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朱思慶說起恩情之事,蕭夢涵驚訝道:「師傅,您的意思是,林解元他…」
「涵兒,林解元所使的武功便是風神腿,而為師所教你的身法就是從風神腿當中演化出來的。」
「這…涵兒今日方得知林解元武功此了得。」
「如此深厚的內力,想必定是徐恩公特意叮囑林解元不可輕易暴露。」
「師傅…這麼說,林解元當真是徐恩公的高徒,那他與龍門會…」
聞言,莫詩雨輕聲說道:「蕭姑娘,我夫君他…他是龍門會龍主。」
「龍主?」他是龍主…」蕭夢涵震驚道。
俄頃,朱思慶再次開口:「涵兒,將布條拆下吧,林解元的症狀不宜拖太久。」
蕭夢涵輕輕點頭,蹲下身,流下兩行熱淚,緩緩拆開纏在朱思慶手掌上的布條。
當布條被拆下來,朱思慶抬起左手,使出渾身所有力氣,按在自己的右臂上,一點點移向手掌處。
緊接著,令人吃驚的詭異事件出現,只見朱思慶的右掌心居然出現一條活躍非常的血蟲。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莫詩雨與木瓜又驚又呆,不自覺滾動著喉嚨。
然而,當血蟲離體後,朱思慶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枯瘦下來,顯然已是風中殘燭,行將就木。
「涵…涵兒,取出屍蟲內的血液,將其餵…餵給林解元…」虛弱至極的朱思慶艱難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來人!快扶師傅躺下…」
「是。」
話落,蕭夢涵擦掉眼淚,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包,將其攤開後,取出其中一根銀針。
緊接著,蕭夢涵將血蟲扔進碗裡,用銀針刺入血蟲中間,讓它身上的血液慢慢溢出,看著實在噁心。
不多時,蕭夢涵讓木瓜把林墨放斜,將碗裡的血水慢慢餵入林墨口中。
僅是過了片刻,林墨變慢慢睜開眼精,輕咳了幾聲。
「少爺醒了…太好了。」
「夫君,你感覺怎麼樣?可有哪裡難受?」
「咳咳…我這是怎麼了?」
「夫君,你在後山突然暈倒,是朱先生和蕭姑娘救了你。」
暈倒…我的內傷不是已經好了差不多,怎麼吐血暈倒?
緊接著,林墨雙手撐著身子,然後朝床上瀕死的朱思慶拱手作揖:「多謝朱前輩救命之恩。」
「謝蕭姑娘。」
「林某還未謝過藥王谷此前搭救家人之恩,如今又承了一份恩情…」
「林…林解元…老夫有話同你說…」床上的朱思慶氣若遊絲地說。
林墨站起身,微微上前,看著眼前這位即將駕鶴西遊的老醫者,禮貌道:「前輩請說,晚輩聽著。」
「林解元…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林解元應允。」
「哦,前輩但說無妨,若晚輩能辦到,定不會推辭。」
「林解元…老夫已命不久矣,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涵兒。」
「嗯,還請前輩放心,晚輩日後定會照拂蕭姑娘與藥王谷這些弟子,絕不會讓他們遭受半分傷害。」
「林解元…老夫希望你能娶涵兒..」
「啊?」
「師傅…」
林墨與蕭夢涵齊聲開口。
「林解元…涵兒乃是苗族聖女,也是苗族最後的血脈…」
「亂…亂世將至,涵兒…只…只有待在林解元身邊,老…老夫才能放心,請林…林解元務必答應。」
「前輩…這…蕭姑娘她…」
當林墨斷斷續續,不知如何開口時,朱思慶已經失去意識,緊接著,頭一歪,已然沒了呼吸。
見狀,蕭夢涵高聲哭喊道:「阿祖!」
「谷主…」眾弟子隨之紛紛哭喊著。
這種情形,林墨只好退了出來,給眾弟子讓出位置。
………
不多時,主僕三人走出廂房,莫詩雨看著林墨,輕聲問道:「夫君可還有不適之處?」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渾身上下熱得不行…」
「熱?難道是那蟲子的血…」莫詩雨脫口而出。
「詩雨,你在說什麼?」
木瓜解釋道:「少爺,您是不知道,剛剛朱谷主從身體裡取出一隻血蟲子給你吃,可嚇人了。」
「什麼?血蟲子?」林墨驚得目瞪口呆。
「是的夫君,你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連蕭姑娘都束手無策,朱先生就…」
等等…苗族聖女?臥槽!他…他不會給我下了什麼情蠱之類的東西吧?
那這麼說來,蕭夢涵是非娶不可了?沒事、沒事,不當負心漢就行。
林墨心裡暗暗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畢竟前世看了那麼多電影、電視劇,苗族人的蠱術、降頭什麼的,給他留下太多心理陰影。
見林墨發愣,莫詩雨喚了一聲:「夫君,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哦,沒…沒事。」
「詩雨,準備浴桶,我得沐浴更衣,身上又癢又熱,著實難受。」
不知是真的確有其事,還是心理作用,林墨頓覺渾身不自在。
「嗯,好。」
………
許久後,林墨在莫詩雨的服侍下正經洗過澡,換上衣服,再次來到朱思慶的廂房。
此刻,只有蕭夢涵一人守著朱思慶的遺體,屋內安靜的只能聽到外面的北風呼嘯聲。
「對不起啊蕭姑娘,若不是因為我,朱前輩…」
正經洗澡時,林墨已從莫詩雨口中得知自己暈倒後所發生之事,心中倍感愧疚。
「林解元無需掛懷,能在臨終前救下林解元,阿祖他已無遺憾。」
「呃…蕭姑娘,冒昧問一句,我吃的那碗蟲血可會中蠱?」
「蕭姑娘可千萬別誤會,我只是覺得蠱蟲,它…」
蕭夢涵輕聲回道:「放心,那是阿祖的伴身屍蟲,不僅對身體無害,反而能讓林解元今後百毒不侵。」
「啊?竟如此神奇…」林墨驚訝道。
「或許是巧合吧,今日林解元強行使用內力,導致內傷加重,內力極其紊亂。」
「恰好蟲血能壓制你體內即將暴走的內力,否則將有性命之憂。」
「內力暴走…強行催動內力竟會這般嚴重。」
蕭夢涵微微點頭,接著道:「聽阿祖說,有些獨特的功法能將自身內力轉嫁給他人,林解元這般年輕,想來身上的渾厚內力是來自徐恩公所傳吧。」
「這…蕭姑娘怎會知道此事,難道是木瓜…」
「徐恩公?姑娘認識家師?」
聞言,蕭夢涵緩緩站起身,示意林墨到桌案旁坐下。
隨即緩緩道:「其實夢涵對當年族人之事知之甚少。」
「聽阿祖說,三十年前,東夷進犯涼州,屠殺我南夏百姓,意圖侵占我朝領土,而我苗族便是位於涼州城一處深山之中。」
「東夷國佐藤一族得知我苗族不僅精通醫道,且善於用毒、用蠱。」
「於侵略之際,屠殺我族數千人眾,還將精通用毒的族人全部抓到東夷,逼迫族人為東夷製毒。」
「徐恩公得知此事後,帶領龍門會殺向東夷,不僅殲滅佐藤一族,為我們報了血海深仇,還將被囚禁的阿祖和我爹娘他們救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