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回八卦門
子不語整個人都慌神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子不語如此不沉著。
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他是一個非常穩重的人。
不管是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不慌不忙。
所以他給我的印象好像是哪怕是天塌下來,他都不會有一絲的慌張。
但現在我知道了,只要事情不發生在他最關心的人身上,哪怕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都不會如此慌亂。
可事情偏偏發生在了他最關心的那個人身上。
沒錯,就是他的師傅。
這種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
想當初,我爺爺過世的時候,我整個人六神無主。
因為那時候爺爺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親人。
子不語的師傅也是他的依靠,最親的那個人。
子不語進房間,草草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裝入行李袋,就急匆匆下樓。
我也趕緊找了幾身換洗的衣服,追了上去。
幾個丫頭見我們急匆匆,鬧出大動靜,都紛紛開門出來瞧個究竟。
石小蘭問我:「哥哥,這麼晚,你幹嘛去?」
「我和子不語大師回一趟他師門,你們幾個在家好好的,等我回來。」這個事情我之前跟她們說過,已經打預防針了。
「啊?這大晚上的,這麼著急走嗎?明天走不行嗎?」石小蘭回我,其他三個丫頭也疑惑的看著我。
「有急事,你們別問了,都回去睡覺吧!我們忙完了就回來。」說完,我也沒等她們回話,追子不語去了。
我們到達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買了最近的航班,是凌晨六點的,意思是我們要等五個小時。
子不語在機場來回的走動,不停的打電話,一個接著一個。
從他電話聊天,我能猜到個大概。
他師傅是中毒死的。
一聽到中毒,我心裡也咯噔了一下。
這看著像是被害的。
要嘛是意外,被什麼毒蟲猛獸襲擊了,中毒死了。
要嘛就是人為的,有人暗害他。
如果是毒蟲猛獸,這個還好說,畢竟是意外。
但如果是人為的,這事情就複雜了。
別的不說,子不語等一眾師兄弟肯定要報仇的。
這將是江湖的一場腥風血雨。
但不管對方是誰,我都堅定的支持子不語,甚至讓我打頭站都行。
正如他堅定的支持我一般。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子不語,全程沒有說什麼話,就坐在候機廳的鐵椅子上,一直看著子不語來回走動。
好不容易等到凌晨六點登機出發了。
我才發現子不語眼裡滿是血絲。
眼神看出了疲憊,這也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或許是他偷偷哭了,我卻沒看見。
或許是心累了,心裡難過。
以前他無論多累,眼睛裡都是堅毅的眼神,不曾如此無神。
「我能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你一起扛。」我們的座位挨在一起,我轉頭對子不語說。
子不語沒有回我,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的位置靠窗,他轉向窗戶的方向。
他哭了,雖然沒有哭出聲。
但我見他的肩膀一直在顫抖。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哭吧!
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
我爺爺過世的時候,我也哭了好幾天,哭到累了,哭到哭不出來了,自然也就好了。
八卦門在川省,而且還是在省會城市。
我們直接到了省會的機場,然後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巴士進山。
我原本以為進山之後,一下車就可以到達。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進山下山之後,走了二十分鐘,然後開始爬山。
我以前也聽說,這些門派都是建立在深山,以便清修,不被外界打擾。
但現在是實實在在體驗了一把。
足足爬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山,山上除了樹之外,最多的就是成片成片的竹林。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竟然見到了國寶大熊貓……
當看到的那一刻,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我站立看了一會,確定那是活生生的大熊貓之時,我差點喊出來。
但一回頭,發現子不語已經走遠了,我趕緊追上去,也沒敢問。
一路上,子不語都是急匆匆的走,根本不說一句話,我只能在後面跟著。
我心裡也好奇,怎麼這大山裡有大熊貓?
大熊貓一般是在動物園,如果是在野外的,那這裡應該是屬於大熊貓的自然保護區。
既然是保護區,為什麼我們可以上山?山上還有人居住?
隨後一想,大熊貓保護也是在建國後才開始的,保護區的設立肯定是在這幾十年。
但八卦門屬於是幾百年的老門派了,他們早在幾百年前就建立了山門道觀,傳承到現在,肯定也是文物保護級別的存在。
肯定不能因為建立了大熊貓保護區,讓八卦門遷移,或者是把八卦門的山門道觀給推了吧!
好不容易到了八卦門的山門之前,那上百級的台階上面長滿了青苔,兩邊的野草都已經到我的腰。
處處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子不語不顧身軀的疲憊和腿上的劍傷,我發現那繃帶已經滲出血水了。
他一個跨步,五六級的台階就跨過去了,緊接著又是一個跨步。
他嘶吼了一聲:「師傅,不語回來了。」
這一聲的嘶吼,打破了一路上的平靜。
這一聲嘶吼,帶著哭腔,還飽含著哀傷,以及最他師傅的思念。
大山空曠,著嘶吼聲還在山裡迴蕩。
他上完台階,轉身進門八卦門,然後傳來了他撕心裂肺的哭聲。
第一次聽見子不語的哭聲。
我心裡好難受,鼻子酸酸的,眼裡也有霧氣了。
雖然我和他師傅素未蒙面。
但這種與至親生離死別的感覺,我深有體會。
我又想起我爺爺了。
我跟著走到了八卦門的大門之前,八卦門傳來了好多人的哭聲,應該是他那些師兄的聲音。
我走了進去,裡面的人都轉頭看向我,個個臉上都有淚痕,他們不認識我。
我好奇的是,不僅有男的,竟然還有女人和小孩。
我猜想這些應該是他那些師兄的老婆孩子吧。
我走到這些人的邊上,子不語正扒著棺材,趴在裡面的遺體上,放聲哭泣,沒空跟大家說我是誰。
我朝著棺槨跪了下去,磕了四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