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檸指了指桌子上的紙條,示意許溫拆開看看。
做完這一切後,她立馬把頭轉過去,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她才略微鬆口氣。
許溫搞不清楚狀況,按理說他和夏檸好像還沒到能互相傳紙條的關係吧。
抱著好奇的心理,他拆開面前的紙條,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寫著:周六晚上顧星若沒為難你吧?
這明顯的關心讓許溫有點摸不著頭腦,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夏檸根本沒給他遞過紙條。
也不對,當初被顧星若包養後,他因為周日玩的太晚,第二天上午好像就沒來上課,也沒機會收到紙條。
許溫越想越糊塗,他索性什麼都不想,直接在紙條上寫下:我沒事。
寫完後他把紙條扔在地上。
夏檸看到後,先是左顧右盼一番,然後又假裝把筆碰掉,從地上撿起紙條。
許溫看到後嘴角忍不住上揚,這周圍根本沒人看他們,但她卻像怕被別人發現一樣。
真是可愛的高中少女。
他一邊整理卷子,一邊等著紙條傳回來,結果等上好一會兒,夏檸都沒再給他遞紙條,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一直到早自習結束,甚至第一節課結束,他都沒再收到紙條。
許溫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適應重生後的生活,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不過他也沒時間再糾結紙條的事情。
估計夏檸是幫別的什麼八卦的人問的,他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剛一下課,許溫便立馬找到辦公室,為了以後周一到周五能出去打工,他還得跟老師請個假。
他的班主任叫李娜,是個看著三十多歲的年輕女性,他們這一屆是她第一次帶實驗班。
李老師雖然平時對他們很嚴厲,但實際上卻是個很好的人。
許溫家情況特殊,平時沒少受到她的幫助,李娜還幫他申請到助學金。
「李老師,我想和你請個假。」他走到辦公桌旁,直奔主題。
沒等李娜說什麼,他就又繼續解釋道:「我爸出去幹活,從架子上摔下來,半身不遂,現在生活不能自理,我以後晚上得去照顧他,不能上晚自習。」
許溫說完,眼睛也跟著紅潤起來,他演技精湛,眼淚說來就來。
用他爹當藉口,他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那狗東西最好直接死外面,省的來打擾他們生活。
李娜聽完後,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得著急,她知道一部分許溫的家庭狀況。
本來就沒什麼錢,爸爸要是再出意外,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唉,這馬上高考。」她長嘆口氣:「你去吧,要是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就每天早上早點來學校找我,我每天五點就到,正好能幫你看看。」
「謝謝老師。」許溫連忙表示感謝。
他雖然心裡高興,但明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擦乾眼淚,朝面前鞠上一躬後,迅速離開辦公室。
在走廊里,許溫在心中敲著木魚,人最不應該欺騙一個為你著想的人,但他也實在沒辦法。
老師的辦公室在六樓,兩個理科實驗班加一個文科實驗班在單獨在二樓。
許溫雖然剛一下課就立馬跑過來,但等他趕到教室門口,上課鈴已經打響幾分鐘。
教室門緊閉,這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已經站在班級里。
他敲敲門,喊道:「報告!」
許溫的聲音很大,但教室裡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記得數學老師叫周曉繼,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略微隆起的肚子和腦袋上的地中海,很符合人們對數學老師的刻板印象。
「報告!」他再一次敲響班級門。
但周曉繼依然完全沒反應,他看都不看門口一眼,只是安靜的站在講台上,環顧下面的學生。
底下的學生感覺到眼神中的壓力,紛紛低著頭。
「報告!」許溫再喊一聲後直接推門而入。
周曉繼銳利的目光立馬掃過來。
「誰讓你進來的?啊?我讓你了進來了嗎!啊?我看你也是沒把我放眼裡啊。」
他腰間帶著個「小蜜蜂」話筒,聲音非常大。
許溫完全沒被他的氣勢壓倒,平靜的說道:「我回來上課。」
他記起來他們高三新換的這個數學老師,對沒在他補課班上課的學生,全都區別對待。
像許溫這種學習成績不錯,但卻怎麼也不去找他補課的,更是重點針對對象。
「你還知道回來上課?啊?」
「你幹嘛去了!」
「你當學校是你家啊!」
「班級里五十六個學生,一人等你一分鐘就是五十六分鐘,我這個課還上不上!」
周曉繼完全沒有放過許溫的意思,一連串的指責如連珠炮般傾瀉而出。
「這課我上不了,我沒心情,要不你來上,讓我們許大才子給你們上上課!」
當他看到許溫依舊是一副平靜的表情,心中怒火更盛,把書拍在講台上,直接找把椅子去下面坐著。
顧星若本來一直在睡覺,正做著美夢,結果被周曉繼幾句話吵醒。
看到他在罵許溫,瞬間睡意全無。
正當她要上前阻止的時候,便聽到周曉繼要求許溫講課。
顧星若仰頭坐在椅子上,準備看好戲。
要是別的學生,或許聽到周曉繼的威脅後,立馬就已經上前求饒,但許溫不一樣,他是真的會講課。
「知道了老師,你要是不想講,那我講課。」
他簡單答應一聲,便關好教室門,隨後直接走到講台上。
周曉繼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耳朵有問題,他確認好幾遍,才發現這小子竟然真的走上去講課!
底下的同學也紛紛抬起頭。
周曉繼罵人他們見怪不怪,但這麼勇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許溫當了這麼多年老師,但卻一直在輔導機構工作,他還沒有一次正式站在講台上。
走上講台後,許溫拿起講台上的卷子,上面標註著今天要講的內容,正好是高考數學卷子中的最後一道大題。
這種題一般都是求導,難度非常高,有很多人整個高三甚至連第二個問都做不出來,老師要講,甚至都要講一節課才能講完。
周曉繼見許溫真打算講課,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他一臉冷笑。
這樣願意逞強的學生他也不是沒見過,最後還是上去就卡殼,根本講不明白。
他打算等許溫講不下去的時候再說話,好好罵一罵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許溫拿起卷子,略微掃過題目後,便立馬看出來這是他做過的題,解題思路也出現在腦海中。
他見講台下有點亂,直接拍拍手:「來,同學們看前面。」
「第一個問非常簡單,問F(x)的求導公式,直接就能看出來,我們講第二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