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動,由劉定全權指揮!」
鄭元芳的聲音虛弱,但卻落入在場數千人的耳中。
許多大離安南軍將士們眼中都湧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劉定千將雖然實力不錯,救了黃一龍千將他們幾個,但是讓他統率全軍,怕是不能服眾吧?」
「若是只有我們也就罷了,李萬將可還在這兒呢,跳過李萬將,把指揮權移交給一個千將,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們安南軍是沒人了嗎?鄭將軍親自指揮也就罷了,一個千將也騎到李萬將的頭上?」
人群中響起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在場的人這麼多,並非所有人都是劉定救下來的。
而且在戰場之上,戰兵們早已習慣相互救援。
劉定救了他們,不代表就能指揮他們行動。
否則朝廷還要冊封這些將軍做什麼?
誰在戰場上救的人多,就聽誰指揮,將軍之位豈不成了形同虛設?
李無涯的臉色也並不是很好看。
他聽黃一龍等人說了,是劉定幫他們解了圍,才讓他們及時前來支援。
可出身世家的李無涯同樣有著自信。
哪怕黃一龍等人不來,他也能以一己之力擊潰那些大炎萬將與千將。
讓前幾日還是背屍兵的劉定,一躍而升,騎到他的頭上?
他雖然沒有開口反駁,但表情已經充分表達了他的想法。
鄭元芳視線在場上眾將身上掃視,他自然知道眾人心中的不滿。
「這一戰,劉定親手斬殺玄水宗大宗師境界的長老以及數位宗師境玄水宗弟子。」
「若非他力挽狂瀾,此處的三千餘名將士難逃一死,我意已決,若有反對者,軍法處置!」
鄭元芳的兩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眾將士頭暈目眩。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劉定斬殺大宗師這一句話上。
他們根本沒聽清鄭元芳所說的第二句話。
在短暫的寂靜後,場上瞬間響起陣陣譁然之聲。
「斬殺大宗師,是我聽錯了嗎?」
饒是身經百戰,見多識廣的李無涯,這一刻也是感覺頭皮發麻。
在家族資源的堆砌下,他年紀輕輕便達到了宗師後期。
大宗師境界於他而言並不遙遠。
在一身強悍武技和裝備的加持下,甚至能夠以一己之力抗衡多名宗師強者。
可面對大宗師境界的敵人?
別說是斬殺,就算是自保怕是都有些困難!
他目光深深地看了劉定一眼,實在是難以將這麼一個年輕人,與斬殺大宗師之人聯繫在一起。
李無涯的天資,在離京各大世家中雖不算頂尖,但也算是一流。
比他更強的,只有那幾家的嫡長子,以及如今大離王的幾個皇子。
劉定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豈不是說只有那寥寥幾人,才能與其相抗衡?
想到這裡,李無涯不由得心生感慨。
鎮東王之子,果然非同凡響!
世家出身的李無涯,對薛庭與鄭元芳其實沒有太多的畏懼。
只是因為他們實力更強,才能得到李無涯的尊重而已。
在李無涯心中,自己超越二位將軍不過是時間問題。
正因於此,平日裡在商議軍事之時,他才沒有太過謙卑。
可如今面對劉定,李無涯感覺自己淡定不起來了。
只有強者與天才,值得李無涯的欽佩!
在眾目睽睽之下,李無涯率先抱拳,向劉定行了一禮,
「萬將李無涯,願聽劉千將號令!」
還在愣神的數千將士,見此一幕再度心神震撼。
見到連李無涯都願意承認劉定的指揮權,他們哪兒還有其他意見?
眾將士紛紛躬身行禮,齊聲大喝響徹雲霄。
「願聽劉千將號令!」
感受到眾將歸心,劉定內心也不由動容。
人在特定的環境下,會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
劉定在將士們的感染下,只感覺肩負重擔!
這三千餘將士的性命,全部交託在他一個人的手上!
「李萬將,麻煩你率領王、鄧二位千將,前往支援最近的平城,沿北側一路殺回蘭城。」
「黃千將,麻煩你與眾將士急行軍,沿小路朝著剡城駐地急行。」
劉定這段時日閒來無事便會看幾眼地圖,關於這附近的地況早已了如指掌。
「遵命!」
李無涯與黃一龍連忙抱拳行禮。
黃一龍沒有拖沓,當即召集千將和百將以原本的軍事區劃為劃分,立刻組織起撤離行動。
受傷較輕的將士,或是背著,或是推車,帶著重傷將士趕路。
李無涯也對著劉定點點頭之後,率領王、鄧二位受傷較輕的千將迅速離開,騎馬朝著平城快速趕去。
劉定打開儲物戒,將其中一部分療傷丹藥交給鄭元芳和黃一龍。
「此行路上也許還會遇到危險,這三千餘名將士就靠你們了。」
在先前的鏖戰中,鄭元芳隨身儲備的丹藥已經耗盡。
雖然服用了劉定先前給的回元丹,可在硬抗玄水宗秘術後,鄭元芳的傷勢依舊沉重。
他們也不客氣,收下丹藥後便提醒劉定獨自行動一定要小心謹慎。
平城一線,劉定安排了李無涯率隊支援。
南面的陽城一線,必然只能靠劉定自己一人。
「放心吧,我可是能斬殺大宗師的人,區區小賊還難不住我。」
劉定咧嘴一笑,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絲毫沒有大意。
小心駛得萬年船,青城是因為有鄭元芳在,玄水宗才會派出長老前來。
其他各城只有萬將駐守,來襲的大炎軍估摸著也只是宗師境界的萬將而已。
只要小心一些,劉定橫推過去不是問題。
周寬等一眾戰兵也上前叮囑,眼含擔憂。
劉定一一告別眾人,便準備朝著陽城的方向飛掠而去。
「劉定,稍等一下。」
鄭元芳連忙叫住劉定,隨後吹了一聲口哨。
駿馬嘶鳴聲響徹雲霄。
破風聲中,一匹通體血紅,戰意盎然的駿馬從遠處飛馳而來。
這駿馬的馬鬃飛揚,就像是在空中躍動的火焰一般。
駿馬來到鄭元芳身邊停下,用修長的脖頸蹭了蹭鄭元芳的腦袋。
鄭元芳笑著拍了拍駿馬的脖子,看向劉定笑道,
「這是我的坐騎赤火駒,從今天開始,它就屬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