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成不發一言,根本沒有受到身上的那些飛劍影響,繼續瞅准一個人,狠狠揮拳。
一拳,兩拳,三拳……
一劍,兩劍,三劍……
終於,劉毅成的目標被他打到鼻青臉腫,直接昏迷過去,而他自己身上的飛劍被拔了又插,插了又拔。
但他依然好似沒事人一樣,目光掃視一圈,開始選擇下一個目標。
眾人有些被劉毅成這個模樣嚇到了,一般人被這麼多飛劍插遍身體,即使死不了也絕對受重傷,但眼前這人,非但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有一種越戰越勇的感覺。
眾人不免心生恐懼,那唯一的鍊氣巔峰弟子上前一步,大喝道:「他只有一人,不會法術,只會蠻幹,而我們人多,還有飛劍在手,不要怕他,給我狠狠地刺,只要不出人命我們就沒什麼事!」
「彭飛師兄說得對!」
聞言,眾人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繼續對著劉毅成攻擊。
這一次的攻擊更加猛烈,但依舊無濟於事。
劉毅成的拳頭已然見骨,但他依然沒有停下,持續揮拳。
過了不知多久,地上已經躺滿了人,而站著的只有劉毅成與那位鍊氣巔峰。
劉毅成的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倒下,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鍊氣巔峰,
此時的劉毅成早已沒了人樣,衣衫破爛,渾身布滿了血洞,血洞還在不斷往外冒著鮮血。
他一步步地朝著彭飛走去,他早已被嚇破了膽,一步步後退。
就在劉毅成舉拳想要揮擊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誰讓你們私自爭鬥的?跟我們走一趟!」
彭飛見到來人頓時感覺來了救星,他大喊道:「師兄,是他先動的手!」
來的人正是執法堂的弟子宋明,這宋明原本是讓他們這些時不時搞些小動作的人懼怕的,但現在卻真的將他當作了救星。
他寧願面對執法堂的人,也不願再面對劉毅成那個瘋子了。
眾人的戰鬥動靜不小,宋明自然接到了通知,在宗門內動手是嚴厲禁止的,所以他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當他看到地上躺著的人的時候不由得瞳孔一縮,他實在是無法想像,一個鍊氣初期的弟子是怎麼將這麼多人打倒在地的。
「去執法堂說吧。」宋明一揮手,他身後之人便上前將那些倒地的人抬起來,朝著執法堂走去。
而彭飛則是一臉諂媚地走上前,說道:「師兄,剛剛真不是我,真不知道這人是抽了什麼瘋,非要和我們動手,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說著,他拿出一個儲物袋不動聲色地塞進宋明的衣服內,說道:「我們被打也不能不還手啊,您說對不對,師兄?」
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宋明冷哼一聲,將懷中的儲物袋丟在了地上,喝道:「別搞這些有的沒的,如果你真是無辜的,我自然不會對你如何,反之,你就做好被懲罰的準備吧。」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噗通』聲傳來,讓眾人都下意識地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劉毅成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氣息若有若無。
法器只是可以讓人不受傷勢的影響,但傷勢是存在的,當法器持續效果結束,那麼身上的傷還是那些傷。
而劉毅成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重到已經氣若遊絲。
宋明當即大聲道:「他快不行了,趕緊救他!」
說完,他便一馬當先來到了劉毅成的身邊,餵他服下一顆丹藥,暫時吊住了他的性命。
「可惜他身上的傷勢太重了,根本不是我們能救治的,回去以後還得尋醫師。」宋明說道。
這是什麼事兒?
過來一趟自己還搭點兒。
他的心情很不好,對著彭飛冷哼道:「你自己跟在我後面,別耍花樣。」
宋明是認識這個彭飛的,知道這人只知道偷奸耍滑,對他也沒什麼好印象,所以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他背起劉毅成,帶著彭飛,走向執法堂。
請來了醫師,先將陷入重度昏迷的劉毅成救醒,隨後宋明問道:「說說吧,你們之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彭飛立刻指著劉毅成說道:「這人讓我們幾個相識的人聚在了一起,但不知怎的,突然發瘋對我們動了手,我們只是還手啊,師兄。」
宋明點點頭,看向還在躺著的劉毅成問道:「他所說的可是真的?」
劉毅成雖然已經醒來,但極為虛弱,傷口上時不時地傳來的劇痛也讓他一陣齜牙咧嘴。
他虛弱道:「是真的。」
宋明驚訝,心說這人怎麼看都像瘋子,怎麼就突然動手呢?
他又問道:「可有原因?」
被問到這裡,劉毅成便再次想到這些人一起算計師兄的畫面,頓時怒極攻心,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一旁的醫師被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查看劉毅成的情況。
好在劉毅成只是吐了口血,其他地方並無大礙。
他喘了幾口氣,說道:「他們這些人利用我師兄的善良,去坑我師兄在資源點爭奪戰中賺來的貢獻點,還說我師兄是傻子,我忍不了!」
宋明聞言一愣,看向彭飛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
但他是不能懲戒彭飛這些人的,因為你可以說彭飛不道德,但不能說彭飛觸犯了門規,反而是劉毅成是觸犯門規的那個,畢竟乃是劉毅成先動的手,而他也承認了。
這一下讓他犯了難,作為人,他是支持劉毅成的做法的,甚至佩服劉毅成,但作為執法堂弟子,他便不能按照自己的情緒辦事。
忽然,他神色一動,想到了什麼:「你的師兄叫什麼?」
「王林。」
「就是那個雙甲上的王林?」
「是。」
宋明瞭然,他應該早就猜到的。
這種可以被別人隨意利用善良坑貢獻點的人,只能在品行甲上的王林身上發生了。
畢竟別人可不會這麼無私,將自己辛苦得來的貢獻點毫無保留地送出去。
既然關係到王林的話,那就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弟子能管得了的了,他當即傳訊給自己的上司,說明了情況,而他的上司也傳訊給了上司,一層層地上報,沒多久便來了一位化神修為的長老。
當這位長老看到劉毅成的時候忽然一愣,問道:「你不是王海龍新收的弟子嗎,怎麼到這來了?」
聞言,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驚。
尤其是彭飛,他原本以為這瘋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新弟子,卻是沒想到他是化神長老的弟子!
劉毅成認識這位化神長老,之前在招新的時候這位長老也在場。
他躺著拱手行了個禮,說道:「回長老,我也不知道我師父去幹嘛了。」
「這王海龍,真是沒事的時候哪都有他,一有事了不見人影了。」長老不滿道,隨後便傳訊給王海龍,跟他說明了情況。
沒多久,王海龍也來了,看到躺在地上的劉毅成頓時心疼不已。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徒兒為何會受這麼重的傷,也知道罪魁禍首之一就在旁邊不遠處,但他是不能動手的。
他可是化神長老,對一個鍊氣小輩動手算怎麼回事?
所以,他很憋屈,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身修為沒什麼用。
「王長老,你幹什麼去了?」郭政問道。
郭政便是被執法堂弟子一層層上報叫來的那位長老。
「這不是任務殿事情多,我去處理了一下嘛。」王海龍說道。
他便是負責任務殿的長老,基本上給所有弟子發放的貢獻,都會經過他手。
「你可真是好樣的,自己的徒弟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忙任務殿的事情呢?」郭政很生氣,他認為劉毅成跟了王海龍實在是太受罪了,如果認自己為師父的話一定不會讓他這樣的。
王海龍頓時語塞,劉毅成說道:「這件事不怪我師父,即使受傷我也心甘情願,他們不該算計我師兄的。」
聽到這裡,兩位長老同時感到了憋屈。
明明眼前這個將劉毅成打成重傷,還無恥地向『王林』索要貢獻點的人,他們可以隨手捏死,但他們卻不能。
就算作為負責管理執法堂的郭政也不行。
他是長老,需要以身作則,人家所做的事情全在規則之內,根本沒有理由處罰人家。
郭政一陣咬牙:「這可如何是好,我實在不甘心就這樣將他放了。」
王海龍想了想,嘆了口氣,傳音回道:「是門規限制了我等啊,堂堂化神修士,竟對這樣一個鍊氣小輩束手無策,實在是可笑,可笑至極!」
「如果我等是魔道,那便可以隨意將他打殺,但奈何我們乃是正道,還是萬劍宗的長老,我們不能那樣做啊。」郭政同樣嘆了一口氣。
王海龍已經認栽了,說道:「將他們放了吧,只能待日後我的徒兒成長起來再找回場子了。」
「唉。」郭政憋屈至極,說道:「要不要通知王林?」
王海龍想了想說道:「算了吧。」
「還是通知一下吧,畢竟這事情是由他引起,總歸該告訴他一聲。」
王海龍沉默片刻,點頭道:「那便依你所言,通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