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國京都,昔日的鎮南侯府,夕陽的餘暉透過廂房的窗欞,斑駁地灑在林墨蒼白的臉上。
只見他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如同凋零的落葉般毫無生氣。
大夫嘆了口氣,緩緩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林夫人,令公子頭部遭受重擊,傷及根本。恕老朽直言,即便用盡天下良藥,恐怕也無力回天,夫人儘快準備後事吧……」
話未說完,林母已是淚流滿面,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小丫鬟彩衣跪在林墨床邊,雙手緊握著林墨的手,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少爺,你醒醒啊,你要是走了,讓夫人和彩衣可怎麼辦呀!」
彩衣隨即轉頭對著老者說道:「謝爺爺,您可是京都最有名的大夫,您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彩衣求求您,只要能救活少爺,彩衣願意當牛做馬伺候您左右。」
正當彩衣還想繼續哀求之時,一道聲音突然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好吵啊,我都三天三夜沒睡了,你們安靜點行嗎?都說了寢室別帶妹子進來…」
這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如同春雷般在三人心中炸響。
林墨說話時,眼皮微微顫動,仿佛正在極力掙脫那沉重的黑暗。
林母和彩衣幾乎同時衝到了床邊,只見林墨緊閉的雙眼下,睫毛輕輕顫動,仿佛正在醞釀著重見光明的力量。
「少爺醒了,真是太好了!夫人,少爺活過來了。」彩衣喜極而泣,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
林母緊緊握著林墨的手,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他。
「墨兒,你醒醒啊墨兒,能聽見娘說話嗎?」
床上的林墨此刻氣不打一處來,睜開眼便怒道;「哎呀!說了多少遍了,讓你們不要把女朋友帶…..」
林墨話剛說一半,便感覺頭痛欲裂,緊接著一股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之中。
往事的畫面如電影片段似的不斷播放。
林夫人被林墨這話嚇了一跳。
「墨兒,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認得為娘了嗎?你可千萬別嚇娘。」
林夫人鬆開握住林墨的手,急忙轉頭看向老者:「大夫,您快過來看看,我兒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丫鬟說道:「少爺,我是彩衣呀!您這是怎麼了?」
接收完記憶的林墨不由得眼睛睜大,整個人處於呆滯狀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畢竟穿越這麼扯的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換誰來都得沉默。
林墨本是21世紀名牌大學歷史系大二學生,只因連續打了三天三夜的遊戲,這才導致猝死過去。
林墨心中嘆氣一聲:「哎!還能再死一次嗎?我還沒看到自己的國標呢,天吶,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
聽到林母的呼喚後,大夫才從林墨死而復生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於是放下手裡的藥箱,趕緊走到床前,手指在搭在林墨脈搏上。
重新把脈後,老者臉上變化不定,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只見他微微搖頭,口中呢喃:「這脈象……怎會如此?」
林母雙手緊攥衣角,焦急地看著老者,眼中充滿了期待與恐懼。
見老者緩緩露出喜色,隨即心中一喜,卻害怕這只是短暫的安慰。她顫聲問道:「大夫,墨兒他……」
老者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老者看向林母,緩緩開口:「林夫人,令公子的脈象……似乎….」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這真是聞所未聞,老朽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奇事。」
好奇之下,老者抬手又檢查了林墨頭上的傷勢,剛一碰到傷口,林墨便「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啊..嘶…疼啊,幹嘛呢老頭,能不能輕點?這可是國服趙雲的頭,碰壞了你可賠不起。」
這會林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在大腦經過激烈的掙扎中,他已經認命般的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
古話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
隨即雙手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有些心疼的看著母親和丫鬟說:「呃…娘,彩衣,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讓你們擔心了。」
眾人見此刻的林墨已然正常,而且中氣十足的樣子,便下意識的沒去多想剛才他說的國服趙雲是什麼意思。
大夫見林墨已無大礙,於是開了個方子,林母連忙讓丫鬟取了銀兩遞給老者,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大夫微微頷首,接過銀兩,轉身準備離去。彩衣緊隨其後,跟隨老者前去抓藥。
待他們走出房門,林母的目光溫柔地落在林墨身上,眼中滿是寵溺與關切。
「墨兒,你今日不是去蘇府拜訪嗎?怎會暈倒在巷口?若不是老乞丐把你送回來,後果娘都不敢想。」
林母輕撫著林墨的臉龐,想到差點和林墨天人永隔,內心不禁一陣後怕。
林墨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被誰敲了悶棍。
「娘,孩兒也不清楚,就是突然被人從後面猛得敲了一下便暈過去,那人似乎沒有頭髮。」
林母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後又問道:「那你去過蘇府了嗎?今早娘給你的婚書,拿給蘇大人了沒有?」
林墨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娘啊,我……我就沒去過蘇府,剛出門不久後便被敲暈了。」
林母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蹙:「你被帶回來的時候,娘在身上並非發現婚書,你出府時是否帶上身上?」
林墨突然明白了什麼,原身並未得罪過任何人,好端端的,怎會被人敲了悶棍,原來是為了婚書啊。
「娘,孩兒猜想打暈我的人便是衝著婚書而來,如今婚書已然丟失,不如這門婚事就此作罷吧。」
林母嘆息一聲:「哎!墨兒啊,蘇林兩家世代交好,這門婚事也是你爹當年在世之時為你訂下的,如今沒了婚書,那蘇府那邊應該如何交待?」
林墨心裡嗤笑一聲:「交待個屁,搞不好就是蘇家派人打的自己,又或是蘇畫那個冰塊臉的追求者乾的,這女人如此燙手,那還要來幹嘛。」
「娘,過幾日我便去蘇府一趟,既然婚書已失,那孩兒與蘇小姐的婚事便作廢吧,咱林家今時不同往日,說不準蘇家到時候會高興到大擺宴席,大肆慶賀一番呢。」
林母也聽出林墨的言外之意,沉默許久後,道:「墨兒,難道你懷疑這事是蘇家派人所為?」
「可娘覺得蘇家沒理由這麼做啊,他們大可以上門說清楚,歸還婚書即可,怎會對墨兒下如此重手。」
林家沒落之後,蘇家便極少與之來往。
林母也知曉蘇家有意疏遠林家,但婚約終究是她丈夫生前所訂,所以她才想著了卻丈夫夙願,讓林墨成年後與蘇家小姐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