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親走後,林墨躺在床上,開始梳理著記憶。
林墨的父親林嘯天,乃是南夏國鎮南侯,有著軍神之稱,威名赫赫,常年駐守邊關,是讓北晉國聞風喪膽的存在。
六年前,在沒得到夏皇的旨意,林嘯天率領十萬大軍與北晉國展開大戰,儘管守住南夏過與北晉的最後一道防線飛燕關,可最終還是戰死沙場。
那一戰南夏國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十萬大軍幾乎十不存一。
最終在百官的彈劾下,南夏國皇帝無奈剝奪林嘯天的鎮南侯爵位,給他安下莫須有之罪。
六年前林墨年僅十二,為了證明自身所學,偷偷考取秀才之身,武藝天賦更是出眾。
只是夏皇一紙詔書,讓他心如死灰,父親戰死沙場,非但無功,反而有過。
他覺得自己學文習武已無任何意義,這樣的朝廷不配他去效命,之後便開始一蹶不振。
想到這,作為穿越者的林墨有些無語。心道:「這皇帝老兒這麼無恥的嗎?還有那些主和派的文武百官也真是窩囊,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難不成還不讓還手?」
「呃…沒想到我這死鬼老爹竟有如此血性,不錯…確實有點東西。」
林墨思緒收回,透入燭光看著房間內的擺設,不禁有些頭大。
林府雖然占地面積很廣,可目前卻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其實林府之前還是有些家底的,只是當年林夫人給戰死沙場的將士家屬發放撫恤金,幾乎散盡家財,府上的家丁丫鬟遣散一空,僅留下年幼的彩衣陪伴林墨身邊。
當年夏皇說此戰師出無名,給的撫恤金並不多,又稱國庫入不敷出,林夫人於心不忍,無奈下只能….
林墨望著窗外的夜色,心中感慨萬千,自己這對便宜爹娘都是有血性的好人,他想著能不能做些什麼,改變林家現狀。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沉思,林墨轉頭望去,只見彩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了進來。
彩衣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身穿一襲樸素的布裙,但那雙眼睛卻如秋水般清澈,透著一股不屈的堅韌。
她微笑著走到床邊,將藥碗放在桌上,輕聲細語道:「少爺,彩衣把藥熬好了,該喝藥了。」
林墨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彩衣,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這個女孩,一直不離不棄地照顧他,儘管生活艱難,但她的笑容從未消失過。
林墨點點頭,接過藥碗,苦澀的藥味瞬間瀰漫開來,他沒有過多猶豫,一口飲盡。
彩衣坐在一旁的木凳上,雙手托腮,默默注視著林墨,臉上笑容更甚。
林墨喝完藥,側頭看了過來,見小丫頭一直盯著自己,有些狐疑的說:「呃…怎麼啦彩衣,莫不是少爺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彩衣甜甜一笑,回答道:「嘻嘻…因為少爺很好看呀,彩衣在瀟湘館幫工時見過不少貴族公子,他們都不如少爺俊俏,可少爺平日裡都不讓彩衣幫你梳理頭髮,不然的話,京都那些小姐們定會對少爺傾倒的。」
林墨被彩衣的話給逗樂了,他放下藥碗,輕笑道:「你這妮子,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少爺平常足不出戶,打扮再好又有何用?」
彩衣似乎想到了什麼,眨了眨眼眸,認真地說:「少爺,您文采斐然,秋闈將近,少爺何不參加今次科舉,彩衣相信,以少爺之才,到那時….」
林墨搖頭打斷道:「彩衣啊,少爺已經荒廢學業多年,對科舉之事並無把握。況且,這南夏國的朝廷我早已看透。即便有幸高中,那又能如何?」
彩衣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她很快又振作起來,堅定地說道:「少爺,您可是林家的希望,彩衣相信您一定能重新振作起來,讓那些曾經看輕我們的人刮目相看。」
林墨看著彩衣那認真的模樣,心中一陣暖意。
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彩衣的頭,笑道:「呵…你啊,倒是比少爺還有志氣。好吧,既然彩衣都這麼說了,那少爺就努力一把,看看能否在科舉中有所作為。」
林墨知道小妮子一直想讓他振作起來,索性便順著她的話茬回答,畢竟此刻兩個靈魂的林墨已經融合,與彩衣之間的羈絆,林墨能夠感同身受。
考個舉人,於他而言,並非難事,且不說原身底子好,再者,他還是一個歷史系高材生。
只是想到要投效朝廷,林墨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糾結的。
過了一會,彩衣便端著藥碗,興高采烈地走出屋。
夜已漸深,林墨躺在床榻之上,望著窗外那輪明亮的月亮,心中想的全是改變林府目前的現狀。
「造反?」林墨心中一動,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划過腦海。
他想像著自己身披戰甲,手握長槍,推翻這個懦弱不堪的國家取而代之。
然而,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就被他迅速壓制了下去。
他不禁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自己現在不過是一介落魄的窮酸秀才,身無分文,手無寸鐵,談何造反?這想法太過匪夷所思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拋出腦外,開始盤算起現狀和未來。
「哎!還是先想辦法搞錢吧,其實做個俗人,貪財好色也挺好。林墨嘀咕著。
……
隔天清晨,彩衣便端來熱水推門而入。
把洗臉盤放在床沿邊後,說道:「少爺,彩衣來幫你洗梳。」
小妮子進來時,林墨已經起身坐在床榻之上。
他並未拒絕彩衣的服侍,畢竟彩衣習慣了每日照顧林墨的生活起居,若是突然不讓她服侍自己,小丫頭估計會覺得奇怪。
彩衣伺候林墨穿好衣服後,林墨想到妮子昨晚說的話,隨即笑著說道:「彩衣,幫少爺梳頭吧,等會少爺要去蘇府一趟。」
聞言,彩衣頓了頓,隨後面露欣喜之色,「好..好的少爺,彩衣這就幫您梳頭,一會蘇家小姐見到少爺後,定會歡喜的不行。」
林墨有些好笑地說:「呵…少爺是要去蘇府退婚的,就蘇畫那張冰塊臉,估計很難歡喜起來。」
見彩衣滿臉疑惑,林墨繼續道:「彩衣,咱們林府確實高攀不上蘇家,這婚事退了也好,你不是整日都說少爺好看嗎?難不成你還擔心少爺討不著媳婦?」
「不…不是的,少爺最好看了,是蘇家小姐配不上少爺,就算是公主少爺都能娶得的。」
「哈哈…行,那少爺以後便多娶幾個公主回府,到時候再雇上幾個丫鬟服侍彩衣,你看可好?」
小丫頭有些臉紅,輕聲點頭附和著。
彩衣心知,自己早晚都是林墨的人,不是妾室就是通房丫鬟,聽林墨如此說,讓她覺得甚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