了,幫不了你們什麼。」
她?
卡爾森察覺盲點,守密協會有哪位榮譽會長是女性嗎?
「不,這不重要。」他熱淚盈眶道:「只要知道組織沒有拋棄我們就行。」
你也太卑微了!
洛廉嘆為觀止,認可了維多利亞的洗腦手段。
不對,在「十二家族」的步步緊逼下,這應該算是高尚的家國情懷。
卡爾森收斂情緒,經驗老道地他沒有直接詢問洛廉來此的目的,而是直言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有白金憑證在,連上級都不用請示。
「先生。」旁邊,柯文如釋重負,抱著一疊抄錄的檔案走來:「我已經全部完成了。」
卡爾森一證:「您這是做什麼?」
「我需要研究『十二家族」的信息。」洛廉露出微笑:「至於用途,嗯,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的。」
」」」卡爾森雙眸逐漸亮起,咽了口唾沫道:「我明白了。」
他就知道,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只是來逛一遍。
「十二家族」的好日子到頭了!
夜,月明星稀。
考慮到守密協會的檔案終究會有所錯漏,不能完美還原謝菲爾德的情況,洛廉讓柯文驅車到處繞了一遍。
砰!砰!砰!
半小時過去,後備箱塞的滿滿當當,一眾黑幫成員的靈魂墜入「死界」,並慷慨地貢獻出腦中記憶。
「比起倫敦,這裡的幫會分子素質可差遠了。」
收起步槍的柯文意猶未盡,把最後一具屍體塞進後備箱。
「處理乾淨一點,不要打草驚蛇。」
「是!」
等血跡擦拭乾淨,汽車才再次啟動,而這回的目的地是一所隸屬國教的教堂。
邦邦邦不同於社會治安接近崩潰的倫敦,謝菲爾德並沒有宵禁政策。
當二人趕到,教堂的燈還亮著。
洛廉拆下黑色皮質手套,示意柯文等在門口,旋即緩步走到懺悔室,輕輕敲了敲隔板。
「夜安,這位先生。」一道女聲緩緩傳出。
「?你怎麼能看出我的性別。」洛廉眉頭一挑。
「這是『主」的啟示。」
「是嗎?」
洛廉臉色嚴肅開口。
「修女,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