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三見到自己二哥朱樉倒下,當即嚇了一大跳,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無形之手緊緊攥住。
他顧不得許多,雙手顫抖著鬆開緊握的大刀,那刀「哐當」一聲落在滿是塵土與血漬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朱棡兩步並作一步,猛地衝上前去,眼中滿是焦急與恐懼。
他一腳狠狠踹在壓在朱樉身上,早已無聲息的王保保屍體上,那屍體如同破敗的木偶,被踹得翻滾到一旁,露出朱樉滿是血污卻帶著笑意的臉龐。
朱棡跪倒在朱樉身旁,一邊雙手顫抖著去探他的鼻息,一邊眼中淚水打轉,聲音哽咽:
「二哥,二哥,你醒醒啊!」
『可惜了』,朱棡探到二哥微弱而斷續的呼吸,心中稍安,卻深知此地危機四伏,不宜久留。
他猛地站起,眼神變得堅毅而冷酷,一把抄起落在塵埃中的大刀,寒光一閃,手起刀落,王保保那顆布滿塵土與血污的頭顱瞬間滾落在地,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朱棡高舉著血淋淋的頭顱,仿佛舉起了一面勝利的旗幟,對著四周混亂的戰場大聲咆哮,聲音如雷鳴般震撼人心:
「擴廓帖木兒已死!所有人,速速投降!」
「否則,本王定斬不饒!!」
朱棡的聲音,宛如驚雷炸響,在紛亂的戰場上掀起波瀾。
圍在朱樉二人身邊的親衛,臉上還掛著血漬與泥污,此刻聽到朱棡的怒吼,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們猛地挺直腰杆,高舉手中兵器,聲嘶力竭地回應:
「擴廓帖木兒已死!王爺有令,命爾等速速投降!!!」
這一聲呼喊,如同春風拂過乾涸的土地,迅速在戰場上蔓延開來。
大明的將士們聽聞捷報,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士氣如烈火烹油,愈發高漲。
他們朝著敵軍高舉兵刃,齊聲高呼:
「大明萬年!」
「王爺千歲!」
··
聲音在戰場上空久久迴蕩,震得雲霄都似要裂開。
反觀那些草原韃子,瞬間亂了陣腳,尤其是從部落徵調而來的鐵騎,面露驚恐,不暇多想,紛紛調轉馬頭,如潮水般向戰場邊緣潰逃。
這些人逃跑的速度,簡直比衝刺還要快上幾分。
很快,戰場上仿佛在片刻的功夫,這些部落鐵騎已經逃竄不見。
此刻戰場上,只剩下萬數之多的王保保麾下親兵鐵騎,如同被激怒的狂獅,雙眼赤紅,嘶吼著沖向大明軍隊。
「ᠸᠠᠩᠨᠣᠶᠠᠨᠳ᠋ᠤ᠌ᠥᠰᠢᠶᠡᠠᠪᠴᠤᠥᠭ︕」
(為王爺報仇的意思,網上翻譯來的,自己不懂~~)
他們揮舞著兵器,每一次揮砍都帶著決絕與憤怒,仿佛要將所有的仇恨都傾瀉在這一擊之中。
塵土飛揚,血光四濺,戰場上瞬間被一片殺戮的陰霾所籠罩。
這些親兵們不顧生死,只知向前,為王保保,或者他們更願意稱之為——擴廓帖木兒!
··
同時,這一消息,也傳到了藍玉耳中。
此刻藍玉,正在朝著朱樉朱棡二人的方向廝殺而去,就聽到王保保已死的消息傳來,心裡不由大鬆了一口氣。
而身邊的阻礙,也隨著部落鐵騎的潰逃,消散了許多。
而眼見,有不少的愣頭青,正準備縱馬追擊那些部落鐵騎。
藍玉身形挺拔,掃視著戰場,聲音洪亮如鍾,穿透紛飛的戰火與喧囂,厲聲下令道:
「本將乃永昌候藍玉,所有人,聽令!!」
「即刻停止追擊那些潰逃的部落鐵騎,著重圍剿眼前這些頑固的草原韃子!違抗軍令者,軍法處置,絕不姑息!」
言罷,他手中長刀一揮,刀鋒劃破空氣,帶起一陣銳利的嘯聲。
大明將士們聞令而動,迅速調整陣型,將鋒芒對準了那些仍在負隅頑抗的草原親兵。
藍玉見此,心裡頓時放鬆了些許,隨即縱馬朝著朱樉倆位王爺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的阻礙,不是被斬殺,就是被身後的親兵或者義子們阻擋了下來。
藍玉策馬疾馳,轉瞬即至,他勒緊韁繩,駿馬前蹄騰空,穩穩停在朱樉與朱棡面前。
兩位王爺被一群滿身血污卻眼神堅定的親衛緊緊護在身後,他們手持殘破的兵刃,背對王爺,形成一道血肉長城。
藍玉目光銳利,一眼便認出了這些忠心耿耿的親衛,心中暗自讚嘆。
他翻身下馬,大步流星走向前,朝著親衛包圍的身後俯身見禮,聲音低沉而有力:
「末將永昌候藍玉,求見二位殿下!」
「進來吧!」
「是!」
朱棡一聲令下,周遭的親衛直接給藍玉讓出了一個身位,放藍玉進去。
藍玉剛走進親衛包圍的圈中,目光立即被渾身血污、又倒地不醒的肅王朱樉所吸引。
他心中猛地一緊,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疾步上前,目光緊鎖在朱樉蒼白的臉上。
「殿下,肅王···」
藍玉見肅王這般模樣,哪裡還顧得上行禮,直接出聲詢問起來。
「二哥他,重傷昏迷了,現在急需救治!」
朱棡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自己二哥的臉龐,對藍玉眼皮都沒抬一下。
「藍玉,你是大哥的人,孤信你!」
「即日起,你即刻接管整個大軍,凡有要是不必前來稟報,你自己做主便是!」
「儘快,結束這一切吧,對了,給本王留下五百人,護送孤和二哥回營地!」
朱棡不等藍玉有所回應,直接下達起命令來,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太子令,朝著藍玉丟了過去。
這太子令,哪裡也沒用著,此刻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藍玉手中。
「是,晉王殿下!!」
··
戰場上,硝煙依舊瀰漫,喊殺聲震耳欲聾。
朱棡緊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焦急,他小心翼翼地將重傷昏迷的朱樉橫抱在胸前,動作輕柔卻又不失力量。
而藍玉留下的五百士卒和親衛在兩旁緊緊跟隨,他們神情肅穆,手中的兵器在赤陽下閃爍著寒光,踏著馬蹄聲漸漸的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