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報恩。」
凌雲子的笑聲，自小舟另一端傳來，「但不知，你這次報恩，賺了多少血氣？」
「二十八萬餘五百！」大黑幾乎是立刻就報出了答案。
「嚯！」許成仙贊了一聲。
算得這麼清楚，不會是每天都對帳吧？
不知道暗地裡，是不是掰著蹄兒算過。
反正，這個數，按照187乘以1500，應該是沒錯了。
但是，也不對。
「大黑，殼碎了的六枚，不能算。」他馬上開口說道。
不等大黑說別的，就又接著道：「你那是為了報恩，我是為了發善心。咱們都是想著讓真龍一族有傳承血脈的後裔。」
「這破殼的龍蛋，肯定是沒辦法孵化的。」
「既然如此，你還好意思要我的血氣嗎？」
「……行叭。」大黑倒是有心梗著脖子說一句，怎麼不好意思要？
可剛剛報恩之語，說得著實理直氣壯，且過於大聲了些。
自打臉，便有點下不去手了。
便只好委屈巴巴，將碎裂的六個龍蛋，所能換的血氣去除。
「那便是二十七萬一千五百。」它說道，「你已然付了兩萬一千五百，餘下整數二十五萬，未付。」
「不急不急。」許成仙一晃頭，「少不了你的。」
原來是只付了零頭。
凌霄忍著沒笑出聲。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都是在哪找到了的龍蛋？」見大黑還要開口說話，許成仙趕緊的轉移話題道。
「哪裡？」凌霄自然地接了一句。
許成仙就說起了找龍蛋的地方。
他強烈真龍一族的血脈傳承中，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參雜了進去。
這幫傢伙喜歡把孩子往土裡埋。
還有用海泥封上，擱在陵園裡當雕像等等。
這些，也就算了。
「我們在牆壁里，水井裡，柱子裡，都找到了不少龍蛋！」
「有些甚至是幾顆摞起來，塞在大殿的柱子裡！」
好傢夥。
這麼幹的時候就沒想過，孩子孵化之後，怎麼出來嗎？
那些柱子都是在鍛造的時候，掏空了的。
不但靈材被煉製過，且根本沒有留門戶。
這是就沒想著讓孩子出來吧？
「相比較之下，塞到大殿橫樑上的，都不算太出格的了。」
畢竟龍蛋的蛋殼堅固，掉下來又摔不爛。
孵化出的小崽子，多半也摔不死。
「祖龍的血脈，大多都以性格霸道叛逆著稱，行事也都天馬行空，不受拘束。」凌霄皺眉道，「我聽聞，他們私下會斗蛋。」
也就是比誰家的後裔蛋殼更加堅固。
這讓許成仙想到了，陵園裡，他採用互相碰撞的方式，才獲得的龍蛋。
不禁看了眼大黑。
大黑給了他一個很鬼迷日眼的咧嘴。
於是頓時就懂了。
「不過會做出諸多不尋常之舉，恐怕是因為，越是血脈資質上佳的龍蛋，越是難以孵化。」凌霄又接著說道。
不是到了不藉助外力，無法正常傳承血脈的地步，真龍一族也不至於，分出一部，遷居東土人間界。
「倨傲如真龍血脈，如今受多方驅馳轄制，也不知，會否後悔當日之抉擇。」
這句話里所說的，肯定不是已經在妖域消失的真龍一族。
「嗨呀，這事就看你怎麼想的了。」許成仙凝聚出了四肢，翹起了二郎腿道，「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有的想站著死，有的想跪著生。」
「講的就是一個落子無悔。」
都能得償所願了，也算是個善終。
不想一族都滅絕，各自做出抉擇，很難說誰對誰錯。
就連評判這事情的本身，不同的人都會有不同看法。
「要是你，你怎麼選？」凌霄問道。
「那當然是站著活了~」許成仙哼哼道，「為了求活，我可以暫時趴下。」
但是跪下，這難度就有點太高了。
穿越成蛇，一睡到底就可以變強。
可還不是，一旦感覺有了點力量，就一直在折騰？
除非被徹底拍扁曬乾了，誰甘心當條鹹魚？
就算被拍扁曬乾，只要還沒死透，灑點水，還是會蹦躂。
這麼折騰還不是為了活得舒服點？
「跪著求活，還跟舒服的活著有個毛關係？」
「……唔，你竟是如此想的？」凌雲子聽到後，似乎有些詫異。
「嗯？你啥意思？」許成仙感覺到被諷刺了。
「他是沒想到，你竟然有這般的志氣。」凌霄好心的給他翻譯。
許成仙：「……呵。」
「啊哈哈哈哈！」
大黑笑到跺腳。
……
不管怎麼說。
什麼事情都沒能影響許成仙的好心情。
一想到有近四百點的煉化點數，等待領取。
他真的很難產生，哪怕任何一點的負面情緒。
此時，突然難得有些共情了有錢人的處境。
那真是，感覺這個世界，無處不可愛。
看什麼都順眼。
瞧什麼都覺得有意思。
就連捕捉來的，猙獰醜陋的海獸，他覺得很有藝術性。
然後讓凌霄給他存著。
「不吃？」凌霄一挑眉。
「先不吃。」許成仙道，「我的修為到了瓶頸，接下來得閉關。」
所以得儲存大量的血食。
「要閉關多久？」
「半個月左右。」
必須儘快將煉化點數全部領取。
以他目前的修為，每天增長的體魄和神魂境界，控制在可承受的極限，估計十天左右，就能完成了。
「半個月叫什麼閉關？」凌霄道，「你就說是要睡半月，不就得了？」
說著將手中的海獸，扔給了許成仙。
讓他趕緊吃了。
懶得給他封存。
「等到了地方，你再自去獵殺一隻，可供你睡上半月不餓的海獸。」
「你們不幫大哥一把嗎？」許成仙不想輕易放棄，指使妹妹和弟弟幹活的樂趣。
「大兄，我與凌雲子，得了你傳的妖皇感悟，前幾日突破小境界，又經過這幾日論道，各有所得。」
凌霄嘻嘻一笑道，「要靜心沉澱鞏固幾日。」
「……嘖。」許成仙忍不住撓了撓頭。
哦豁。
這是修為又要精進了？
幸好咱這回收穫更大！
……
三天後。
小舟靠岸。
到了一處距離真龍主殿，不遠不近，不好不壞的島上。
凌霄和凌雲子立刻忙著布置防禦陣法。
許成仙則是一個猛子，扎進了混沌海。
「狩獵！」
他衝著大黑道，「咱獵個大個的！」
最好不僅能讓他飽腹半個月，還能煉化之後，獲得一些血氣。
蒼蠅腿再小也是肉！
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