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就被逐出師門了？
吳冬的這話確實是沒有錯！
如果是前身，四海門就是家！師父趙四海就是師，也是父！而且會是比親身父母更親的人！
吳冬雖然不是前身，但前身的因緣，他得認。
而且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受了四海門和趙四海的恩？
鍊氣法訣。
御火術御風術御水術。
這都是趙四海的親自教導！
就連那沒起到什麼效果的補氣丸，也絕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趙四海完全沒有必要騙他。
也騙不了。
有沒有效果，有多大效果，服用後就知道了，哪裡欺騙得來？
而吳冬服用後之所以沒有效果，只因為他的情況特殊而已。
功法。
法術。
藥丸。
還有教導。
這些全都是四海門的栽培！
不過，吳冬這一番誠心實意的話，並沒等來趙四海的什麼回應，兩人之間更沒有立即上演一場師徒情深。
反而？
趙四海的神情依舊陰晴不定。
「吳冬，你先起來。」
過了好一會，吳冬才聽到來自趙四海的這個聲音。
「是，師父！」
「慢，你先別叫我師父。」
趙四海沉聲說道。
吳冬心中跟著一沉。
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不成趙四海是先把他逐出師門，然後立即清理門戶，將他斃於掌下？
但勉力想一下，吳冬又覺得不合理。
他確實是四海門和趙四海栽培出來的，這一點任誰來都不可否定！總不能因為他修行進展出乎意料，就立即把他給幹掉吧？
哪怕是出於忌憚，這麼做也太虧了，太划不來了！
但趙四海的表現，又確實不是什麼欣喜的樣子。
甚至可以說，與欣喜完全無關！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師父」的表現！
欠四海門的恩，承趙四海的情，吳冬肯定會還，但如果趙四海想取他性命，就算扛不過，吳冬也一定會試圖逃脫。
這是他和前身不一樣的地方。
如果是前身，那肯定趙四海就是師，就是父，就是君，就是天。
但如果是前身，也肯定不可能這麼早地就進入這個大院，進入趙四海的親自培養序列中。
吳冬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低著頭，默默地站在那裡。
而趙四海同樣在默默地看著吳冬，在長達五六分鐘的時間裡，連一句話都沒有！
場中氣氛，沉寂得可怕！
「吳冬，鍊氣期一共有九層，你現在是第七層。」
老天，趙四海終於說話了！
吳冬也終於有理由抬起頭來，並用疑惑和不解的眼神看著趙四海。
趙四海如若未見，甚至當吳冬抬起頭來後，他反而微微地偏過了頭，目視屋外，「而老夫，現在是第九層。」
這又咋了？
一時間，吳冬摸不著趙四海的意思。
難不成真是心生忌憚，容不下他了？
「師父，就算弟子和您一樣是九層，您老人家也永遠是弟子的師父，大恩大德，一輩子報答不清！」
這是吳冬想說的話。
但將出口的瞬間，被他吞了回去。
看起來像是表忠心的話，但似乎又哪裡不對勁。
總有一種似忠實奸的樣子。
失了淳樸。
不似前身。
那又應該說什麼？
吳冬一時間卻想不出來。
主要是他真的不知道此刻趙四海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什麼導致了其此刻的這種怪異的反應。
所以吳冬就還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樣子。
「吳冬，鍊氣期以上是什麼層次，伱知道麼？」
過了片刻，趙四海終於又說話了。
他不說話，場中的氣氛就像是被凍結。
鍊氣期以上什麼層次，吳冬自然是不知道的，日常和師兄師姐們的閒談中也汲取不到這方面的知識，因為他們同樣不知。
所以吳冬自然是搖頭：「師父，弟子不知。」
趙四海沒再糾正稱呼上的問題，他只是道：「那老夫現在便告訴你，鍊氣期之上，是引氣期。」
那又怎麼了？
吳冬還是摸不著趙四海的意思！
「鍊氣者，多如江魚，引氣者，寥若晨星！」
「天下之間，一萬個鍊氣的修者，最終也未必能有一個成功晉升到引氣期的！」
說到這裡，趙四海終於轉過了頭，直面吳冬，「老夫趙四海，便是那一萬個鍊氣修者里的絕大多數！」
我該說什麼？
他又想讓我說什麼？
吳冬不知道，所以他還是傻站在那裡，一頭霧水的樣子。
不，就是一頭霧水。
根本不用裝！
「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
緩緩地，趙四海繼續說道：「有一種丹藥，叫做補天丹，修士服用後，能補鍊氣期的一切虛損，從而功行圓滿，步入引氣期！」
「此丹極為珍貴，大宗大派中，非內門弟子不可得。」
「老夫以前，乃是青木宗弟子。」
看著吳冬，趙四海慢慢地補充道，「外門弟子。」
「縱半生拼搏，老夫也還是無望青木宗內門弟子的資格。而眼見那條路是死路，即將走不下去，老夫便離了師門，來了這偏野鄉下，創立了四海門，廣結善緣。」
「師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想讓我進入青木宗中，成為內門弟子，為您爭取那補天丹？」
吳冬終於有了點頭緒。
聽了吳冬這話，趙四海點點頭，又搖搖頭。
「想獲得補天丹，必須進入青木宗，並成為青木宗的內門弟子，這是肯定的！」
「只是縱然成為青木宗的內門弟子，也只能獲得一枚僅供自己所用的補天丹，所以，僅僅成為青木宗的內門弟子，是不夠的！」
「師父，您怎麼說，弟子便怎麼做！一切都聽憑師父您的安排，弟子無有不從！」
吳冬大表忠心。
定定地看著吳冬，趙四海的眼神卻很複雜，心情也是一樣複雜。
他相信吳冬的話。
吳冬此刻所言，確實是一片肺腑，不用懷疑！
但這肺腑之言，卻也只是此時。
人是會變的！
這麼多年，太多聽聞的、眼見的、乃至於親身經歷的事情，都在告訴趙四海，人是會變的！
也不是人不可靠。
是時間不可靠。
現在的吳冬，只能代表現在的吳冬，不能代表將來的吳冬，更不能代表將來那個有一定可能成為青木宗內門弟子並步入了引氣期的吳冬！
「吳冬，你我之間的師徒緣份，今日起，一筆勾銷。」
「老夫與你做個約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