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定,我已經教訓過蘭林了。」
蘭亭震對著劉定歉意一笑,
「這傢伙就是膽小怕事,絕對沒什麼壞心思。」
「此刻大敵當前,不要因為他一人,壞了我們兩家的關係。」
如果劉定只是能打敗李問天,還不足以讓蘭亭震如此卑微。
但睚眥的實力他們都有目共睹。
在與問天宗開戰的時候,一尊能夠碾壓通幽境強者的戰寵,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戰力!
蘭亭震如此作為,劉定也就不好找茬,只是淡淡道,
「大王,禍從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懂,平日裡還是要好好管束家人才是。」
若非顧及三叔和蘭蝶阿姨的關係。
就憑蘭林剛才對他父親的冒犯,劉定絕對會當場斬了對方!
「是是是。」
被一個晚輩說了兩句,蘭亭震也不惱,而是深以為然。
很快,蘭亭京幾大家族的強者紛紛趕到,但卻少了三個家族的身影。
「陳家、方家、何家,這三大家族的人,看來是有別的想法啊。」
蘭亭震雙眼微眯,心中殺意一閃而逝。
在交戰之時,最忌諱的就是想要渾水摸魚,兩邊都不得罪!
其他的宗門勢力可以置身事外,但十大家族本就是蘭亭京本土勢力。
借著蘭亭王室的勢力,在平日裡占盡了便宜。
此刻想要保持中立,那對蘭亭王而言,無異於是一場背叛!
劉定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側頭看去,發現竟然算是半個熟人。
張雪瑩待在張家眾人的隊列中,踮起腳尖羞澀地看向劉定。
對上劉定的目光之後,她就像是觸電一般迅速挪開目光。
劉定淡笑著搖了搖頭。
這張雪瑩看似情竇初開般愛慕他,但實際上的想法,怎能瞞得過劉定的眼睛?
當時在劉定未曾顯露出煉丹師實力的時候。
這張雪瑩眸中的鄙夷可做不得假。
如今這番作為,恐怕只是想要抱上自己的大腿而已。
就在這時,蘭亭震忽然注意到宮外牆角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給蘭旭使了個眼色,蘭旭立刻上前,將那幾人給揪了出來。
「方秉文?」
劉定一愣,沒想到方秉文也會出現在這裡。
相比於張雪瑩,他對方秉文的觀感就要好上不少。
方秉文對著劉定尷尬一笑,「劉兄。」
站在他身旁,與其相貌有幾分相似的方雷單膝下跪,向蘭亭震行了一禮。
「見過大王,我和秉文代表方家,誓死與大王共進退!」
除了方雷與方秉文外,還有方雷的妻子,胞弟一家,一共六口人。
這就是方家願意派出來的全部戰力!
「呵呵,方家有心了!」
蘭亭震眼中寒芒一閃,說話語氣陰沉的可怕。
他已經下定決心,只要滅了問天宗。
陳、方、何三家的人,也都不用留下了!
蘭旭雙眼微眯,沉聲道,
「誰人不知方啟已經放話將你們逐出方家?」
「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要當方家的炮灰,替方家眾人受死不成?」
當時蘭旭也在場,自然知曉方家與李問天之間的對話。
聽到蘭旭充滿火藥味的質疑,方雷只能苦笑一聲,面色慘然,
「三王子殿下就別揭草民的短了。」
「草民一家畢竟世代享受方家的恩惠,無以為報。」
「只有一死,能夠報答方家之恩!」
方雷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方家的想法。
派他們過來,只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而已。
等到王室與問天宗開戰,他們這些區區真法境,說是炮灰都高看了他們!
一旁的劉定見狀,只是搖了搖頭。
這些家族子弟說好聽點就是深明家族大義。
說難聽了,就是一根筋!
方啟又是把他們逐出家門,又是讓他們過來送死。
他們居然還不知道反抗?
劉定看向沒有吭聲的方秉文,能看出方秉文心中有著不小的怨念。
但出於對家族的忠誠,方秉文默認了方雷所說的話。
不過因為方秉文之前,在面對李問天的時候,不懼危險站在劉定這邊。
劉定對其,也頗有幾分看重。
「此戰過後,三家的位置清空,倒是可以讓方秉文重新立一家方家。」
蘭亭震沒有閒著,很快便指揮宮廷禁衛升起一座護城大陣。
七彩的流光在空中盤旋、流轉。
看上去艷麗無比,但卻隱藏著濃郁的殺機!
即便是通幽境強者,一著不慎也可能隕落在護城大陣的攻擊中!
感受到升起的大陣,眾人懸著的心也稍稍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雷聲大作。
轟隆隆!
一條長達數十丈的猙獰裂縫出現在天空之上。
一艘艘雲舟,從裂縫中先後飛出,懸浮在蘭亭京上空。
「終於來了!」
蘭亭震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當事情真正發生之後,再擔憂也就沒有了意義。
而未曾收到消息的蘭亭京百姓們,見到這一幕則是頓時恐慌起來。
「怎麼回事,這些飛舟怎麼沒有降落,就那麼懸停在空中?」
「我看這些飛舟上的標記,似乎是來自問天宗、狂刀門、合歡宗等宗門勢力。」
「這些宗門怎麼會同時來蘭亭京?」
蘭亭京人口何止十萬計?
各個酒樓、商鋪裡面都議論紛紛,時不時發生什麼大事了。
蘭亭震沒有命人疏散百姓。
京城人太多了,就算是蘭亭衛也是有心無力。
就在這時,李古的聲音如九天雷霆般,傳入城內數十萬人的耳中。
「蘭亭王縱容手下殺死我問天宗一位執法長老,十餘名內門弟子!」
「本宗主今日請諸位同道前來,便是想請蘭亭王給本宗主一個交代!」
「若是無法讓問天宗上下滿意,這蘭亭王的位置,我看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此話一出,蘭亭京群眾霎時間亂作了一團!
「大王的聲譽在周邊王朝有口皆碑,怎麼會得罪了問天宗?」
「還不明顯嗎?這問天宗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糾集了這麼多宗門,向大王逼宮呢!」
蘭亭震輕徭薄賦的政策,在百姓中的聲望非常不錯。
因此即便李古直接問責,大多數人也選擇相信蘭亭震。
蘭亭震飄然而起,身形卻未曾離開護城大陣的保護。
他面色冰寒,眉宇之間帶著上位者的威勢。
「李古,你問天宗吞併諸宗也並非一日之舉,真以為百姓都會受你矇騙嗎?」
說到這裡,他目光看向其餘幾艘飛舟之上的眾人。
「陳志濤,趙凱……你們是鐵了心站在李古那邊嗎?」
趙凱等人目光閃躲,不敢對上蘭亭震的目光。
只有陳志濤獰笑一聲,
「你個老不死的在都城裡躺著就能享受億萬百姓的供奉,憑什麼?」
「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識相的就把位置讓出來,免得到時候沒法收場!」
他已經看出來蘭亭震色厲內荏。
若是換成以前,他們膽敢如此逼宮。
蘭亭震恐怕早就以雷霆手段殺雞儆猴,震懾眾人。
而如今卻躲在護城大陣庇護之中,不敢外出。
顯然是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