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2024-09-17 10:03:26 作者: 牛戰士
  第2天,天還未完全黑透,張玄乘坐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沒等張玄掀開車簾詢問,小蝶的腦袋便不情不願地鑽了進來,「到地方了,殿下讓你下車吃東西!」

  小蝶說完便縮頭離開了,她承認張玄可能很厲害,但她的氣可還沒消呢!

  張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出了馬車。

  果然,馬車這會兒都停成了一個圓圈,中間正有兵士不斷地搬來柴火,準備燃起篝火了。

  張玄走到故意假裝不看張玄的拓跋婉兒面前,明知故問道:

  「這離天黑應該還有一個時辰吧?公主為何這會兒就扎駐了?」

  拓跋婉兒神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後面沒什麼適合駐紮的地方,只能在這裡停下了!」

  說著又轉過頭瞪了張玄一眼,「怎麼?你以為我不想早點回到北涼嗎?」

  張玄笑了笑回道:「不敢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拓跋婉兒說著坐到了侍女鋪設的毛毯上。

  接著又往毛毯的一邊湊了湊,然後用手拍了拍自己身邊。

  張玄知道她這是在示意自己坐過去,但張玄偏偏要佯裝不知,刻意忽略了拓跋婉兒的舉動。

  拓跋婉兒在連拍了數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低聲惱道:「坐過來!」

  「我嗎?」張玄裝著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坐到了拓跋婉兒的身邊。

  張玄坐的位置很講究,剛好距離拓跋婉兒一尺半。

  這個距離是個人距離的極限,就是熟人之間相處的極限距離,再往前就是親密距離了,若不是非常親密的朋友或者戀人家人之類的,就會招致對方的反感。

  但這同樣也是一個很好突破的距離,如果拓跋婉兒對張玄已經有了好感,就可能在接下來的交談過程中不自覺地拉近。

  拓跋婉兒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餅,掰了一半遞給了張玄,張玄立刻恭敬地接過。

  這就是出遠門的不便之處,即使拓跋婉兒身為一國之皇儲,也只能湊活乾糧度日。

  拓跋婉兒輕輕咬了一口餅,接著清了清嗓子說道:「昨天晚上你說的那些什麼兵法還挺有意思的!我看你這人似乎也不是傳說中那麼無用,那我這功課就交給你了!」

  拓跋婉兒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語氣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張玄看得好笑,便回道:「為什麼?」

  拓跋婉兒有些慍怒,自己都讓他坐到自己旁邊,還親自掰了一半餅給他,他居然這麼不識好歹!

  「這是殿下的功課啊!是陛下考究公主的,由我代寫不適合吧!何況我們的字跡也完全不一樣,很容易穿幫的!」

  聽到張玄是「為自己著想」,拓跋婉兒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沒關係!等你寫完,我再謄抄一遍就是!」

  「可還是不妥!」張玄又搖了搖頭。

  「哪裡不妥?」拓跋婉兒立刻追問道。

  「陛下給公主布置這些功課,接下來肯定會考教公主,要是公主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也是露餡兒嗎?」

  拓跋婉兒頓時語塞,但又有些不甘心,「反正你只管寫,剩下的就交給我就行了!」

  卻只見張玄又搖了搖頭。

  拓跋婉兒急了,怎麼這麼多事啊!就讓他寫個功課至於這麼推三阻四嗎?

  「又有什麼不對?」

  「這是陛下布置給公主的功課,跟我沒關係啊!我為什麼要幫你寫?」

  拓跋婉兒頓時氣得牙痒痒,當即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架到了張玄脖子上。

  「你寫不寫?」

  張玄對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置若罔聞,自顧自地吃起了餅。

  「有點干,公主有水嗎?」

  張玄是篤定了對方不會對自己不利,至少不會傷自己性命,不然對方這千里迢迢的一趟不白來了嗎?而且經過昨天的小試牛刀,對方也應該知道自己腦子裡裝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就更不會對自己下手了。

  所以這會兒的張玄完全詮釋了什麼叫恃才傲物。

  拓跋婉兒深吸了一口氣,起伏的胸脯倒是讓張玄有些刮目相看,自己這個未來的老婆相當有料啊!


  拓跋婉兒恨恨地撇下匕首,對著旁邊的侍女惡狠狠道:「拿水來!」

  以古代的衛生條件,裝在水囊里的水是很難保持乾淨的,所以都是臨取臨用,這也是安營紮寨必須臨近水源的原因。

  但這次拓跋婉兒駐紮的地方並沒有河流,因此侍女們只能將備用的酒給拿了過來。

  這也是古代行商的辦法,水很難保持純淨,但酒就不那麼容易變質了!

  拓跋婉兒接過酒囊,拔掉塞口,狠狠地灌了一口,接著便甩給了張玄。

  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生氣的緣故,拓跋婉兒的臉色變得酡紅,更添了幾分嬌艷,看得張玄一時有些發呆。

  「你喝不喝啊?」

  見了張玄的痴像,拓跋婉兒雖然還是有些生氣,但心裡卻升起一絲得意。

  張玄連忙告罪道:「小子孟浪,讓公主見笑了!」

  在張玄喝完酒水後,拓跋婉兒再度問道:「你要怎麼才肯寫?又要小蝶給你當桌子嗎?」

  旁邊的小蝶聽得眼珠瞪得老大,深怕張玄點頭答是。

  好在張玄又搖了搖頭,「做人做事都講究名正言順啊!我幫公主寫功課,這名不正言不順,實非君子之道!」

  「君子?又是你們南朝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拓跋婉兒聽後很是不屑,接著又補充道:「哪裡名不正言不順了!你是我的夫君,你的就是我的!讓你寫點功課怎麼了?」

  拓跋婉兒說完,臉色又紅了幾分,到底還是少女,說起「夫君」兩字的時候未免羞澀,也在暗惱自己怎麼一急就說出這種話來了!

  張玄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哎呀!娘子所言極是!我就是把這茬忘了!」

  「誰是你娘子!」拓跋婉兒聽後更羞了,氣得用粉拳錘了張玄一下,張玄連忙閃躲。

  但在動作之間,兩人間的距離卻不知不覺坐得更近了。

  「我們大乾稱呼女子都是叫娘子的,在下一時口快,忘了這詞在北涼是指妻子的意思!」張玄連忙告罪。

  卻把拓跋婉兒說的更羞了,乾脆別過頭去不理張玄了,但身子卻不自覺地又往張玄這邊靠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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