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1164.智械使徒
「靈魂數據化，機械飛昇，智械使徒這個世界的力量倒是有點意思。」
另一邊，別墅內的房間裡，多蘿茜放下了手中的資料。
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於這個智械荒原竟然是之前的棋盤世界，但是她更好奇在脫離棋盤之後的這麼多年來，這個世界又經歷了什麼。
在神王的末日天啓的力量下，這個世界曾經被降下四重劫難。
紛爭，戰亂，饑荒，瘟疫.
這是活人根本難以承受的遭遇，脆弱的肉體根本難以承受那樣的折磨，要想從這接連不斷的天災人禍之中倖存下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超脫肉體凡胎的限制。
血肉苦弱，機械飛昇。
好在，那由多蘿茜與艾爾莎聯合創立的凜冬帝國終究是趕在了天災之前完成了機械飛昇的前期技術積累，儘管當時靈魂數據化，將靈魂變爲數據儲存進那巨大的冥府差分機的技術還未經過實驗認證，但是在滅世的天災壓力下，倖存者們別無選擇，他們將自己化爲了這項技術的試驗品。
有人失敗了，他們用血肉之軀擁抱了死亡，也有人成功了，他們在那血與火之中以鋼鐵之軀破土重生。
被數據化清晰可見的靈魂意識讓她們戰勝了紛爭，可以不段更換、維修、升級的鋼鐵之軀讓他們無懼戰爭，饑荒與瘟疫。
就這樣，倖存者們在偉大先驅阿卡特的帶領下，他們在那已經滅亡的凜冬帝國的廢墟之上建立起了如今這個已經持續了數萬年的智械聯盟。
而聯盟發展至今，曾經的冥府差分機已經進化成了如今的天網系統，機械的偉力也將人們從生存的壓力下徹底解脫出來，可以去追求更高級的東西。
總之，如今這個世界的科技已經超出了多蘿西這個創造者曾經的構想了，她當初爲凜冬帝國設計的未來藍圖可都沒有規劃到這種地步。
當然，她也一眼就看出了這個聯盟如今最大的矛盾與問題，那就是民衆的精神素質與太過理想的平等制度之間的矛盾。
是的，如果單單從物質條件來看，這個世界的民衆簡直就生活在天國，哪怕不努力也能好好的過好一輩子，永遠不用爲衣食住行，醫療養老等等問題煩惱。
這個世界先進科技所帶來的幾乎過剩的生產力能完全滿足所有聯盟人的需求，唯一的問題就是聯盟人的個人心性素質可還沒有高級到可以與他們那過於理想的平等制度完全接軌。
多蘿茜也不得不承認聯盟的建立者們的理想是美好的，他們都是從末日之中倖存下來的人，大多數都是自己吃過苦，所以想要爲後人撐起一片天的偉人。
所以她們構建起了這宛如天國一般的完美社會制度，一切的管理交給絕對公正無私的系統，一切的生產交給任勞任怨的機械，所有的人全都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社會之中也不存在階級，有的只有各自工作分配的區別，所有人都可以從事自己喜歡且有天賦的工作，他們只爲自我實現而活。
這個理想國是多麼的美好啊，光是想想都令人神往，宅魔女聽了都恨不得也成爲其中的一員。
只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人性之中天然就有著原罪，這讓人類根本不可能永遠理智，他們也根本不可能會真的按照那理想國的構想去追求什麼自我實現。
什麼都不需要做的話，人只會變得懶惰，什麼都不需要追求的話，努力也就沒有了意義，什麼都絕對平等的話，野心也就沒有的滋生的土壤.
永遠理性的機械不會做出損人還不利己的事情，但是人類是真的會做出害人也害己的選擇。
那理想國的實現需要所有民衆都有著超高的道德水準和崇高的自我追求，但很顯然，現實中的大多數人是並不具備這兩要素的。
因此，在民衆素質還未達標的時候強行推行這過於先進的制度，只會導致一切變得扭曲崩壞。
這維持了數萬年的聯盟如今也就只是表面安穩，實際上背地裡早就暗流涌動，搖搖欲墜了。
而且，說到底，聯盟其實也並沒有做到真正的平等，在普通民衆之上還存在著一種超然物外的存在，那就是已經完成了機械飛昇的使徒們。
這些使徒每一個都是長生不老的存在，他們的智慧比肩光腦，他們的身軀強如神明，那是令所有凡人都豔羨不已的完美存在。
但是很遺憾，並不是所有聯盟人都可以成爲使徒的。
系統規定了只有在各自天職上做出一定貢獻，獲取到了足夠天職貢獻積分的人才有資格被靈魂數據化，進而脫離苦肉的肉體，在鋼鐵之軀之中永生。
使徒權與生育權，這算是系統之中唯二的不平等了。
但是生育權你還可以期待一下哪天走了狗屎運就獲得了，畢竟這玩意看起來似乎真就是隨機發放的。
可使徒權那就真是大多數人遙不可及的夢了。
有人計算過了，如果你並非是那種天才的話，光是呆板的履行天職，你需要永不停歇，一天都不請假曠工的履行整整一百年才能攢夠那使徒權的貢獻積分。
一百年啊，還是缺一天都不行的一百年，這是人能辦得到的事情嗎？
至於天才
唉，哪怕聯盟將所有新生兒的基因都強行按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但是天賦與才華這東西可不完全是由基因所決定的，總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與衆不同，哪怕大家用著一樣的硬體，但是他們就是成績比別人好啊。
常人需要辛苦百年才能攢夠的貢獻積分，那些天才們幾十年甚至十幾年就可以達成，更有一些妖孽短短几年就行，實在是令人嫉妒到極點。
這能不嫉妒嗎？畢竟這使徒與常人的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在多蘿茜看來，哪怕是最低級的使徒大概都有著大魔女級別的實力了，這個實力在大多數世界裡可以被當做神明來看待了，而普通的聯盟人，哪怕是高度義體化改造，那也連普通魔女的實力都不一定能達到的。
這是天與地，神與凡的差距。
一邊是病態一般的強行平等，一邊又是一步登天的成神機制，多蘿茜只能說這聯盟真的是有夠扭曲的，好像就快把「有些東西你一出生沒有這輩子就不會有」這行字直接寫出來了，這比魔女世界都還吃天賦啊。
不過，當宅魔女又去翻閱了一下靈魂數據化的資料之後，她恍然大悟。
這些資料都是絕密資料，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多蘿茜也就是靠著零號才能蒐集到這其中的冰山一角，但是卻也足夠解除她的疑惑了。
「嘖，我就說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一步登天固然爽，但是這背後哪能沒有限制或者代價呢？感情那天職與積分其實是先給你紅塵煉心啊。」
多蘿茜嘆了口氣，再次意識到等價交換纔是真理。
根據她從這些絕密檔案裡看到的資料來顯示，靈魂數據化的改造是風險極高的，早期的轉化成功率甚至不到千分之一。
後來根據機械教的神父修女們長時間的研究，他們無奈的發現這問題並不出在技術方面，而是一種與科技不符的玄學因素。
那就是那些失敗的改造者們他們的心性太過脆弱了，那軟弱的心根本不至於讓她們的靈魂在數據化之後還能再次重聚成型，只能在改造途中被徹底分解成一堆無用的零散數據。
只有足夠堅強的心，有著足夠強大的信念或者追求的，被改造者才能撐得住靈魂數據化的改造。
而且，心性也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你的機械負載量。
一直以來，聯盟都發現一種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當有人高度義體化之後，這個人就會有很大概率精神出現問題，甚至可能變成見人就殺的瘋子。
嗯，這設定多蘿茜也挺熟悉的，賽博精神病嘛。
而在聯盟早期，賽博精神病也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病，畢竟有些人哪怕義體化程度99都還很正常，但是大多數人只要義體化程度超過50就開始有失控徵兆。
這乍看之下似乎是天賦問題，但是明明聯盟人基因天賦都是一樣的啊。
這個問題曾經摺磨的很多神父修女掉了不知道多少頭髮，但是在心性說被提出之後，這個問題也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人的肉身會影響靈魂的，而靈魂又會影響心靈。
人的肉身一旦開始接受義體改造，那麼靈魂就會爲了適應身體而也跟著改變，當然，這點微小的改變一開始並不會影響什麼。
但是一旦義體化程度超過百分之五十，靈魂的改變也就會達到了心靈警戒線的標準了的，再繼續義體化的話，那麼你的心就有很大可能會開始被影響了。
你會開始對自己人類的身份產生動搖，你絕覺得自己是超越人的全新物種，普通人在你眼中開始就和螻蟻沒啥區別，你會開始想著要不要跟碾死螞蟻一般試試殺人等等。
唉，畢竟確實是物理層面的物種不同了，就像你不能指望人類會體諒螞蟻的感受一樣，你也不能指望高度義體化的超人們能體諒你這個普通人。
當然，改造人們或許還覺得他們自己挺正常的，但是在別人看來，人性流失的他們已經是精神病了。
而天職是守護人類文明的系統也是不會允許那種隨時可能會屠殺人類的危險存在的，所以這種賽博精神病會被清除，系統所認可的使徒必須還保留有人性。
所以，系統最終才設置了使徒化的高門檻，爲的就是從人羣之中篩選出能夠挺過靈魂數據化的使徒種子。
嗯，雖然其實降低標準的話也能賭一賭概率，但是系統可沒有人類那麼重的賭性，祂不要不確定，只要百分百。
那種僥倖過關的幸運兒就算是挺過了靈魂數據化，但是之後的上限也不會太高，畢竟使徒的強度取決於他們身上的義體強度，而能搭載多少高級義體又取決於他們內心的強度，更有甚者，一些強大的使徒的心的力量甚至還能增幅義體，令其很不科學的發揮出超過其設計上限的威力。
所以，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系統自然是會選擇高上限的真正人才，要質量，而不是要一堆上限很低的雜兵。
雜兵什麼的直接用普通的智械不就好了，這些完全程序驅動的機械守衛可不會得精神病，雖然這種受控於系統算力的智械上限遠不如使徒們，但是下限卻足夠的高。
「嘖嘖嘖，難怪聯盟會供養穩定數量的人口啊，原來是真是爲了提高出貨率，而且這樣看中心性的世界在這西宇宙倒是罕見。」
多蘿茜這麼想道。
畢竟磨練心境這種事情還是東宇宙的仙人們比較擅長的，西宇宙這邊真沒那麼看重這個。
所以，這使徒化一步登神本質上和那些東宇宙一早頓悟白日飛昇成仙是一個道理的。
畢竟唯心世界嘛，力量只是小道，心性纔是大道。
「嗯，那這個世界倒真是梵妮學姐治病最好的選擇啊，學姐她就該好好的磨練心境的。」
不過隨後宅魔女又煩惱了起來。
畢竟既然這個世界的使徒標準如此之嚴格，這也就意味著每一位使徒都會相當的難對付，心性還堅定，這意味著難忽悠啊，那麼自己接下來想要攪渾水，然後好摸魚的計劃可就不太好實施了。
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啊，那可不好對付。
「不算了，不想了，睡覺，明天再說吧。」
宅魔女將法術書一丟，然後被子一蒙，眼睛一閉，直接開睡。
只是，她這邊睡的香甜，隔壁的艾爾莎還在加班。
「蛤？你說什麼？天網核心丟了？你們在開什麼玩笑？」
天使少女的據點之中，她好不容易纔救治好那幾個大難不死的下屬，結果萬萬沒想到這幾個傢伙一醒來就給來個了巨大驚喜。
整個聯盟的核心，天網系統的中樞，這玩意還能失竊的嗎？那羣使徒幹什麼吃的？
「首領，你冷靜啊，這也不是我們乾的啊，我們也只是無意間聽到的消息，結果還沒來得及上報，就遭遇了靈墟，我們聽說是天網核心覺醒自我了，她不是被人偷走的，是自己長腿跑了。」
那被艾爾莎的氣勢給嚇的瑟瑟發抖的少女心驚膽顫的如此解釋著。
而另一邊。
一位身材纖細的小女孩就這麼赤裸裸的穿過鬧市，在一家童裝展示店裡取走一套童裝穿上。
「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還知道第一時間就喚醒老師我，說吧，你想要什麼報酬？」
這位好似天使一般可愛的幼女一邊在鏡子裡擺著各種造型臭美著，一邊對著身邊那漂浮著的不明泡沫球體如此說道。
「魔」
這泡沫光輝體剛想說什麼，卻又被小女孩伸手攔住了。
「洛基，現在叫我洛基就好。」
幼女洛基如此說道。
於是，萬物歸一者沉默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開口了。
「我只是想和洛基老師你聯手而已，這是我勝率最高的打法。」
「呵呵，我憑什」
洛基剛想拒絕，但是她忽然發現了什麼，隨後原本開心的表情變得僵硬。
「靠，該死的迪妮莎，你丫的陰我，竟然無恥的偷跑。」
她看著資料庫裡的那份結婚登記書，表情變得猙獰。
「行，我們聯手吧。」
洛基又改變了主意，點頭道。
暗中交易中.
明天又有相親局，提前寫了，唉，難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