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
法國梧桐下意識就要否定,但它的嘴巴不斷開合卻無法發出半點聲音。
「讓我再猜猜看,你是不是不能說謊?」
劉正挑了挑眉毛。
法國梧桐乾脆閉上了嘴巴。
「你擁有的最好的東西是什麼?」
他轉了轉眼珠子,試探著問道。
「我是不能說謊,但不代表我一定要告訴你。白痴人類。」
見事情敗露,法國梧桐的態度也立刻惡劣起來。
「那麼做個交易吧,樹先生。」
劉正攤了攤手。
「我才不和人類做...哦,真是操旦。」
法國梧桐破口大罵。
「你把拐杖扔過來,我把尿扔給你。」
他忍住笑說道。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法國梧桐傲慢地說道。
「想喝酒嗎?不是酒味的尿,是真正的酒。還有果汁、可樂、咖啡、奶茶...」
「停停,這些伱都能弄到?」
法國梧桐的樹枝擺正了位置。
「別忘了,我可是血腥餐廳的外賣員。」
劉正指著身上的制服說道。
「我知道,如果你不是餐廳員工,我現在就可以吃掉你了。」
法國梧桐翻了個白眼。
數根樹枝如毒蛇般彈出,在他的腦袋上面繞了一圈,似乎是在示威。
他心中一驚。
還以為是沒到攻擊距離,原來是還不滿足某種條件。
看來餐廳員工的身份果然是層保護色,難怪牛馬讓他在外面膽子大一點。
「我不保證我一定弄來,但我保證一旦我弄到了喝的,都會拿來和你交易。」
劉正說道。
「好吧,人類,你說服我了。」
法國梧桐的樹枝聳動了兩下。
「你要說,我是真心和你這個人類做交易了。」
他強調道。
「我是真心...哦,purée!」
法國梧桐再次破口大罵。
劉正默默地看著它破防,枝葉亂晃。
「好吧,我是真心想和你做交易,人類。」
片刻後,法國梧桐終於接受了現實。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要怎麼才能安全地完成交易?」
「只要你不踩在土壤上或者未經允許拿走我的東西,我就不能攻擊你。」
法國梧桐痛快地說道。
它的周圍有一圈直徑兩米的土壤,土壤的顏色接近於黑色。
「那你把拐杖扔過來吧,再給我一個裝尿的容器。」
劉正說道。
「zut,現在的人類怎麼變聰明了?」
法國梧桐一邊抱怨,一邊把人骨拐杖和一個生鏽的鐵罐扔給了他。
「因為不聰明的人類都被你吃掉了。」
他冷笑道。
「你有什麼好不滿的,人類?你們一樣用我們的肢體取暖,吃我們的胚胎,吸食我們的血液。」
法國梧桐不屑地說道。
「你說的對。」
劉正點點頭,回到了那棵樟樹下面。
他不打算和這棵樹辯論,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
將存貨傾瀉一空後,劉正提著鐵罐來到了法國梧桐面前。
踩在黑土地的邊緣,他將罐口對準了法國梧桐的嘴。
「mie,你要幹什麼?」
法國梧桐叫道。
「餵你喝尿啊。怎麼了?」
劉正不解道。
剛剛那麼急迫,這時候又嫌棄了?
「樹,我是一棵樹,你懂嗎?這張嘴不過是裝飾品,根才是我的嘴。」
法國梧桐翻了個大白眼。
「好吧,我的問題。」
他聳了聳肩,將散發著濃烈酒味的液體倒在了那條樹根上。
「Bien!就是這個味兒。」
法國梧桐露出沉醉的表情。
「你喜歡就好。那麼再見,樹先生,我要去工作了。」
劉正將鐵罐子丟在了地上。
「別叫我樹先生,我有名字,叫我戴樂高。」
法國梧桐不滿地說道。
「好的,戴先生。」
他從善如流。
「你他麼,算了,不和你這個愚蠢的人類一般見識。聽著,你要是能搞來一瓶升天茅苔53度,我可以給你一個真正的好東西。」
戴樂高說道。
「我儘量。」
劉正點點頭。
既然牛馬能搞來一瓶,那應該也能搞來第二瓶。
「你不會失望的,人類。想要活著在餐廳工作,你一定會需要它的。」
戴樂高意有所指地說道。
告別這棵會吃人的樹,他再次上路。
這泡尿耽誤了不少時間,但好在新得到的道具足以彌補。
「話說這玩意兒要怎麼用?」
劉正揮舞了幾下拐杖自語道。
「拐杖,它就是根拐杖,你這個愚蠢又多疑的人類。」
戴樂高暴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哦,謝謝。」
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針不戳,還有售後服務。
噠、噠、噠、噠.....
伴隨著拐杖戳地的節奏聲,劉正感到自己的雙腿也輕快了不少。
「拄拐的比走路的快,超凡可真有意思。」
他一邊搖頭,一邊快步向前走。
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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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劉正終於在還剩10分鐘的時候趕到了目的地。
梅林小區。
小區門口有個崗亭,裡面的保安正仰天靠在椅背上,用大檐帽遮住了自己的面孔,似乎在摸魚睡覺。
他盯著崗亭看了幾眼,決定還是不要主動接觸。
幸好,小區雖然有門禁,但可以從停車杆旁邊繞進去。
劉正試探性地踏進去一隻腳,然後觀察崗亭。
發現保安沒有任何反應後,才把另一隻腳也踩了進去。
這個副本世界充滿了詭異的規則,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要處處小心。
「3棟503,3棟是哪一棟?」
小區不大,他快速逛了一圈,發現樓棟上沒有任何標識。
「看來只能找個人問問了。」
劉正嘆了口氣。
送個外賣都這麼麻煩,這個世界的打工人是真的慘。
他回到了小區門口,敲了敲崗亭的窗戶。
「你好。」
劉正喊道。
保安如夢初醒地坐直了身體,手卻沒有從帽子上拿開。
「什麼事?」
他問道。
聲音沙啞而纖細,就像是抽多了煙的閹伶。
「我是血腥餐廳的外賣員,麻煩問一下,3棟是哪一棟?」
聽到血腥餐廳四個字的時候,保安的帽子似乎顫抖了一下。
「一塊肉。」
他說道。
「什麼肉?」
「什麼肉都行,一塊肉,回答一個問題。」
保安回道。
劉正看向外賣盒,裡面的魚頭應該能滿足條件。
但是,偷拿外賣肯定會有懲罰。
他看了眼手機,還剩6分鐘。
既然不能偷外賣,那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找肉了。
「給我一把刀。」
劉正說道。
「不需要。」
保安拿掉了帽子,一顆像鰻魚一樣的頭在空氣中搖曳。
光滑無鱗的頂部張開,露出一圈又一圈細小的牙齒。
它快速游到了劉正的面前,然後貼到了他的身上,四處遊走,似乎在尋找一個好下口的位置。
「快點,要是趕不上送餐,我們都得倒霉。」
劉正強忍著不適恐嚇道。
或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鰻魚頭停止遊動,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被硬生生剜去血肉的痛苦讓劉正額頭直冒冷汗,但他還是咬住了牙關沒有叫出聲。
但神奇的是,當鰻魚頭離開他的身體後他發現,自己的手臂上並沒有傷痕。
「那一棟。」
保安舉起它粗壯短小的手指,給劉正指了路。
「謝謝。」
劉正顧不上疼痛,朝著3號樓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