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不少秦軍都對他虎視眈眈,這可是燕軍的人啊,一定要拿出點氣勢來,好好嚇唬嚇唬對方。
但是,身為燕軍的傳令兵,什麼場面沒見過啊,百萬人級別的軍團會戰都不知道參加了幾次了,還能被這些人嚇倒?
傳令兵擺出一副輕蔑傲然的姿態,儼然一副大國使者的派頭,打馬來到了玉壘關的將軍府內。
進入到大堂,傳令兵便看到了主位上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人,想來便是白武安了。
他昂首挺胸,抱掌道,
「大燕使者,見過秦國白大帥。」
旁邊一個猛將拍案而起,指著他大喝道,
「你不過區區一個小兵,見到我家大帥,為何不跪?」
傳令兵輕蔑冷笑道,
「上國之民,不跪下國之君,更何況,白帥還不是秦國皇帝。
當然,若是白帥願意自稱皇帝的話,那在下敬白帥的膽魄,便是破例跪一跪也無妨。」
「你……你好大的狗膽!」
那將軍臉色大變,這種話誰敢接啊。
「你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
傳令兵嗤笑一聲,指了指這個將軍,說道,
「我就一個送書信的,您給我較什麼勁啊?您當然可以殺了我,放心,我絕對不反抗,任你來砍我的腦袋。
但是今天晚上我若是不回去的話,明日一早,我家陛下和王爺便會率領四十萬大軍,用火炮轟開你們的城門,將你們盡數殲滅。
其他人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你,我的朋友,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大燕,還不容許其他國家的人來欺負自己的士兵。」
傳令兵一番話鏗鏘有力,語氣霸道,言語之間,滿是自豪與驕傲。
因為他的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祖國。
燕國再也不是兩年前那個貧瘠弱小的國家。
燕人也不需要再對任何外國人點頭哈腰,唯唯諾諾。
他們可以挺直脊樑,對外人展現他們的驕傲。
那將軍怒不可遏,但是白武安揮了揮手,說道,
「坐下,不要與他置氣,他是在故意激怒你,好給燕人找理由來跟我們開戰。」
而後,他看向傳令兵問道,
「你是什麼身份?在軍中什麼職位?」
「蘭陵王麾下直屬傳令兵,兵級軍銜,享隊長級俸祿。」
傳令兵驕傲的說道。
白武安點頭道,
「哦,就是個最小的小兵唄,一個小兵都敢這麼不卑不亢的跟本帥說話,敢獨自一個人來這裡叫囂,真的不怕死嗎?」
「我不怕死的原因,大帥剛剛不是也說了嗎?就看大帥給不給我這個光宗耀祖載入史冊的機會了。」
白武安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
「信呢?」
傳令兵拿出摺子來,交給了白武安。
白武安打開後,瞳孔一縮,旋即將其合上,問道,
「這是你們家王爺的意思?」
「正是。」
「那你們皇帝會到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是王爺肯定會到,還請白帥給個准信,小人還要回去復命,告知王爺做準備。」
白武安想了想後,說道,
「來人,請燕國使者下去喝茶。」
「是!」
傳令兵知道他們這是要商議了,立刻便轉身跟著士兵走了。
他一走,其他人紛紛圍了過來。
副帥桓奇問道,
「王爺這大燕蘭陵王找您做什麼?此人心狠手辣,心懷叵測,您可千萬不能上他的當啊。」
白武安把摺子遞給了桓奇,對眾人說道,
「沈長恭邀請我,後天去漢水旁的觀水亭一敘,不知道所為何事。」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炸開了鍋。
那個衝動的將軍立刻說道,
「不行啊大帥,那沈長恭詭計多端,他肯定是想把您騙出去殺掉。」
「是啊大帥,沈長恭居心叵測,沒安好心啊。」
「千萬不能去,去了就上當了。」
白武安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能想到的,本帥想不到嗎?無論去不去,我們從讓那個傳令兵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上當了。」
「啊?這是什麼意思?」
桓奇驚訝問道。
白武安嘆了口氣,說道,
「本帥若是不敢赴約,那沈長恭必然會在我軍之中,大肆宣揚,本帥膽小懦弱,連見敵方主帥都不敢。
他堂堂一國王爺,皇帝的夫君,都敢犯險,我卻不敢,會極大的動搖我軍軍心,讓我軍落了士氣。
本帥若是去,先不論他會不會殺本帥,就算是他讓本帥活著回來了,那也會在我們的都城咸陽,大肆宣揚本帥已經跟他達成了合謀,準備叛國什麼的。
以陛下多疑的性子,必然會調我回都城,到時候,沒了我,他們再打的時候就好打很多了。」
白武安苦笑一聲,說道,
「沈長恭啊沈長恭,這剛來第一天,就跟本帥玩了一出陽謀,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吃虧的一方。」
桓奇焦急道,
「那……那我們可咋辦啊?就沒有應對的方法嗎?」
「沒有,陽謀之所以叫陽謀,就是無法可破。」
「大帥,不如我們挑選軍中好手,見了那沈長恭後,直接將其斬殺,這樣既不用被陛下猜忌,也不用動搖軍心,還能讓燕國瞬間土崩瓦解!」
桓奇說到這個計劃,眼睛都發亮了。
然而,白武安卻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沈長恭想不到?你覺得是咱們軍中的高手多,還是一國之君身邊的高手多?
更何況,沈長恭本身也是一位極為厲害的高手,在燕國江湖中單挑無敵手,更是經歷了多次刺殺,都能反殺刺客。
他只允許雙方帶一百人,這一百人,還不夠他一個人殺的。」
「那咋辦啊大帥?我們就這樣被他欺負?」
桓奇焦急說道。
白武安思索片刻後,說道,
「我去,正好,我也想看看,這位大燕傳奇的王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想要做什麼。
你去挑選一百個身材魁梧的好手,讓他們穿上有刀槍痕跡的鎧甲,隨本帥一同前去。」
「為啥不穿新鎧甲?這樣不是更精神嗎?」
「你懂什麼,有傷痕的鎧甲才有肅殺之氣,至少,我們在氣勢上不能落了下風。」
白武安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