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之後……
鳳雲能不能築基，方生並不懷疑。
但要說什麼厚報，就讓人難以想像了。
這女人向來只進不出的，想讓她動一下嘴皮子都不容易。
雖然心中百般想法。
方生臉上卻是毫不遲疑，滿口答應下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
鳳雲見狀，嘴角微微上揚，心情稍顯舒松：
「青陽道友的靈火之術，不知可否讓我一觀？」
她打算確認一下情況。
對於朱鳶靈火，方生本就不打算保密。
只是此前一直沒有使用的必要。
他悠然屈指一彈，周遭的火靈力瞬間沸騰，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喚醒，狂野而熾熱。
呼！
剎那間，一縷赤色靈火騰空顯現！
靈火迅速凝聚，變成朱鳶的模樣懸浮空中，強大的威壓充斥四方。
一時之間。
洞府內，仿佛真的存在一頭赤火朱鳶。
它身披絢爛的火羽，姿態優雅，卻又威勢逼人，羽翼輕輕翻展，便有無邊赤焰翻騰而出！
「這等法術……」
敖月如目光驚訝，愕然看向方生。
她知道方生火法強悍，卻不曾想到他還藏有這種恐怖秘法。
鳳雲更是臉色凜然。
先前，她還有些渾不在意。
直到靈火出現的瞬間。
她才恍然發覺，這一抹倒映在自己瞳孔中的靈火……
絕對是不小的威脅！
她可是道宮的鍊氣圓滿！
換作尋常散修。
縱使同為圓滿，恐怕也抵擋不住這一道靈火！
而且，這與自己見過的朱鳶靈火，幾乎沒有差別……
「收！」
這時，方生輕輕散去朱鳶靈火，裝作法力不濟的模樣，朝著二女輕輕一笑。
鳳雲暗吸一口氣，勉強壓制心中的情緒。
她深深看了一眼方生，心潮如波，隱隱間竟然有些嫉妒：
「青陽道友的悟性，當真令我艷羨不已……不僅丹道造詣高深，竟然連火法都有如此境界。」
「外界的那些傳言，恐怕還小瞧你了……」
「的確！」
敖月如深以為然，連她都是如此，何況其他人？
面對二女的注視。
方生神態淡然，呵呵一樂：
「人生在世，總要有些底牌的。」
「若非二位都是方某的多年至交，我也不願意就此輕易顯露。」
這只是場面話。
其實，剛剛的朱鳶靈火僅有二重威力。
三重靈火已經能緩慢熔毀上品丹爐，威能過於駭人了。
所以，方生還是選擇藏了一手。
對此，鳳雲和敖月如毫無懷疑，更不可能察覺。
她們方才所見，已經是她們想像力的極限了。
鳳雲輕聲說道：
「以青陽道友的靈火秘法，淬鍊築基靈物想必不成問題……」
「接下來，就只看我的機緣了。」
說著，她那張絕美無瑕的面容上，浮現一抹淡淡苦笑。
如果不是竹龍被罰，自己也不需要到這裡來找方生。
『御獸脈那邊的老頭子，現在估計恨死我了，即使我得到靈物，他們也不可能將朱鳶借給我淬鍊……』
『況且，築基靈物淬鍊過後，對結丹都有一定增益。以我的資質，一旦得到築基靈物，宮內必定要強奪過去……』
鳳雲心中嘆氣。
世人皆以為道宮親傳威風無比，築基之事更是輕輕鬆鬆。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的確沒錯。
但她卻不滿足於築基。
在道宮裡，中靈根的築基足足有數十人，狗屁都不是！
她還想走得更遠。
『深湖中的築基靈物必須要到手，而且以後還要爭得更多資源……』
鳳雲暗下決心。
……
看著鳳雲的神色。
方生心中有所推敲，只是沒到那等情分，沒必要詢問。
他重新開口說話。
幾句交談間，便將話題再次引到築基靈物上。
修仙界中，這種靈物只要出現，基本都是道宮獨攬。
哪怕是修仙家族，都對此缺乏了解。
方生之前也是一知半解。
比如，他只知道這種靈物能幫助修士築基，卻不知道以靈物晉升築基會有後患。
鳳雲聞言，心中稍作思量，暗中打量洞府中的兩人。
方生雖然悟性高超，卻是雜靈根。
至於敖月如，她剛剛也摸清了，只是下靈根。
沒有與自己競爭的可能……
鳳雲這才緩緩開口：
「築基靈物經由數千年孕育而生，內含極其龐大的靈氣，然而這些靈氣駁雜，多含惡煞。」
「若是不經煉化就使用，法力與惡煞相融，築基之後幾乎難得寸進。」
「相反，煉化之後的靈物，靈氣精純，不僅可以晉升築基，更能洗鍊法力，之後晉升結丹境時也頗有裨益……」
隨著鳳雲的講述。
方生迅速明白。
所謂築基靈物本質上就是一團天地靈氣。
凝聚成形之後，可以影響周圍的五行靈力，擁有一些神異能力。
修士以靈物晉升，就相當於抱著一條小型靈脈狂吸。
相比平時，靈氣是千百倍溢出的。
猶如洪水泛濫之時，再細窄的河道都會變得洶湧澎湖。
這種情況下，靈根資質的小小缺陷，自然也不是問題了。
修仙，修仙……
修到最後還是得看靈氣。
方生修行二十來年，心中愈發明白，修仙是講道理的。
不論煉丹，還是畫符。
背後都有完整的理論闡述，可以自圓其說。
修行自然也是如此。
至少，如今自己能接觸的部分，皆跳脫不出這等籓籬。
……
旁邊。
敖月如聽得很認真。
直到鳳雲起身告辭，她仍然陷在沉思之中。
「如月道友？」
方生輕聲喚醒她。
敖月如怔了一下，迅速回過神來：
「方才想得入神了。」
方生出言提醒她：
「這位道宮親傳頗有心機，她今天願意將那些隱秘說出來，暗中必有所求。」
「對我而言，用幾次靈火秘法無妨。」
「你反倒要小心一些。」
敖月如沉默片刻，微微頷首：
「多謝道友提醒。」
「只是，築基靈物這等機緣近在眼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放棄。」
「或許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機會……」
敖月如站立起來，身姿挺拔，青絲高束。
她摩挲著自己的儲物袋，一對眼眸宛如璀璨明珠，眼神堅定而深邃。
方生見狀，知道她心意已定。
只是再次提醒一句，便不再多勸了。
人各有異，自己的經驗不能套用在別人身上。
當初敖月如不明白的道理。
他卻是明白的。
敖月如二十三縷靈根，大瓶頸在鍊氣八層。
如今她鍊氣七層，早已開始服食丹藥輔助修行。
此生若是想要築基，眼下的機緣，大概率是唯一的機會。
儘管極其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