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並未急著回答曹凝雪的話，而是沉默，思考良久。
按理說人的神識都在識海，除非神魂被人重創，徹底崩潰。
可如若神魂徹底崩潰，身上的真元就失去了控制，會到處亂竄。
問題是曹老爺子的真元循環在周身，雖然弱，可是按照人體正常順序流動著的。
「難道是……」
陳陽再次探去，這次，他終於露出了笑容：「原來如此。」
「到底什麼情況？」鍾文妃也好奇道。
「上次對敵，曹老爺子應該是碰到一個擅長攻擊人神魂的敵人了。」陳陽看向曹凝雪。
「具體經過我也不知道，但事後我來看望爺爺的時候，並未發現任何傷口，也無內傷。」曹凝雪應道。
「那就是了。」
陳陽正色道：「你爺爺的神識受到重創後，藏了起來。」
「藏了起來？」曹凝雪一愣。
「神識脆弱，平日裡都會在識海之內，但容易遭受攻擊，所以，先輩就想了個辦法，可以把神識換一個地方，這也就是藏竅。」
陳陽解釋道：「你爺爺的神識藏在了心後方寸穴內，因為遭遇重創，陷入了深度沉睡。」
「就算有大夫和九葉草，也很難喚醒他的神識。」
「難怪那麼多大夫過來，用了那麼多藥，都無能為力。」曹凝雪也是恍然大悟。
「你爺爺的神識在深度沉睡的神識，還形成了一股自我保護，阻擋其他神識的進入。」
陳陽補充道：「倒是奇怪，你爺爺的神識居然能夠達到藏竅的地步，難道你們曹家有修煉神識的辦法？」
他見過的幾個大宗師巔峰，包括鍾豐鶴、廖昌黎、徐弘義等人，實力雖然達到了突破先天境界的要求。
可是神識遠遠沒到歸一，他們強行突破先天境界，很容易隕落。
因為控制不住天地之氣進入經脈的速度，無法排除駁雜的氣息，經脈會被沖的七零八落。
在玄關打開的時候，無數天地之氣就會衝進去。
只能在玄竅打開的瞬間，馬上封閉玄竅，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這需要很果斷，控制力極佳才行。
每一次打開玄關都要極其注意，只能放身體能承受的天地靈氣進入，不然就會沖斷經脈。
必須得徐徐圖之，不得有任何大意。
等於是在踩鋼絲，稍有不慎，就墜入萬丈深淵。
而想要更好的控制玄關，控制天地靈氣，就需要龐大的神識。
徐弘義他們沒有刻意修煉，神識的境界最多只是內視，恐怕內視全身都難。
曹家老爺子的神識，居然達到了藏竅，頗為不易。
之前觀星閣的叛徒田昆，他專門修煉觀星閣的觀星煉神法，神識的境界，也僅僅只是藏竅罷了。
「此事，我還真不知道。」曹凝雪搖頭道。
陳陽掃了曹凝雪一眼，她好像真不知道。
不知道也是正常，曹凝雪雖是嫡系，可畢竟是女子。
有些家族的絕學，傳男不傳女，生怕女子嫁出去後，把家族的絕學也帶走。
更何況，光修神識，不練武，這也是不行的。
曹凝雪似乎也不是那種練武天才。
「我試著能不能喚醒你爺爺的意識吧。」陳陽扯開了話題。
他雖然不是大夫，但神識強大，已經達到歸一境界，或許可以喚醒曹老爺子的神識。
「需要用藥嗎？」鍾文妃問道。
「他意識陷入深度沉睡，甚至自我保護當中，隔絕外界一切，用藥也是浪費，起不到任何作用。」
陳陽擺了擺手：「只有用更強的神識，才能破開他的自我保護。」
「不過，這樣也有風險，萬一他覺得我的神識來自敵人，他猛烈抵擋的話，在我的神識衝擊下，他本就孱弱的神魂，可能瞬間崩潰。」
陳陽語氣凝重的提醒道：「你還是去找你們族人商議一下，如果你們族人同意，我就試著喚醒你爺爺。」
「如若不同意，那我也愛莫能助。」
「當然，最好是讓我看看你們修煉神識的功法，針對性解決問題。」
「好，我去找他們。」曹凝雪點頭。
陳陽走出房間，鍾文妃好奇問道：「怎麼突然又選擇幫他們了呢？」
「我昨晚觀想的時候，感受到了好幾股神魂波動，就在曹家，這神魂極其駁雜，似乎有上百股。」
陳陽解釋道：「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上百股？」鍾文妃嚇了一跳，「你不會是說他們用人的神魂修煉吧？」
「或許有可能！」
「這……」鍾文妃縮了縮脖子：「如果真是，他們真是死有餘辜。」
「且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回到了昨晚的別院內，靜靜等待。
……
曹家主廳內，曹凝雪匯報了情況後，曹家德高望重的族人都聚集在一起。
「陳陽這是奔著曹家的功法來的吧？」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在名軒拍賣會，他哪裡是以物易物？這是拿來釣魚呢。」
「我們曹家的功法，絕對不外傳。」
「可是，爺爺怎麼辦？」
「這……」
聽到這話，大家都沉默了。
「陳陽已經把症狀說出來了，我覺得我可以一試。」
旁邊一個一直沒說話的白髮蒼蒼的老者，突然開口：「如果有九葉草相助，我用我的神識，喚醒三弟。」
「大爺神識已經達到藏竅巔峰，距離歸一也就一步之遙，跟三叔差不多，或許可以一試。」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附和道。
「可九葉草在陳陽那裡啊。」曹凝雪的大哥曹才英無奈道。
大家又沉默了，陳陽的實力太強，他不願意拿出九葉草，曹家也沒辦法。
「要不，在酒菜裡面下毒？」曹才英建議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贊同這個做法。
白髮老頭狠狠瞪了曹才英一眼：「半步先天，豈是你想毒就毒的？被他發現，曹家馬上就有滅頂之災。」
「咳咳……大爺爺，我也是心裡著急。」曹才英尷尬道。
「大伯，那怎麼辦？」
「要不這樣，跟陳陽比一比神識，誰的神識更強，誰就喚醒爺爺。」
曹才英再次提出建議：「我就不信陳陽的神識也比大爺爺強。」
「如此的話，我們也就保住了家族的功法，他也無話可說。」
「是個不錯的主意，陳陽實力達到了半步先天，神識不可能也那麼強。」
「對，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行。」
「那就如此。」大爺爺也贊同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