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重點還是在於常月玲明知道自己才是額外的軌道吧。
但現在覺得這軌道又有點好玩了。
所以還想壓榨點內容出來：「老實交代是怎麼回事吧，我都知道了。」
精緻的眼鏡片上想閃現點智慧的寒光，卻最多只是八卦的好奇。
好在秭老師有豐富的師生鬥智鬥勇經驗。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問她去吧……」忽然看到路邊有家的士快餐，跟救命稻草似的把車靠邊：「中午吃這個吧。」
哪怕以常月玲的不咋諳世事，也看出來這是東拉西扯的招兒，鄙夷笑罵露絲真是看錯了人。
也就沒咋注意的跟著下車，果然立刻被帶開注意力。
後面跟著的兩部車也挺吃驚，這都是什麼飯館啊。
按說老常那種江湖做派，還有長江汽車這種工業廠區的出入環境，讓他們對董事長、常助理能在北郊的學生美食街，隨便吃路邊攤已經比較能接受了。
這裡還要差。
就是交十五塊錢發個搪瓷大碗，自己到旁邊的不鏽鋼食槽裡面盛菜舀飯，而且連桌子都沒，就靠牆根兒一排小塑料板凳，幾乎是半蹲著吃！
海歸美女總裁也被這盤口斑駁的搪瓷碗驚到，還可愛的拿起來跟自己臉比劃下，都能當太陽帽了。
秭小偉已經掃碼給了錢：「以前跟我爸就經常吃這種，只要計程車司機這個行業還在，這種飯就有得吃。」
主打就是個快字，不用等炒菜燉湯，來了拿碗跟流水線似的盛了就吃，不耽誤幹活兒。
常月玲果然不嬌氣，還表揚：「咦，那個炒豬肝看著不錯，喲，有魚香肉絲兒啊，這個肥的太膩了，呀，不要不要，好吧……」
排後面的司機們都探頭看這普通話妹子，哪怕看不出她身上的歐洲休閒裝版型，更看不出那牛仔藍的斜挎包價位，但也肯定看得出這姑娘條件很好：「可以哦，哥子，你咧個妹兒確實可以跟你吃苦哦。」『』
秭小偉笑罵：「這叫啥子吃苦！有肉有菜，味道還這麼好，這個泡菜不錯，嘗點。」
常月玲還鼓勵：「就說方言，我能聽懂，好聽。」
平時為了照顧她和麥子，大家基本都說普通話，特別高婷婷說江州話有台詞味兒，她自己都不愛說。
等蹲到牆根兒小板凳，有倆安全助理估計是真餓了，也悄悄跟著排隊買了吃的站遠點快速刨，果然吃得擠眉弄眼，使勁給同事示意整點。
讓站在路口、路邊散開的幾人也輪流去嘗試。
常月玲端著大碗，難得思考了下：「這是不是就是如果她涉世未深，則帶她看盡世間繁華，假若她經歷滄桑，則帶她坐旋轉木馬？」
現在都網際網路時代了，接觸人管理比較嚴謹，各種段子還是不難在手機上刷到。
秭小偉已經開始狼吞虎咽，差點嗆到：「你知道啊，你家境優渥，就要帶你體驗人間疾苦了……」
說到這裡還是盡力把軌道掰歪，托住碗摸手機eo看：「現在網上輿論已經鋪天蓋地，里想汽車估計接下來的銷售要腰斬，甚至會崩盤，因為我們恰好攔截了里想四十多萬售價的所有用戶，三十萬能樣樣都有，還樣樣都更好點，這還不算，我們又衝擊到了領先牌的m7，三十多萬的所有用戶，除了他們吹噓的智駕，樣樣都吊打，這才是覆滅性的打擊，所以他們肯定會急了，這很正常。」
這倆都從來不是長江汽車之前的對手，別說常月玲，估計老常來了都茫然：「這有什麼，他們有什麼可豪橫的。」
秭小偉收起手機慢慢吃了：「從前天晚上強哥給我打電話開始，我們接過了京西汽車所有銷售的盤子，做直播銷售能提百分之四的點，我當然會讓平台把這活兒接下來，不過就是各家千把輛做活動的車，這些品牌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搞懂新時代賣車的方式。」
eo才稍微專注了點：「像你這樣咯。」
秭小偉很想一腳踹飛了這笨學生，但又不得不eo交流：「首先是一定要集聚超級大的流量，越多人關注，才能從中提純篩選用戶，新勢力是做網際網路出身，他們就是這麼玩兒的，但他們又不是真正的生意人，就是一幫吃了網際網路紅利的技術宅男，還沒做到無所不用其極的製造流量，雷布斯和大嘴哥才是真正的這種高手，現在外加我。」
常月玲鬆口氣：「哦，那不就行了，這個有點肥，我真吃不了，給你……」
她對挾菜這種活兒都有心理隔阻，她家起碼父母對她早就過了這個好吃，你吃點的家境心態。
挺罕見。
秭小偉煩死這個不會捧哏的傢伙了，還得提醒：「我說了你要給董事長提哦。」
董事長助理吃驚：「你倆自己交流不就得了！我說我就多餘。」
上午送走老爸還聽說養兒子好呢。
但還是把手機錄音打開了。
秭小偉無奈：「這就跟教培帶學生一樣，我事無巨細都聯絡他，他也煩，唯有子女說再多，嘴上煩心裡不會的，而且這涉及到軍心穩定，他也不好頻繁問我，免得我看輕他沒定力，你要做好這個兩面交接工作，這個不用錄！」
瑪德，做教培太不容易了。
中小學教師好歹還有個公職在身，家長撒潑多少忌憚下。
教培就等於民辦教師，前面還阿諛奉承，好臉好色的家長能瞬間翻臉，甚至啥都沒得罪，僅僅因為花了大錢才送上岸，拿到成績也能立刻翻臉噁心人。
所以秭小偉見過太多疏不間親的教訓，永遠記住人家血親之間對你只是個臨時利用關係。
包括現在，某種意義上常月玲就是用來敲定這種臨時關係的補丁，用姻親抹掉血親的界限，讓他徹底歸心。
就這麼簡單：「我再重新說首先……所以雷布斯擅長用教主般的接地氣形象引領從手機積累起來的粉絲，這是學自於喬布希蘋果教主的科技光環，科技時尚，而大嘴哥則是拼命製造爭端話題，這是一靜一動的兩種流量打法，也是他們能獲得成功的關鍵，我都懂，而且能各取所長，並且知道我們一定會贏。」
常月玲還是有變化了，反正都在錄音，她現在壓根兒就不專心聽，那種切成薄片的泡蘿蔔真的微甜爽口好吃，悄悄去秭小偉碗裡夾兩片，有點心理上的噁心，但是用泡蘿蔔壓住就沒事兒了。
秭小偉都想砸粉筆頭了：「那麼第二點就是車本身的質量，看見沒，當淘汰賽只剩三家的時候，長江汽車作為老車企，還是民營頭部車企的優勢就來了，他們兩家都是拿破底子起步，這是他們最大的短板，相信我，我還有絕招，一定會贏的。」
他都示意了，常月玲才關錄音，又難得好奇打聽：「什麼絕招？泡他們家二公主？」
秭小偉高血壓都要犯了，這個學生三觀很成問題啊。
只默默指了指周圍，表示老子坐在這裡吃飯都是有原因的。
的確，不是坐在這種地方，已經很久沒有打過車的秭小偉根本不會想到，江州計程車已經大面積的換成了電動車。
作為需要每天運轉幾百公里，24小時人停車不停的賺錢工具，燒油能虧到姥姥家，所以江州計程車以前基本全都採用天然氣燃料罐。
在他的記憶里起碼有近二十年吧，從他能記事打車，江州計程車就是加氣而不是加油。
以前沒認真想過這事兒，現在專注於新能源賽道，才會發現所謂的各種賽道，超級大國已經早就默默布局都在嘗試。
但起碼江州人都知道，每個背著燃氣罐的計程車都等於背了個高壓炸彈，危險係數還是比較高的。
光是計程車還能嚴格行業管理，日常檢查整頓，放開到民用車輛就難以控制了。
沒想到他就這麼順口一問，居然已經全都變成了電車，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江州計程車的電動車型，當然是江安汽車總攬了，可幾個月前他還幫江安賣過一批這種電動順風車型，現在居然聽司機們說全都是換電型號！
江安汽車居然在悄悄的擴大推廣換電車型模式？
這個內部信息很賊啊。
因為整個國內市場也就尉來在嘗試換電模式，解決充電過程起碼的幾十分鐘的痛點，沒想到作為出貨量跟長江汽車不相上下的江安汽車，也在開闢這個賽道。
這會不會也是為了保持賽道完整，為整體做出的布局？
畢竟誰也不知道未來哪條路才是真正的正確。
秭小偉心裡更下決心要殺出血路來證明自己選的路正確。
常月玲就關心又來挾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