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歧路
錢藥師很簡單但是很形象地說明了青木宗中，青雲殿和藥師殿兩者之間的關係。
青木宗是一棵大樹，青雲殿和藥師殿是這棵大樹的兩個分岔。
外門弟子的時候，或者說晉入引氣境之前，還是在這棵大樹的底部，不存在分岔，兩者是交融在一起的。
引氣境時，出現分岔。
但這個層次時，兩者間的距離還比較小，如果一個人站在樹上，是可以「左右橫跳」的。
換言之，如果有關係的話，身在青雲殿，你可以獲得藥師殿的相關資源，身在藥師殿，你也可以獲得青雲殿的相關資源。
不過這種好事不是一直都有。
越往上去，分岔之間的距離越大。
直到，「我居北海君南海」，「君向瀟湘我向秦」。
錢藥師其實也只是大概知道這麼一個情況，青木宗中，更上面的情況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
說到底，他的層次和見識是比吳冬高不假，但高得有限。
在藥師級別上，他是三級，吳冬只是零級。
在修行級別上，他是引氣，吳冬也已經是引氣！
宗門認定上，兩人現在其實是「同處一階」，錢藥師但凡不能突破引氣境，他的格局上限就始終是和吳冬處於同一階次，而現在，他能和吳冬剖析宗門的一些情況，也只是占著多活了些年頭的光而已。
甚至，吳冬現在的有些資源，都已經不是他可以企及的了。
「吳冬，說實話，青雲殿給你開出的條件，極好極好。更以後的發展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伱選擇加入青雲殿，一定可以更早地突破引氣，晉入鍊形境！」
說到這裡，錢藥師搖搖頭，帶著相當的感慨：
「對你來說，鍊形境遠不是終點。」
「老夫不一樣，老夫此生，能突破引氣，就已是意外之喜，以後再怎麼樣，應該也不可能突破鍊形了。」
「所以，如果是老夫，老夫會二話不說，選擇青雲殿。」
「但老夫的選擇，不能作為你的選擇參考！」
哪怕到最後，錢藥師也沒能給吳冬一個指向性的意見。
其實錢藥師是偏向於青雲殿的，妥妥的藥師殿的內奸，身在曹營心在漢，但他更對吳冬鄭重說明了，他的目光也很有限，看不到鍊形境往上的光景如何。
那誰能看清呢？
當然是鍊形境以上的修士。
這是硬條件。
層次不到，終究只是霧裡看花，說來說去，也不過捕風捉影而已。
於是吳冬又去找了他的入宗引薦人，他的「恩主」，陳至元。
陳至元沒有什麼值得他信任的，但不妨礙聽聽其怎麼說。
而且，在這件事上，吳冬也總得過陳至元這一關。
吳冬去陳至元的府邸拜訪，恰好，陳至元就在府邸，聽了吳冬略帶宛轉地所陳述的來意之後，並沒對吳冬居然在兩殿之間搖擺不定表示出恚怒，而是這般說道：
「賢侄，你能大事當頭有靜氣，不急不躁，謀定而後動，這一點，老夫是極為欣慰的。」
「你能來問詢老夫的意見，老夫更是欣慰！」
「老夫現就來給你說說，選擇青雲殿意味著什麼，選擇藥師殿又意味著什麼。」
陳至元的視野確實比錢藥師的視野要更高更廣，很快，吳冬就感受到了這一點，而且，陳至元身為宗門執事，其所了解的東西也遠非一介白身的錢藥師可比。
「青雲殿修士，十人之中，會有四人可以成功晉升鍊形境。」
「藥師殿中，此數量只有二至三人，多才是三人，少則只有二人。」
「如果加入青雲殿，有著老夫的照顧，賢侄，你必定會是那十人中的四人之一，關於這一點，不存在任何疑問！」
陳至元並沒說如果加入藥師殿又會怎樣。
這是他給吳冬所說的第一點。
而他所說的第二點，則為吳冬揭示了青木宗上層的一些隱秘：
「賢侄，本宗名為青木宗，其實源自上古丹宗。」
這一句簡單的開頭之後，他便有些意味深長，「只是，那是上古時候的事了，千載萬年，許多事都在發生變化。」
「賢侄，你當初入宗時，看到的青木山是什麼樣子？」
「巍峨綿延的山脈，對吧？」
不止如此，吳冬當初看到的，是一山截斷南北，青木山不是一般的巍峨，更不是一般的綿延。
「那你可知，據傳，上古之時，青木山其實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島？」
吳冬表示出震驚。
其實吧，驚訝是有，但不多，更不用說震驚。
不過就是滄海桑田嘛。
不得不說，前世，中國古人的形容就一個字，絕！
「最初是孤島，後來變成群島，再後來，不知多久，島又慢慢變成了山。」
陳至元淡淡說著，但這只是背景，他所要陳述的主題並不是這個，「孤島猶能變成群山，丹宗又如何不可能變為修行之宗？」
「不可否認，本宗的根底確實是丹藥，只是不知多少年來，本宗在修行方面的積累越來越深厚，反之，丹藥方面，卻因為某些複雜的原因，不進反退。」
吳冬沒問具體是什麼複雜的原因。
人家都說是複雜了。
再說了，如果陳至元自己也不知道，那豈不是尷尬。
更主要的原因，這是上層之事，而現在他就一底層的小菜鳥，先從零級藥師提升到一級藥師再說吧！
一級之後還有二級。
二級之後還有三級。
三級之後要考慮晉升鍊形境的事。
前路漫漫，只需一步一步而行。看得太遠，那不叫遠視，叫散光。
「其實，賢侄，你也懂的，藥師也要講修行，修行也不妨礙學丹藥，只是這裡面，終究有個主次的問題。是修行為主，還是丹藥為主。」
說到這裡，陳至元忽地問道：「賢侄，你認為呢，哪個為主？」
吳冬不敢怠慢，但也不想說什麼違心之言，所以他道：「陳叔，晚輩不過剛剛晉入引氣境的一個無知小輩，哪有資格對這般重大問題表示看法。不管是修行，還是丹藥，只要是有利於晚輩的，那就是好的。」
聽得吳冬這話，陳至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幽暗，隨即，他又淡淡笑著，給吳冬道出了今天所說的第三點。
而這第三點，就一句話：
「賢侄，本宗當代宗主，出身青雲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