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內。
方生靜心凝神，盤膝而坐。
四周的水靈力異常活躍，匯聚成浩渺的靈力海洋，波瀾壯闊，猶如怒海狂瀾，翻湧澎湃……
嗡！
方生眉尖稍動。
法力靈光延展而出，僅僅剎那之間，便將水靈力盡數鎮壓。
四周驟然平靜下來。
隨後，天地靈氣豁然顯露，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化作連綿不絕的溪流，汩汩湧入方生體內。
法力靈光也隨之增長，速度緩慢而持續。
……
外界日升月落。
在閉關之前，方生已經將遮掩法陣開啟，可以隔絕內外波動。
外人一看，便知道洞府主人正在閉關，不是打擾的時候。
不知是誰，在洞府之外設了一個木箱。
於是。
一封封拜貼便投到木箱之中。
一個木箱滿了，又有人主動續上空箱……
如此循環。
直到第三個木箱即將塞滿的時候。
靜室中。
一股強橫氣息驟然向著四方擴散。
頃刻後，又被陣法擋住。
方生悠悠醒轉過來。
第一眼先望向身邊，足足七尺一寸的靈光映入眼中。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呼！」
「鍊氣六層，殊為不易。」
「六層圓滿的標準為九尺靈光，二十二縷道韻資質，大約需要七年時間……」
方生略微一算，便得出答案。
以如今資質，六層圓滿會遇到小瓶頸，修行速度大減。
如果不服食丹藥，繼續修行三十來年，可以抵達鍊氣八層圓滿。
這也是大瓶頸所在。
到那時，正常修行已經難以寸進。
「這次突破，總共耗時一個半月，時間一晃，我已是四十不惑的年紀。」
「二十二縷靈根，在不服食丹藥的情況下。若是從六歲開始修行，大概二十出頭，就能突破六層。」
「三十之前，能到六層圓滿。」
「六十歲左右，正好是八層圓滿……」
「我的修行速度其實不算慢，就是這一世開始修行的時間實在太晚。」
方生放下指頭，不再糾結於此。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錯過就是錯過了，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與其傷春悲秋，徒勞費神。
不如早點想想解救辦法。
在修仙界，面對這種情況，解決辦法一般有兩個。
一是換到更高級的靈脈修行。
二是開始服食丹藥。
方生現在能做的，自然是開始磕藥！
只要磕的藥夠多，修煉時間甚至能夠壓縮一半以上。
如此，才有可能在六十歲左右，強行突破鍊氣圓滿，保留築基的資格。
在周圍的朋友當中。
敖月如以及趙淼焱，早早就開始磕藥修行。
相比之下，他算晚的了。
當然，也有至今沒有服食過修行丹藥的。
比如鳳雲和竹龍。
不過，這兩人的資質都直奔上靈根了。
三十年不到，就能自然修到鍊氣圓滿。
修為極限更是在築基後期。
方生從來不拿自己跟這兩人比較。
……
嗑藥修行，最大的弊端就是根基不穩。
而且，丹藥會有丹毒遺留，平時難以排出，越是往後，修行反而愈發困難。
「不過，我本身就是丹師。」
「煉製的丹藥完全貼合自身，這些隱患可以減輕到最小……」
方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小玉瓶。
瓶中有十餘枚丹藥，每一枚大約指頭大小，散發出異常濃烈的馥香。
此丹名為「水靈丹」，屬於中品火靈丹的水法版本，有助於鍊氣中期的水法修行。
而且。
方生特地修改過丹方。
他手中的水靈丹，不僅丹藥功效增加五成，丹毒也急劇增加。
一枚的毒量，頂得上普通丹藥的五枚。
對其他修士而言，這種水靈丹簡直就是毒藥，專門毀人道途。
「不過，我可以利用朱鳶靈火的煅體效用，將其中九成五以上的丹毒都煉化掉。」
「這樣一來，丹毒反而比普通水靈丹少了八成左右……」
方生就沒打算把這種水靈丹往外邊賣。
這是專供自己的丹方。
對于丹師來說，這種操作很常見。
他倒出兩枚水靈丹，直接拍入口中。
隨後，重新推動體內的明水功法力運行。
丹藥入腹之後，釋放出天地靈氣，冥冥之中被法力環繞，緩緩開始吸收……
短短兩日時間。
法力靈光便顯現出些許增長。
方生消化完兩枚水靈丹，心中盤算著：
「兩枚丹藥，能頂一月之功。」
整體計算下來。
不到兩百枚丹藥，就可以將修為推到六層圓滿。
十日之後。
方生煉化完丹毒，繼續閉關服用水靈丹修行……
轉眼，又是一月過去。
洞府外面，各方送來的拜貼悄然塞滿五個木箱。
方生終於從修行靜室中走出。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試驗。
他已經確定下來。
「服下一枚丹藥，要花四五日時間來清理丹毒，然後才可繼續服丹……」
「若是我心無掛礙，一心修行，兩年半可成圓滿。」
「不過，我還要煉丹收集精血，中途必定耽誤時間……」
方生在心中琢磨。
三四年時間，應該就可以達到六層圓滿。
比起原來的七年時間，快了將近一半。
修行很重要，靈根也同樣重要。
偏偏兩者不可兼得。
方生只能從中取一個平衡。
他解除洞府的遮掩陣法，在廳堂當中靜坐。
不到一刻鐘。
眾多修士便收到消息，接連上門，尋求煉丹。
其中，還有幾個散修模樣的人，拿著一堆蠻角犀精血，想要加價大量煉製上品丹藥。
雖然這幾人偽裝出色。
方生還是一眼看穿。
『都是何家的人，只要搶先下單，占住我的丹爐。』
『剩下的太華散修，自然要到靈丹齋求丹。』
何家對付丹師，似乎只會用這一招……
可惜。
對於方生來說，蠻角犀精血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最後，方生選中三筆訂單。
其中有一位熟人，正是石山道人。
此人依然用土煙蟲精血煉丹。
就連閉關前接的五筆訂單中，也有兩筆來自於此人。
這幾次下來，方生手上的土煙蟲精血正式破百。
加上之前的累積，道果進度已然超過七十。
只需要再接兩次訂單即可。
另外，方生也曾做過嘗試。
打算從石山道人手上收購土煙蟲精血，或者以蠻角犀精血交換……
可惜，這些散修都是老江湖，表現異常警惕。
簡單試探之後。
方生便決定不再冒險。
整個深湖坊市，只有自己能煉製金丹品質的丹藥。
這些太華散修求丹之前，都會帶著精血，到他這邊跑一趟。
只有被拒絕了，才會去靈丹齋。
所以，有什麼稀奇的精血，都是他先掌眼。
根本不用擔心錯失之事。
只要正常煉丹，這些太華散修手上的精血，遲早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