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土地給齊國,欺辱涼國,齊國轉手就會分一半給涼國。
可若是給了涼國,那涼國可就捨不得給齊國了啊。
君子在亂世,是難能可貴的,但也是活不長的。
沈長恭又和顏悅色的跟涼國二人笑著交談了幾句,再次重申了兩國的盟友關係,便讓他們回去了。
使者們全都走後,朝堂上一下子吵了起來,有人稱讚蘭陵王妙計分化兩國,有的人則說有失大國雅量。
御史大夫陳哲說道,
「王爺啊,我們如此欺負齊國,又不履行盟約,只給三郡,怕是我國在天下的名聲要一落千丈了啊。
日後在外交上,怕是要困難重重啊。」
沈長恭振聲說道,
「國防才是外交的後盾,國力和軍力的強弱,才是外交的底氣,而不是什麼信譽。
以前我們大燕也很重視禮儀,可有人搭理我們嗎?有人尊重我們嗎?
大燕的使臣,出使他國,都要走側門,住客棧,連人家的朝堂都上不去。
大燕的商人,在其他國家,被惡意加扣關稅,勒索敲詐,人人可欺,有人尊重我們嗎?
大燕的百姓,脊梁骨都抬不起來,因為國家太弱。
弱國,才無外交。
本王的那句話,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牢牢記住。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你強了,別人才會尊重你,你的傲慢,那都是大國風範!
你弱了,別人都會欺負你,你的禮貌,那都是軟弱可欺!」
沈長恭的話,振聾發聵。
你強大了,你的禮貌才會受人稱讚,你弱小了,你的禮貌就是個笑話。
人與人之間尚且如此,國與國之間只會更加赤裸裸。
文武百官皆是受教,史官更是以最嚴肅認真的方式,把這幾句話詳細的寫了下來。
散朝之後,沈長恭便接著去撰寫自己的教材了。
強國不是空話,是要用實際行動來做,來教育和培養更多的人才,那樣才可以。
齊涼二國的使者,各自回各國去了。
來的時候都是一起來的,稱兄道弟喜笑顏開。
走的時候心情各不相同,涼國還算滿意雖說拿到的地盤少了些,但更加穩固了與燕國之間的關係。
而齊國則不同,什麼也沒撈到,還憋了一肚子氣,白白損兵折將,浪費了許多的銀錢。
齊國使者回去後,在朝堂上破口大罵燕國厚顏無恥,背信棄義,甚至給其他國家都傳書,抱怨燕國的無恥。
涼國速度超級快,丞相回到涼國後,跟皇帝稟報了此事,皇帝聞言大急,說你特麼怎麼不早說,你就應該在路過邊境的時候,讓大軍趕快去占了那三郡。
然而涼皇直接飛鴿傳書,命令位於原馬郡的大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安陽郡和杏陽郡,把這兩郡給占了。
涼國的速度超乎齊國的想像,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三郡全都在涼國的掌控下了,而且三郡外面就是燕國的六十萬大軍。
齊國除了一個杏陽關以外,什麼都沒有。
齊國無奈,再次大罵涼國厚顏無恥,和燕國是一丘之貉。
然後再次派出使者出使燕國,跟燕國要土地,燕國這邊見都不見,沈長恭直接說土地已經給你們了,你們兩國怎麼分是你們的事情,讓他們去找涼國要。
於是齊國又派使者去涼國要土地。
涼國只是推諉扯皮,要麼不見,要麼拖著,反正就是拖,拖到涼國徹底穩固三郡後,三郡成為涼國領地成為既定事實,也就不用談了。
但這樣一來,涼國與齊國便有了領土爭議,雙方的關係極速惡化。
這就是沈長恭的高明之處,利用領土爭議,直接把原本應該是燕國與齊國的矛盾,轉嫁成了涼國與齊國的矛盾,坐看兩國矛盾不斷,燕國隔岸觀火,並且消化坤地,發展國力,招兵買馬,打造武器。
這兩國扯皮的這一段時間,燕國盛京也沒有閒著。
一座面積極大的皇家園林,被改造成太學,裡面加蓋房屋,鋪設路面,各種設施打造好往裡面搬。
食堂、宿舍、被褥、院服等等都需要採購,這些都是花錢的地方。
而且蓋房子也需要很多的人力,燕國並沒有徵徭役,而是選擇了花錢用工,每一個去幹活的工人,不僅有飯吃,還有工錢拿。
對於百姓來說,這可比徭役強太多了。
每一個去幹活的人,心情都是好的,誇讚大燕朝廷真是青天大老爺。
一座太學的建設,解決了很多人的就業問題,解了盛京百姓被坤軍搶劫後,窮困潦倒青黃不接的燃眉之急。
並不是只有蓋房子幹活的人才解決問題,這是一套產業鏈,做飯的,賣糧的,做布匹被褥的,生產建築材料的等等。
再加上朝廷的低息貸款,盛京的經濟又活躍了起來,蒸蒸日上。
太學年前便考試建造了,一直動工了整整三個月,在三月中旬的時候,才徹底完工。
而這三個月里,大燕朝廷也一直都在準備著春闈科舉。
在科舉之前,還有著一場考試,那就是太學的入學考試。
考試由太學院長文陸來舉辦,燕地和坤地的士子們都趕來應考。考試不光考四書五經,也考律法、農桑等,綜合挑選人才,而且只要三十五歲以下的。
文陸曾經對沈長恭說過自己的擔憂,那就是他擔心那些學子們,一直賴在學院裡不走,也不好好學,反正管吃管住,沒有積極性怎麼辦。
沈長恭直接了當的說了,科舉只招收三十五歲以下的人,太學也是,而且到了三十五歲後,不管有沒有考中,都要下放出去做事,太學不會白養著。
理由就是,人到了三十五歲之後,各種精力都會下降,尤其是學習能力,更是如此,而且三十五歲,人也變得沉穩了,可以去為國效力了。
沈長恭也是出於寒門仕子的考慮,畢竟在古代科舉制度下,經常會出現集一整個宗族或是村子的力量,來供養一個學子,讓他去參加科舉,考不中的一考就是一輩子。
例如范進中舉那樣的。
不事生產,只讀死書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