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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3 23:24:58 作者: 若星若辰
  時書最後還是留了下來,躺在謝無熾的被窩裡,拿被子蓋住臉露出腦袋。謝無熾跟前放了一隻茶壺,他坐椅子裡喝茶,同時翻看帳目。

  ……

  夜色昏黑將醒未醒時,世子楚惟自門外而來,大聲道:「無熾,你要的東西給你找來了。」

  世子和兩個幕僚進門,謝無熾抬起眼,走了出去。

  隔著一條一條垂下的珠簾,身影模糊,謝無熾吩咐左右人:「你們都出去。」

  楚惟朗笑道:「這帳冊上寫著皇兄的生辰八字,從小到大的軼聞趣事,本世子這幾日在府中問了先前照顧他的婆子們,寫成了這麼一封密冊。保管有用!」

  「你快看!」

  時書被聲音驚醒,隔帘子盯著世子楚惟遞出了密本,謝無熾沒接,先拖出一個老銅盆,這才接過楚惟遞來的密本。

  「你要把它燒了?」

  「揣測聖意是忌諱,這密本留不得,世子請坐。」

  時書犯困,那珠簾後閃爍著火光,謝無熾看完一頁,撕下來扔進銅盆里燒為灰燼,橙色火光照著他的冰冷挺峻的眉眼和鼻樑。

  「楚恂,幼年時由乳母張氏養大,十一歲吃桑葚,從樹頭跌落……」

  「嗜甜,喜食牛乳,好華服……」

  「在潛邸寵幸美婢,繼承大統後,腎陽兩虛,十年無一子嗣……」

  「寵愛喻妃,言聽計從……」

  「喻妃為豐鹿養女,每呼為乾爹……」

  「……」

  謝無熾看一頁燒一頁,神色凝重。

  時書朦朦朧朧,說話聲傳到耳朵中,但聽不真切。不過那火光中的人影照在壁上,婆娑起舞,卻似鬼魅。

  時書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隱約感覺到,一場很大的政潮即將掀起。

  *

  幾人秘密議論的聲音並不大,時書沒聽清楚睡著了,深更半夜醒了一次,這幾人依然生龍活虎,有人急匆匆在紙張上謄寫,挽起袖子。世子也在來回踱步,反覆思考。

  至於謝無熾,仍然面色思索,像在考慮什麼。

  時書再醒來天色已大亮,謝無熾送客出門,倒掉銅盆里的灰燼。

  「醒了?再等等,早飯來了。」

  時書翻身讓出床位:「你們是鐵人?什麼話三更半夜還在議,你睡吧,我起床去藥局。」

  謝無熾:「我不睡,今天有園子要監工,清早得用我。」

  門外來人送來熱水,謝無熾洗臉收拾,到屏風後換衣服。

  時書視線跟著他:「你把睡覺基因進化了?」

  屏風後,謝無熾脫掉外衣露出半截後背,半低頭,後背的肩胛骨支棱,肌肉和骨形起勢緊繃有力,那一片的皮膚也是成熟的麥色。

  「……」時書把視線轉開,喝了口水。

  謝無熾走出來,整理好衣領和衣袖:「送你去藥局,另外,我也有些事要問。」

  -

  謝無熾陷入了忙碌中,早出晚歸。說好的房子也沒收拾出來。每天時書過去睡覺,謝無熾一般都在外面的椅子上打盹兒。各忙各的,時書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一個大晴天,時書剛把倉庫的藥材搬出來曬,擦了下額頭的汗。林百合忽然拍他肩膀遞過來一個藥包:「這些淫羊藿、肉蓯蓉、茯苓,送到王妃的院子裡去。」

  時書接過手裡:「這麼大包分量?」

  「去的時候走陰涼地方,天氣熱,近日中暑的人越來越多了,刮痧藥備不起。」林百合嘖了嘖聲。

  時書答應了準備走,林百合忽然想到什麼:「你哥哥近日是不是不常回家?」

  時書說:「嗯,他跟世子府的幕僚每日做不完的事。」

  「做不完的事還是喝不完的花酒?這群人天天宴飲,宴飲完便喝花酒。」林百合嗤聲,「今天有個人來讓我幫他看花柳病呢!」

  「啊?你怎麼猜我哥喝花酒?」

  林百合左右看看,小聲說:「你哥昨天托人來悄悄問,什麼藥材壯陽補腎,怕不是喝花酒喝虧了。」

  「………………」

  壯陽?補腎?謝無熾?

  林百合抬抬下巴:「就你手裡那包藥,看著抓點兒,回去煎湯給你哥喝補一補。」

  時書心情霎時變得十分複雜,邊走邊想:「不可能,謝無熾不會喝花酒。其次,就算他真跟人做了,也不是搞個幾天都能虛到吃中藥那種沒本事男人。」

  那晚上時書摸他的事歷歷在目,清晰堅.挺,絕非早泄之物。

  「有病,」時書臉紅完後又想,「既然不腎虛,為什麼問壯陽的燉湯補藥?」

  時書思索時,拿著藥包繞過重重曲折迴廊,眼前出現了王妃的後府。

  時書也不知道是正門還是小院,到門口再問:「有人嗎?有沒有人在?」

  接著聽見一聲「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院子裡傳來雞叫,好幾個丫鬟和男僕忙著殺雞,院子一隻只雞飛來飛去。雞羽毛光潔,渾身烏黑,十分肥壯。有個穿金戴銀的侍女揮著帕子:「別把雞嚇著啊!這都是王妃讓人在農家重金買的。嚇著肉質不好,到時候親自給陛下燉湯喝,可一定要仔細些!」

  另一個問:「給陛下燉的湯?」

  「可不是,陛下小時候在王府一直愛喝王妃燉的雞湯,這次回府,王妃準備再給陛下燉一次。」

  「陛下許久沒回府了吧?」

  「……」

  時書遞過藥材,複述林百合的叮囑,「燉雞湯分量不用太多,先泡半個時辰再加湯里,大火一刻鐘轉小火。藥性猛烈,不要進補太多,萬一不能克化。」

  說完便從王妃的院子跑出來,往回走。恰好盛夏光景,時書一路走露過了荷風小築,涼亭在層層荷葉碧波前翹起高高的尖角,一隻懸掛著的風鈴嘩啦啦響。

  滿塘荷葉,有一些傭人正用鋸子切割開一塊塊冒著寒氣的冰塊往荷花池裡送。

  「快點兒,冰都

  要化了。」

  「水溫怎麼樣?夠了嗎?不夠再讓人去冰窖里取,還不夠到其他府討些去,真冷。」

  時書腳步慢下來在旁邊站著看,忍不住想起在舒康府,心說:「當時天氣炎熱,許多人傷口都腐爛了,怎麼申請用冰都批不下來,這王府怎麼用這麼多冰。」

  時書好奇地問:「這麼多冰塊都幹什麼呀?為什麼往水裡倒?」


  「你站在這,從荷風小築望過去,視野最好的那片荷花苞飽滿。看見了沒?馬上就開花了,但離陛下親臨還有時間。先給水降溫,延緩幾天讓荷花盛開。」

  「………………」

  時書笑容收起,無言以對,抬腳給一塊碎冰踹飛了出去,離開現場。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王府家大業大,皇帝更是天潢貴胄,但時書從來不喜歡也不認可不平等的事。

  再一路沿著陰涼的地方走,待繞走廊時書來到一片綠意盎然的林間,熱風拂過林梢,蟬鳴嘰嘰喳喳亂叫。時書到井水旁打了一桶水洗臉,把腦袋浸到水裡閉氣,一會兒涼得受不了抬起頭,擦著滿臉汗時。眼前忽然撞入一道石青色的長衫。

  謝無熾長身玉立,正坐在亭子裡喝茶,頭髮高高束起,手指反射了一點太陽光。

  「謝無熾——」

  時書剛想出聲。

  沒想到枝葉掩映,他才看見亭子裡還坐著另一個人,紅巾翠袖,顯然是個女人。

  「………………」

  時書總覺得那女子瞧著眼熟,但撞破別人時書比誰都尷尬,一把收住嗓子裡的呼喊,轉身逃也似的離開涼亭。

  「哇啊啊啊啊謝無熾在幹什麼?跟人約會嗎?」

  「他最近早出晚歸的,不會都談戀愛去了吧?」

  「什麼意思啊?那到底談正經事還是談戀愛?」

  「他認識了新的人,居然都不跟我說?!還是不是兄弟!」

  時書一陣奪命狂奔,直跑得腦子裡熱氣騰騰,終於恢復平靜,整片後背汗津津地冰涼。

  *

  近日在王爺府做工奇遇頗多,時書表面不動聲色,接下來的幾天仔細觀察謝無熾,看看他是否真如林百合所說染上了不好的毛病。不過王府幾千上萬人的調度,他時常凌晨才回,清早天剛亮又收拾出門。

  謝無熾縱然天生精力旺盛,但忙碌太過閒下來時神色也有陰鬱,他似乎在為一件事情忙碌奔走,時常有大量文書需要處理。有好幾次單手撐著下巴睡著,隨時等人找,便睜開眼繼續辦事。

  高強度工作讓他眼下染上紺色,身上時常有應酬的酒味,但沒有脂粉氣。而梁王誕辰在即,王府瀰漫著熱鬧的喜氣像鼓點一樣催促著人更不敢放鬆。

  院子裡。

  時書支了只爐子燉草藥,被煙霧嗆到時謝無熾回了門,一身洗鍊的淡白色衣裳,將那肩背穿得極其挺拔清正,抬手撐著門進屋時,鋒利視線迅速將門內掃了一圈。

  時書拿把扇子時不時扇扇風,扇扇火:「謝無熾,你最近忙壞了吧?我給你熬了點藥。」

  為利奔波,就是如此。

  還好時書揭開藥蓋後濃郁的藥味充斥鼻尖,他用勺子舀了一碗濃褐色藥湯,端到桌前被燙的縮下手指:「嘶——嘶——真燙,謝無熾,你先別喝,涼了再喝。」

  謝無熾垂下眼,在椅子上坐下:「近日天氣熱,我恰好有些上火,你煮了清熱解毒湯?」

  時書:「不是。我燉了壯陽補腎湯,我看你最近天天應酬,估計也挺辛苦——」

  時書話沒說完,謝無熾便一副陰鬱的模樣,冰冰視線落到他頭頂:「壯我的陽?」

  「不用不好意思!林百合悄悄跟我說了你問藥的事,你看起來健健康康體格雄壯,但我看你最近早出晚歸,回來時常有酒氣,喝著先補補。」


  謝無熾一字一頓:「也許我有一天會虛,但不是現在。你很無聊嗎?過來。」

  時書:「哎?去哪兒?」

  「回一趟流水庵,有事跟你說。」

  「好啊好啊!走之前這壯陽養腎湯你到底喝不喝?你不喝我喝了啊,別浪費。」

  謝無熾神色不悅伸手扣過時書的藥碗,骨骼有力,但時書低頭早湊在湯麵上吹氣,喉頭打滾「咕嚕」喝了兩大口。奪過的白瓷藥碗盛著的藥湯放鼻尖底下一嗅,謝無熾眼中的情緒稍解:「這是人參黃芪湯藥,專治過度勞累。」

  時書拍了拍手笑著說:「被我騙了吧?我可沒說不是。不過你怎麼能聞出來?我聽說,你去藥局開過壯陽的方子。」

  「我有我的用處。」

  謝無熾說完,時書一下被他拽住衣領:「我能走,別拽我!」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時書被他帶著一路直奔世子府。夜裡王府比白天寂靜,謝無熾大袖被清風明月拂開,垂頭走路時仍有沉思狀。時書邊走邊跳起來夠樹枝上的葉子,一派清閒安適。

  流水庵院子門口來福正搖晃著尾巴,庵子裡幾天沒人住竟然生了厚厚的積灰,時書抹了一把盯著黢黑的手掌心,嘖了聲。身後謝無熾正將衣櫃門都敞開:「把你的衣服都收起來。」

  時書:「收衣服幹什麼?王府那幾件夠換洗用了。」

  「不去王府,你收。」

  「那去哪兒?」時書行李很少,他們男生幾件衣服,兩條褲衩可以穿一年。仔細一數,也就四五件外衣,褲子,兩雙鞋,洗臉和洗澡的帕子,還有來福的玩具,除此以外別無他物。時書把衣裳都裝到一個包袱,膝蓋跪在床頭把布料打了個結。

  謝無熾側頭,看見了時書簡單的行李:「錢都在柜子,你年紀小,買些金銀玉石穿戴。」

  時書頭也沒抬:「沒必要,我用不著。這還是你的錢,在家爸媽給錢我還能追一下潮流,這地方湊活過就行了,懶得收拾。」

  謝無熾淡淡地:「和我分這麼開?」

  時書:「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為了不用聽你的話,我要自力更生。」

  謝無熾並不說

  話,把裝錢的箱子也收起,見時書的衣裳收拾齊整了,道:「走,把來福叫上。」

  時拎著包袱和他一前一後,來福尾隨,走到街道但並不往王府的方向去。夜裡漆黑,沿街道走到一處靜謐處,僱傭的馬車夫等在那。時書這才反應過來:「謝無熾,我們搬家了?你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我也是臨時起意托朋友置了個院子,你先去院子裡住,我閒了過來找你。王府有事我要先走。」

  時書「哎?」,一把抓住他袖子:「你幹什麼!你這是幹什麼?怎麼回事你先說清楚,不然我不過去。」

  「說話!」

  謝無熾漆黑眸子轉開,單手撩了帘子一起坐上馬車:「還是送你一趟得好。世子府能暫住,終究不是恆產,保不齊哪天把人掃地出門。有自己的房子最好。」

  「哦?」

  馬車行半個時辰停下,此時已不在世子府和王府地處的城東,而處於城西南。時書跳下馬車,夜色籠罩,一座獨立的四合院門扉掩映,進門謝無熾掏出個火摺子,把擱在門後的燈籠點亮。


  「咔」落了門閂。

  院裡的草剛讓人除過,地上乾乾淨淨,這院子比流水庵大了不少,三面房屋檐角飛翹,左手旁荒地可栽種小瓜小苗,屋檐遮住的木板平整開闊,也用抹布一寸一寸洗乾淨。

  時書:「這院子很漂亮啊!」

  「原來一位戶部主事的住處,被貶職後離了東都,這房子空出來了。房契上名字寫的你。」

  謝無熾推開院子門,屋內陳設如新。時書跟在他背後,陡然聽清了這句話:「房契,房契名字,啊?!為什麼寫我名字?」

  謝無熾從懷中掏出契約放桌上:「我這幾天要干一件事,大概率能成功。但也有可能成不了,屆時我要麼被當場殺死,要麼逃亡京城。先給你置辦個安身立命之所。」

  時書:「什麼事,說清楚。」

  「世子準備趁陛下駕臨進諫豐鹿,豐鹿掌管宮中喉舌,喻妃作為陛下的枕邊人,又是他的義女,與他互為掩護。只能趁這次陛下出宮,先挑唆喻妃和豐鹿,再挑唆陛下和豐鹿,拼個你死我活。豐鹿如果不倒台,我也再難自處。」

  時書一下明白了:「搞半天你託孤呢?」

  「不至於,王爺誕辰,興許不會有性命之虞。只是如若不成,我在世子面前沒了用處。這個院子也算是我們的退路。」

  謝無熾抬頭將屋內陳設看了一遍,眼中飄渺疏遠,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也許是一步登天的桂殿蘭宮,也許是計謀不成淪為喪家之犬。

  「喜歡嗎?」

  「…………」

  時書:「兄弟你……」

  時書重新打量整間院子,覺得有了別樣的情愫:「你別這麼搞,房子我可以先住著,但等你回來還是把名字改成你的,我受不了這麼大的人情。還不起。」

  林百合那幾句話:要有個男人,你陪他玩,他給你錢你願不願意?重新浮現腦海。目前雖然沒陪他玩兒,但

  跟被他養著有什麼區別!

  好兄弟一輩子。

  但拉你一把的是兄弟,拉你幾把的是男同。

  時書白淨的臉上發縷被風吹開,又想起了謝無熾親他的事。過不去,真要和謝無熾過一輩子還挺有難度。

  謝無熾:「總之鑰匙先放這兒,你住,我忙完了會回來。」

  院子的牆壁塗著青灰色,一株巨大的槐花樹在夜風中婆娑起舞,而院牆外比鄰而居,正是鬧市,並無流水庵那般陰森鬼氣。抬頭恰好看見漫天繁星閃爍。實話實說這是一處地段和環境俱佳的好地方。

  謝無熾靜下來,忽的道:「時書。」

  時書:「怎麼了?」

  一說完,時書馬上警覺,迅速往後退:「癮又來了是吧?別靠近我!!!!」

  謝無熾還沒說話,時書嗖一聲抱頭先跑了,跑到房子的最裡間。

  時書心說「我服了!謝無熾這個病有沒有得治,三天兩頭這對嗎?!」,往衣櫃裡躲,狹小空間內黑漆漆一片沒聽見任何動靜,以為謝無熾先離開了。

  時書鬆了口氣,剛推開櫃門,眼前忽然落下一道氣息和動靜。

  他的下頜被扣住,殘酷生冷和鋒利的氣息。唇猝不及防被嘬了一口。


  時書睫毛挑起,被親懵了:「喂!!」

  他剛說完,唇被再次堵住,謝無熾近期的焦慮似乎都在這個吻當中,溫熱發燙的唇壓著他的唇瓣研磨,一寸一寸啄吻著,隨即舌頭叩開了齒關,將舌頭擠了進來。

  時書受不了想踢他,但雙腿被有力的膝蓋抵住分開,死死地卡成了一個無法動彈的角度。腦子裡一下燃了,眼睛裡看不清,但硝煙味的氣味熱度明顯。換成抽手扇他,手也被一隻滾熱的鐵腕掐靠著門,頭不得已枕上後背的木板。

  「砰——」時書在撞擊和錯位中走神了幾秒,等他回過神時嘴巴已被舔得濕熱粘乎,謝無熾喜歡並且擅長這種的法式舌吻,吮吸他的舌尖時不住地掃動和挑逗。

  「……啊,瘋子。」受不了這種吻,謝無熾舔得很欲,充滿慾念和渴求的狂吻,吮吸時書的心火,靈魂似乎要被舔出竅了,熱氣在彼此之間縈紆,只有生理上的不可遏制的快感。

  「瘋子,謝無熾,我恨你……」

  謝無熾半身進到了衣櫃中,時書兩條腿分開搭在外面,時常鍛鍊的健康修長的跟腱和筆直白皙的小腿,肌肉和骨骼緊貼,死死架在他的腰部。

  「謝無熾,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生氣!我忍耐是有限度的……」

  時書被他親得腦子裡發暈,嘴巴里口水全被攪和得一塌糊塗,他用力想踢打謝無熾,但力量上明顯被碾壓性地控制。

  時書承受著親吻,等意識回籠手腕還被按在木板上,舌頭不在口中,而是和謝無熾情色地纏繞舔舐著,淫絲粘連。

  「嗯……啊……」

  「舒服嗎?」男聲喑啞。

  舌頭互舔的滑膩觸感進入意識,那鋒利濃烈的,不可忽視的男性的唇舌,而時書也回應著。

  「臥槽!?你!!」時書猛然驚醒,想站,頭一下撞到墊著的掌心。

  時書才想起在柜子里,剛動彈,下頜被帶著薄繭的指腹粗重地蹭了下,接著喉結被親了一口後撤離。

  時書貞子一樣狼狽地爬出櫃門:「謝無熾,你!我特麼直的!直的!你別惹我發火,你這輩子吃不上口好飯!」

  「當我欠你的,」謝無熾說,「這三天你不要出門,只等我的消息。」

  時書喘著氣,說:「好啊好!」

  別想管我!你走我就走!

  人往院子門口走去,時書跟到門口,不爽地手比一個中指,門扉緩緩合上的下一秒,時書聽到「咔嚓」落鎖的動靜。

  時書:「?」

  「靠!!謝無熾,大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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