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藝術就是爆炸，如果不是，一定是當量不夠
一連闊別近半個月，「受戒十字」的原始成員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其中最明顯的當屬氏族領袖傑克·阿諾德。
徹底掌控東倫敦，帶來的影響力反饋與日俱增，不只是非凡世界，就連普通人也能輕易察覺其中不同。
突然宣稱改變信仰的暮光大教堂、改頭換面的東區警察廳、一夜間消失無蹤的惡性犯罪和大部分密教活動、集體改行做正經生意的派勒家族和四十狂人等幫會勢力。
數十萬人的生活軌跡受到改變，就算不死者現在立刻全體撤出東區，所留下的痕跡也無法磨滅。
而在不死者身上，知名度與影響力就是力量來源的一部分。
「比起一般的神位術士，本質已經不差多少。」洛廉默默做出評價：「要是主場作戰，勝率大概是四六分。」
四分鐘能殺對面六次！
除了傑克，瑪麗蓮和伊文思、班森這三個次代吸血鬼的實力也水漲船高，基本都摸到了密位術士頂峰的門檻。
康斯坦丁、米歇爾和格林等人也自然而然地往上邁了一個台階。
即使放在人傑地靈的倫敦，「受戒十字」的整體水平也能說是一方巨頭，沒人能夠忽視。
異軍突起的勢力當然會受到額外關注，多方注視下，很容易就能發現維多利亞耐人尋味的態度和王室的作壁上觀。
普通市民當然沒意見，
換個信仰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
俗話說的好，多個信仰，多條出路。
大部分人都沒那麼堅定的立場，要是能看到切身利益，他們立馬就能變成最虔誠的信徒。
對此，教廷表示強烈譴責，認為這是在公然挑戰「天父」的威嚴，用世俗的利益玷污純潔信仰，要求當局立即對褻瀆組織採取強硬措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王室方面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而國教那邊，他們的大主教親自出面，聲稱信仰是自由的，
不應該受權威裹挾。」
康斯坦丁起身匯報。
「嗯，至於『權威」指的是誰，這位大主教並未直言。」
蘭登通篇都沒有提教廷的名字，但不著痕跡地將其從上到下都罵了一遍，偏偏沒有落人口實，
教廷想反駁都沒有著力點。
總結就是，教廷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怒了一下，各方都習以為常的當作無事發生。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如今的不列顛境內，沒多少教廷說話的份。
太慘了！
洛廉臉色緊繃，心裡差點笑出聲，對蘭登的好感度上升不少。
先不提內心的真實想法，起碼對方的這個行為已經將立場偏向擺在明面上，有人再想來找麻煩，也得事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頂住國教修士的親切問候。
物理問候。
念及此處，洛廉微微頜首示意康斯坦丁坐下，繼而看向長桌另一邊的班森。
察覺到威嚴目光，他屏住呼吸，將一本黃銅書獻上：「先生，這是最新修訂的《受戒之書》，
由.」
幾日不見，組織內積壓了不少必須由洛廉本人點頭的事務，他看了一眼就倍感頭大，大手一揮全都放權交給伊文思處理。
伊文思愣了：「尊主，這不符合—
洛廉擺手打斷：「實在拿不定主意，你就去請示阿諾德和瑪麗蓮，不用告訴我。」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天生的密教頭子，不物盡其用可惜了。
說完，他又簡單吩幾句便抽身離開，帶著瓦爾基里一路來到鍊金修會，找到埋頭工作的馬格斯。
待看清來人，這位鍊金首席瞳孔地震。
「尊一一」
「安靜，我有一件任務交給你。『
馬格斯抑制激動，連忙起身行禮：「請您吩咐。」
洛廉小幅度側身，讓瓦爾基里將斷裂的佩劍與從維多利亞寶庫中取得的長劍遞出，又在馬格斯呆滯的目光中，從「死界」內放出大量非凡材料，以及形制與佩劍類似的古劍。
「修復這柄劍，需要多久？」
探知到佩劍內蘊藏的毀滅性力量，馬格斯小心地看了一眼瓦爾基里，有些結巴：「這-—-我無法在短時間內給予您準確回答，不過，最少也需要一個星期以上的時間。」
「消耗不是問題，時間越短越好。
剛得到好心人的捐贈，洛廉現在財大氣粗，將大量高階材料連帶鐫刻有古代儀式的武器甲冑交給馬格斯。
「這些物品內附帶的知識就是你的『酬勞』。」說著，他從正裝口袋內取出一本「工匠」密傳：「而這個，是你應得的獎勵。」
維多利亞的寶庫不小，奈何他非凡位階太高，逛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於是分別挑了一本密傳和一尊無名天使神像。
前者剛好讓馬格斯再次進階，後者的作用是降臨媒介，可以交給以撒，方便其操控「聖血教團」。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所謂天才，只是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用在了工作上。
而馬格斯不僅為組織奉獻了喝咖啡的時間，連睡眠和進食都幾乎省去，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待在鍊金修會。
獲得一點獎勵，合情合理。
馬格斯熱淚盈眶，正要開口，就被洛廉制止。
「比起這些毫無意義的繁文節，你更應該把時間用在工作上。」
馬格斯神色一正：「我明白了！」
洛廉滿意點頭，又讓他為瓦爾基里挑選一個合適的臨時武器，外形不重要，最關鍵的是威力得夠大。
女騎士說話很直。
「先生，就算沒有佩劍，我也能發揮出大部分的力量。普通的非凡物品反而會拖累我的行動。」
「時代變了，瓦爾基里。」洛廉搖頭：「在正面戰場上，除了某些特例，再強大的術士也無法和後勤完備的空天飛艇艦隊相提並論，咆哮的機械巨獸能在短時間內癱瘓國家、摧毀軍隊，而在局部戰場，鍊金槍械早就替代了一般的非凡物品。」
藝術就是爆炸，如果不是，那一定是當量不夠，
別說蘇格蘭場和守密協會，就連教廷這種傳統派的基層修士都對鍊金槍械讚不絕口。
和無形之術相比，這玩意兒好用多了！
威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基本沒有副作用，不用擔心理智問題。
「是嗎？」出於信任，瓦爾基里並未直言質疑，只是仍有疑惑。
眼見專業受到質疑，馬格斯當即不樂意了。
他讓下屬從測試場地找來最新製作的鍊金物品，親自為洛廉講解「先生，這———」
一系列專業名詞太複雜，洛廉敷衍的「嗯」了幾聲，讓馬格斯挑重點說。
「咳咳。」馬格斯低聲道：「比起傳教士和懲戒者，它的口徑更大、靈性承載能力也更強，是專門為黑夜教士團的修士們準備的武器，而這個，原本是為班森先生準備的——」
「說重點。」洛廉面無表情。
馬格斯加快語速：「它的威力很大，而且適配性極強，能在閾值內自由調整輸出。」
從外觀來看，這件武器是一把口徑誇張的大口徑左輪，亮銀色的槍管兩側刻有銘文，內里是複雜的靈性通路。
介紹完，馬格斯將其交給瓦爾基里：「嗯，您可以親自試一試。」
女騎士接過沉甸甸的左輪，徵得同意後，朝空曠地帶扣動扳機。
察覺到手中吸引力，瓦爾基里放開限制，將生機轉化而來的靈性灌入其中，下一刻，伴隨刺耳鳴聲，左輪槍膛瞬間滾燙，光與熱交織成的長虹貫穿牆壁，不亞於恢宏劍光的赤金熱流餘威不減，徑直貫入遠處林地，在空地掀起熱浪與爆鳴。
'.......
」瓦爾基里微微低頭：「它叫什麼？」
馬格斯清了清嗓子。
「衛道士。」
「威能確實不錯，不過，你們是從哪裡搞到的？」
倫敦近郊，距離諾爾斯小鎮不遠的地方，兩方人馬在這裡進行交易。
聽到問詢，賣家不在意地笑了一聲。
「不用這樣試探，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些東西是從軍隊內運來的。他們管這叫退役？好像是這個說法。至於是不是真的，誰在乎呢。」
艾博將卡車內露出的鍊金炮彈蓋住，隨口道：「他們連這種東西都賣？這可不是普通的軍械。」
「只要你能給得出價錢，為什麼不賣？」
賣家本身也是非凡者，只是位階不高，必須由那位上校派人「護送」，否則也無法承接到這樣的生意一一一般來說，他們會將其運到海峽對面，出售給法蘭克的非凡組織，或者飄洋過海，賣到更遙遠的動亂地帶。
在倫敦出售，和自殺沒什麼區別。
但這兩個人給的太多了。
對方給出的價錢足夠他就此收手，再買一個假身份，搖身一變成南邊回來的富商，通過捐贈和參加聚會，擠進上流社會，說不定還能和某位貴族小姐進行美好的邂逅。
於是小鬍子打通關係，私自扣下了這一批原本要送往莫臥兒附近的鍊金軍械，準備幹完這一票就金盆洗手。
艾博點點頭，從修女手上接過幾隻手提箱，「啪」地開啟，露出一整排印有女王頭像的金鎊：「你最好現場清點一遍，等離開這裡，我們可不會為此負責。」
「不勞費心。」小鬍子眯起眼睛，讓下屬仔細清點，確認無誤後滿意點頭：「我喜歡和慷慨的人交易，不過很可惜，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
親自將手提箱收好，他發自內心地嗅了一口空氣中殘留的油墨味，將右手放在胸前。
「讚美維多利亞陛下。」
接著，他突然問了一嘴：「請原諒我的冒昧—-不過，我很好奇，你們要用這些東西來做什麼？」
作為中間商，他曾親眼目睹過這些鍊金軍械的威能。
這根本不是對付人的東西！
「有好奇的時間，你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東西到手，艾博說話沒那麼客氣：「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軍方不敢找我們的麻煩，但你就不一樣了。」
他點到即止，等小鬍子帶人離開，將清單交給一旁的修女，又補了一句。
「法蘭克那邊的同僚傳來簡訊，稱梅瑟神父已經解決完突發的降臨事件，要不了多久就能返回。」
修女輕聲點頭，而艾博接著道：
「現在，是時候讓那些藏在黑暗裡的『怪物」沐浴陽光了。」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是兩天過去。
「受戒十字」與「聖血教團」皆是一派勃勃生機、萬物競發之意，無需過多操心。
漢伯寧街道221號。
處理完事務的洛廉帶著瓦爾基里，在接待室找到羅賓。
「那兩個惡魔呢？」
「請您稍等。」
羅賓馬上起身，跑到地下室，當著康納德的面將吉斯和布萊恩帶了出來。
老獵魔人住：「我呢？」
「問那麼多幹什麼！」
羅賓腳步不停，重新鎖上大門。
一路來到二樓，兩個惡魔大氣也不敢喘，在沙發上看到那位不弱於伊勒萊伊的先生。
洛廉動動手指，吉斯和布萊恩頓時如墜冰窟，眼前再次出現可怖的緋色月亮，轉瞬間抹去伊勒萊伊留下的靈魂烙印，只留下作為錨點的部分。
兩相對比，紅月的氣息比後者還要更符合魔鬼特徵。
這裡沒有外人，他也就不裝了。
洛廉直言不諱：「從現在開始，你們需要為我工作，內容與之前沒什麼差別。」
至於酬勞能為他工作是這兩個惡魔的榮幸，多少人想進來還沒這個門路呢！
吉斯和布萊恩同步點頭，連忙應下，沒敢提報酬的事情。
「那就別楞著了，現在就開始工作吧。』
事務所三樓，特意清理出來的房間內，兩個惡魔滿頭大汗，在里世界點燃靈性信標，很快吸引到路過的隱秘存在。
充當交流的橋樑而已，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連接地獄可能有些困難，里世界則毫無難度。
只是不清楚這位先生想要與這些隱秘存在謀劃什麼。
當空間出現波動，窺見對面一角，吉斯鬆了口氣：「先生，這位———」
話未說完，就見房間內的陰影飛快蠕行，伴隨血色密文勾勒成鎖鏈，一齊飛入虛幻門戶，將察覺不對的「邪靈」死死捆縛，一點點拉入現世。
洛廉整個人籠罩於陰影之中，操縱「血咒」鎖鏈與對面的存在角力，而一旁的女騎士已經舉起大口徑左輪。
吉斯和布萊恩瞪大眼晴。
等等，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