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到破咒之法,無非也就兩種,第一種是以咒破咒,也就是用更強大咒語將其破開。破解封印也是一樣的道理,因為封印其實就是詛咒,詛咒其實也是封印,以詛咒破詛咒,以封印破封印,是破咒之法的主流。天下各種破咒法門,基本都是這個路數,大同小異而已。
第二種方法,就是像我這樣直接用念力將咒體吸出,再以強大的念力將其毀滅。對世上絕大部分修行者來說,這種方法類似於一種傳說,幾乎沒有可行性。因為吸咒體入身,基本等同於找死,除非是天賦極高,念力極其強大之人,一般人不敢做此妄想。
所以江家人很幸運,遇到了我。
若是我爸沒出事,由他來破解的話,那這個過程他們就要痛苦的多了。
因為以咒破咒,必傷臟腑,但吸出來就不一樣了,最多就是覺得燥熱難忍,不至於對經絡臟腑造成傷害。
所以我爸破解,得先傷他們,然後再給他們療傷。
而我破解,他們就不用受這個罪了。
隨著咒體開始被吸出,帷幕中開始有人喘息,緊接著喘息變成了呻吟,壓抑的呻吟……
一時間,呻吟聲,喘息聲此起彼伏。
咒語按照施法者的境界和術的類別劃分,分為陰咒和陽咒兩種,一般用意陰狠,傷害別人的,多以陰氣為咒體,是為陰咒;而用意光明,行正氣之道的,多以陽氣為咒體,是為陽咒。
當然世事無絕對,陰咒狠毒,但也不是全用來害人,有時候誅妖除魔,也用陰咒;陽咒光明,但也不乏偽善之輩,以陽咒之力,欺男霸女,禍害蒼生。除了那些修煉過程極其殘忍,使用起來極其陰毒的邪術之外,世上大部分術其實沒有善惡之分,只看使用的人用心如何。若心正,術就是正的,若心不正,再光明正大的法門,也會變成邪術。
不過像七刑咒這種,以人命為代價修煉的術,那就鐵定是邪術無疑了。
七刑咒是邪術,是陰咒,所以其咒體是由陰邪之氣組成。而這些陰邪之氣被吸出之後,會造成被詛咒者體內陽火迅速上升,進而身體燥熱,心神輕浮,淫念叢生。好在木桶中的水已冷,冷水可以幫助他們抵禦身心的燥熱,避免他們因為陽火過盛而傷到經絡臟腑。
這個過程用時很短,也就兩分鐘不到,他們身上的咒體就全都化作陰氣,被我吸到了自己體內。
高亢的呻吟聲逐漸停止,變成了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我鬆開江海雲和江文濤老婆的手,左右手緩緩相合,用意念將那些陰氣逼出手心,將其禁錮在兩手之間。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劇烈的翻滾,拼命的掙扎,卻無法掙脫我意念的禁錮。
陰氣入體的感覺,如同萬千冰針穿行經絡。
而將它們逼出體外,那種感覺很酸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我竟然還有點喜歡……
我將全部陰氣凝聚成團,接著雙手一撕,將這二十一個咒體生生撕裂,扔到地上。這些被撕裂的咒體重新化作陰氣,如墜落的瀑布般落到地上,散開,消失不見了。
我納氣歸元,輕輕的吐了口氣。
二叔開門出來,快步來到我身邊,關切的問我,「沒事吧?」
我睜開眼睛,沖他一笑,「沒事。」
二叔驚奇不已,「總聽你爺爺說你笨,可沒聽他說你還有這本事……直接把咒體吸出來,你的念力是有多強大?!」
「有這本事,你怎麼會被林莎莎給……」
「二叔!」,我趕緊攔住他,「咱回頭再說。」
二叔看了看那些帷幕,拉著我走進客廳,關上門,問我,「有這本事,你怎麼會被林莎莎給定住?那不就是個定身符麼?還能比你的念力更強大?」
「您非得……」,我有些無語,「外面還……」
「他們得緩一會,你先說」,二叔變身好奇寶寶,非要搞明白不可。
「我當時沒想到用念力……」,我只好說實話,「其實念力這個事,我早就忘了……要不是遇上江家七刑咒這個事,我可能還想不起來……」
「哦……」,二叔明白了,「你爺爺總罵你笨,罵的你自己都信了,連自己有如此強悍的能力都給忘了……」
「這不怪爺爺,我確實是笨……」,我撓了撓頭,「按說念力強大的人,學符咒法術會事半功倍,但我卻是個例外,念力是強,符咒法術一個都用不了……」
「不是……這是為什麼呢?」,二叔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頓了頓,自嘲,「感覺像被封印了似的……」
「沒事,慢慢來……」,二叔鼓勵我,「你這念力之強,確實超乎想像,這七刑咒要是你爸來破,絕不可能這麼輕鬆。從這點來看,你爺爺沒看錯你……」
「爺爺……」,我一愣,「爺爺……」
「你爺爺說你是塊璞玉,但他雕不出來」,二叔沖我一笑,「雖然法術天賦差些,但將來的成就必然在他之上……」
「爺爺這麼說過?」,我很意外。
二叔點頭。
「初一那天,從家裡出來後,他跟我說的……」
「當時我心裡沒底,覺得你還是個孩子,而我們的對手躲在暗處,又如此陰狠,我怕你來京城後……」
二叔感慨的拍拍我胳膊,「二叔小看你了……」
一番話說的我眼淚差點下來。
二叔看看外面,問我,「七刑咒是破開了,不過詛咒江家的那個人,你有辦法找出來麼?」
「有辦法」,我抹了抹眼角。
「別說是用卦……」,二叔強調。
「就是用卦」,我說,「七刑咒已經破開了,這會用卦不會出變數了。」
二叔一愣,反應過來,「好像……好像也對啊……」
「那你起一卦」,他示意我。
我點頭,掐指起了一卦,得了一個晉之旅卦。
「晉之旅,寶珠如月,一求不得,二求不得,進而泄其生氣,滅其生機……」,我看看二叔,「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