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魚與熊掌
不過山間之野獸罷了！
回去的路上，吳冬有點沉默。
情況比他想像的複雜，也比他想像得要兇險得多。
截止目前，吳冬認識的和青木宗有關的人也不少了。
最早是趙四海，然後是錢藥師。
趙四海是青雲殿陣營，錢藥師是藥師殿陣營。
但出身青雲殿陣營的趙四海對藥道應該是很仰慕的，至少絕無反感，關於這點，吳冬把以前在四海門所經歷以及所見所聞的種種稍作回顧，便一目了然。
而錢藥師對青雲殿也絕無反感或貶低之意，話里話外，反而多是褒揚，很有一種身雖不能至、心卻嚮往之的味道。
這只是兩個人，不足以作為普遍樣本。
但多多少少也說明了，在青木宗底層及下層，青雲殿和藥師殿之間的分化不是那麼嚴重。
然後是陳至元。
陳至元是青雲殿陣營，宗門執事，以吳冬的判斷和猜測，應該算是青木宗的中層了。
陳至元的話語中，對藥師殿其實也沒有太多貶低，而且其人的描述大體還是比較平和的，給人一種平心靜氣講道理的感覺，分析一下他的話，基本就講了一個意思：
世易時移！
藥師殿一系，往古之時也許在青木宗中占據了絕對，甚至直接是青木宗的根底、起源，但那已經是過去了。
現在，藥師殿不進反退，而青雲殿步步向前，強弱之勢，早已發生逆轉。
本宗宗主是誰？
是青雲殿出身！
如果真是小孩子也許聽不懂陳至元這話，但吳冬一聽就知道，青雲殿一系，在當前的青木宗中，應該是掌握了大勢和主動的。
現在加入藥師殿，有點類似於四幾年那啥的，加入國軍？
不過兩殿之間的關係到底如何，吳冬現在是看不清楚的，陳至元也只是一家之言而已，而且其也只是宗門中層！
再然後是許為宗。
許為宗應該是宗門的高層、准高層或者中高層？
反正，他的層次比陳至元高。
但高沒高到探入高層，吳冬也不知道。
從許為宗的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意思，吳冬豈止是驚異，簡直是震驚，甚至，有那麼一點震怖！
「不過山間之野獸罷了！」
這是用來形容同是宗門中人的話？
未免令人心寒。
再然後就是心驚。
誠然，許為宗也在擺事實講道理，而且說實話，吳冬相當程度上，認可他的道理！畢竟是受地球上二十一世紀泛知識體系薰陶過人的人，怎麼會不認可他的道理呢。
但道理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在情感或者說認同方面，吳冬只感受到了許為宗對於青雲殿一系的極為輕蔑和排斥，那是一種自居為人而對方只是野獸的高高在上！
許為宗的這種看法，只是他個人，還是普遍存在於藥師殿的中高層？
如果是前者，那還好說，如果是後者，吳冬只能說，不堪設想！
從趙四海錢藥師，到陳至元，再到許為宗，這是越往上，分歧越大，態度越激湍？
其實怎麼激湍，和現在的吳冬都是沒什麼關係的，不要說他了，哪怕是錢藥師，也沒什麼關係，根本參予不到那個層次的，嗯，競爭？
競爭也好，鬥爭也罷，在參予不到的情況下，都是一樣。
吳冬想得頭大也想不出何去何從，而他能接觸攀扯的青木宗的人，也到此為止了，不可能再有什麼更高層次的人出來為他答疑解惑。
青雲殿勢大，當代宗主即出身青雲殿。
藥師殿也不是家具和擺設，太上長老且宗門唯一的太上長老即出身藥師殿。
太上長老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和宗主誰高誰低？
吳冬不知道。
但從許為宗的話里聽起來，和宗主分庭抗禮至少是沒問題的。
所以，從現在初步了解的一點情況來看，不管加入哪方，目前階段，問題都不是很大。
加入青雲殿固然可。
加入藥師殿也不是就沒有存身之地了。
向左向右，屬於一種兩可的狀態。
既然從外部找不到答案，那吳冬就只能反躬自照、剖析自身了。
「系統，給我大黑板。」
吳冬說道。
於是，下一刻，吳冬腦海里，一塊大大的黑板豎了起來。
先從藥道這方面來分析起，畢竟從進入青木宗之後，吳冬接觸和學習的一直都和藥道有關。
最初是打理藥田。
然後是學習藥理。
然後是釀製酒以及藥酒。
再就是跟著錢藥師學習關於一個藥師的基本知識，藥草，以及藥物搭配，還有藥土、種植等各個方面，而且，他已經通過了宗門的起步藥師認證。
如果選擇藥師殿，他的優勢在哪裡？
①
已經藥師入門了，有一個比較高的起點。
②
現成的導師錢藥師，還有錢藥師的幾位老友。
當初為他認證的三位四級藥師，也可以成為未來的導師。
還有剛剛見過的許為宗，如果他在藥道上發展勢頭良好，將來同樣也有一定可能成為助力。
總體來說，有一個不錯的現在人脈以及將來的擴展人脈。
③
系統可以提供大量的藥理及藥物資料，地球上在這方面的積累，還是相當豐厚的，完全可以在他的藥道修習中，作為強大的火箭式助推。
而且這資源是他獨有的，是青木宗乃至於此界其他所有的藥師都不具備的。
反之，系統能提供的關於修行方面的資料，相當有限。
之前那些拳法之類的估計就已經把它給掏空了，基本上，也就是從鍊氣期到引氣境的這個過程中，給他助力一次，而從現在的引氣境到鍊形境，再從鍊形境往更上面的境界，吳冬不認為還可以獲得多大的助力。
分析到這裡，吳冬都想直接加入藥師殿了，但還是稍安勿躁，繼續分析。
④
得益於高等級的御水術加持，他擁有三大，不，四大技能：
生命加持。
生命剝奪。
萬物化生。
水煉之術。
這四大技能都是可以用於藥道的！
水煉之術可以直接就用，而另外的三大技能，可以隱秘地有選擇地用，總而言之，它們全都能對藥道修習進行加成！
當把這個優勢也算上，吳冬更覺得，似乎是非藥師殿不可了。
但總不能太過偏頗，所以，如果選擇青雲殿，他的優勢又在哪？
①
青雲殿開出了很好的條件拉他進去，而且據錢藥師所說不存在哄騙的可能，這條件是實打實的！
如果加入了青雲殿，將來，一個鍊形境基本是穩的。
②
青雲殿對他開放所有的引氣境修行秘錄。
而他的「天賦」萬法之心，就需要大量的參照，如果有很多的修行秘錄澆灌，那也許他能收穫不止一種的獨屬於自己的修行秘法，如之前的冬藏訣，以及導引術。
這兩者，都在他的修行過程中，起到極為巨大的作用！
導引術讓他越過了從鍊氣期到引氣境的絕世大坑，冬藏訣則一直都在持續地增益他的身心，不是正法，勝似正法，且有著正法所不能代替的功效。
可以說，加入青雲殿，他的萬法之心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
反之，藥師殿一方，首先，修行秘錄很大程度上沒有青雲殿的多且全，另外，青雲殿允諾對他開放所有的引氣境修行秘錄，藥師殿可沒有作出這樣的承諾！
在這一方面，兩者之間的差距相當巨大。
而且，秘法資源，對於他來說屬於急缺且不可替代！
因此，只是這一點，就讓吳冬的選擇天平出現搖擺，難作定奪。
再想想錢藥師。
以及王平等幾人的情況。
特別是王平。
能搞到錢藥師搞不到的培元丹，應該說，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人脈關係的，儘管如此，他卻希望能獲得一枚補天丹，從而助他跨過引氣境。
然而，這希望一時半間地，並不可得！
所以，即便加入藥師殿，在丹藥資源方面，也不能指望太大？
而秘法資源方面，那是顯見的不如青雲殿。
③
人脈方面，青雲殿那邊，邊遠圖是一個，對他相當欣賞和關照，陳至元是半個，不管陳至元為人及對他看法如何，實質上，確實可以為他提供一定程度的庇蔭！
說句俏皮話，那甚至是不以陳至元的個人意志為轉移。
除非陳至元明確表態，厭惡於他。
然後，以青雲殿對他的看重，如果他修行順利的話，未來的人脈多半也不成問題。
④
如果他加入了青雲殿，但又利用自身的優勢，在藥道上有很喜人的發展，是不是可以「挾外自重」，得到青雲殿的重點栽培？
但這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也許會得到重點栽培。
也許會成為異類，受到打壓。
難，難，難！
哪怕是反躬自照，吳冬依然不能順利地作出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