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能與天下為敵。
但我也不能就這麼答應，我還得繼續裝，他們也得繼續拿出誠意，拿出足夠的誠意……
「熊子啊，就當師叔求你……」，林軒懇求我，「師叔已經對不起你爸爸了，你不娶莎莎，你讓我心裡如何過意的去？！」
「晴兒你也是才認識兩天而已，不也成了你的女人了麼？」
「莎莎她只是性格有些男孩子氣，但身材顏值，各方面都不比晴兒差，讓她做你女人，真的就這麼為難麼？」
激動之下，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師叔您別這樣……」，我說，「您容我……容我問問我二叔……」
「你不用問他！」，林軒咳嗽著擺手，「你爸爸退出江湖了，你接了他的班，如今的秦家，你是家主！」
「咳咳咳……」
「娶媳婦這種事，你自己就能決定，不用問他的意見！」
「除了莎莎，我們沒什麼可給你的……」，林東也說，「你要是實在不願意……」
他一指林軒，「那讓你師叔召集各大家族的家主，當著各家家主的面給你磕個頭，讓他代表林家向秦家賠罪……」
我呵呵一笑。
「您這等於是召集各家家主，讓他們一齊滅了我啊！……」
「他們滅不了你，也不敢滅你」，林東說，「他們很快就會明白，我們，包括他們，都是在向秦家求命，求全家人的命，全族人的命……」
「反正你若不答應，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即刻趕來京城……」
老頭子直接拿出了手機。
「師爺！」，我攔住他，「您容我想想……」
「這還用想麼？」，他也急了，「你是覺得莎莎……她配不上你？」
「當然不是……」
「那你是擔心晴兒和雲初不高興？」
「也不是……」
我想說，我就是想看你們著急，誰讓你們害我爸……
但這話，是絕不能說出來的。
他看了我一會，沖廚房喊，「晴兒，莎莎，張琳，你們都過來……」
「哎，好的爸……」
很快，林媽媽，諸葛晴還有林莎莎一齊來到了客廳。
看林莎莎的表情，我們剛才的對話，她好像是沒聽到。
林東問諸葛晴，「晴兒，舅爺爺把你莎莎姐姐許配給飛熊，你同意麼？」
林莎莎一愣，「不是，爺爺您……」
「你別說話！」
「晴兒你說……」
諸葛晴點頭，「同意。」
林東看看我，「你看……」
我看了看諸葛晴。
諸葛晴來到我面前，強調，「……我同意。」
晴兒聰明睿智，她知道我在做什麼，也支持我這麼做。眼下這個台階我不可能給林家，只能給她，只有晴兒點頭了，我才能給林家面子，勉為其難的收下林家的這份誠意，收下林莎莎這個大美妞……
這一點，諸葛晴看的很明白。
所以見我不說話，她又加了一句，「莎莎姐姐這輩子認定你了，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冤家宜解不宜結，過去秦家孤傲，拒人千里之外，到了我們這一代，該改一改了……」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都不是你的正妻，所以你不用顧慮什麼……」
她這話，也是在點林東父子。
林東反應極快，趕緊附和，「晴兒說的沒錯，莎莎嫁給你，也不做正妻，她和晴兒，雲初一樣就行！」
「我不同意！」，林莎莎反對，「爺爺，您答應不再干涉我們的事的，您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我和他是冤家！我要自己征服他！您現在逼他要我，我不要面子的嗎？！」
「而且我是他第一個女人，那我就是他的正妻！您問都不問我就替我做主，讓出正妻之位，您覺得合適麼？」
她一指諸葛晴，「我和晴兒不爭名分，和雲初也可以不爭，但是孟嫣她搶我男人，她憑什麼？！讓我和她平起平坐，我不同意！」
這才是林莎莎……
嘴上說著不同意，實際上卻是同意的意思，拿正妻的身份說事，說自己不想和孟嫣平起平坐，實際上卻是退了兩步，進了三步……
面子也有了，實惠也撈到了。
這才是林家的千金，這情商，比她弟弟林北北高級多了……
「爺爺是答應你了，可爺爺後悔了！」，林東指著諸葛晴對她說，「你看看人家晴兒，溫柔，大方，通情達理，這麼好的姑娘，飛熊能不喜歡麼？你可到好，越喜歡人家，越要揍人家，人家能要你麼？！你想做正妻？你有這個資格嗎？晴兒都不爭，你有什麼資格爭？」
「從你秦爺爺到你太白伯伯，秦家兩代家主的正妻皆出自崑崙，你能做飛熊的女人已經不錯了，該知足了！」
「就是，要什麼自行車？！」，樓上看熱鬧的林北北插嘴道。
林莎莎一指他，「滾！」
林北北哦了一聲，滾了。
「爺爺這是在幫你，也是在救咱們全家！」，林東強調，「人家飛熊可以救我們，但你爸爸暗算了他的爸爸，若是我們不付出點代價，人家不能幫我們！反過來，若是我們什麼都不付出他就幫我們，那天理何在？！秦家的尊嚴何在？！」
「莎莎呀，你別這麼犟了！」
「明明喜歡人家喜歡的不行，偏偏到了關鍵時刻，卻死要面子……」
「什麼是面子？你嫁給飛熊才是面子！人家不要你，你什麼都沒有了，還要面子做什麼？！」
「我……」，林莎莎被懟的面耳紅赤，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
「爺爺我……」
「我不是……」
「行了，你不要說了」，林東轉向我，「飛熊，當年你爺爺看不起我們，你爸爸也看不起我們，若是你也看不起我們，不願意做我林家的女婿，那你可以拒絕……」
「如果你看得起我們林家，覺得我們林家不至於太委屈你，那就給林家一個機會，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沖我抱拳，「師爺聽你一句話！」
我看了看林莎莎。
林莎莎故意不看我。
到了這會，她是真的不舒服了。
因為她爺爺，提到了崑崙。
風水界的人心裡都清楚，自己再怎麼厲害，那也只是在俗世厲害，一旦面對崑崙，立馬也就威風不起來了……
沒辦法，崑崙是天下道脈之祖，是修真界的神界。秦家兩代家主娶的都是崑崙仙門之女，到了我這一代，正妻自然也該出自崑崙。
林莎莎懂這個道理，但她不甘心，不服氣。
一來在她看來，我已經是她的男人，或者說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她只是不喜歡爺爺干涉她，她想自己征服我，而不是像個貨物一樣由她爺爺送給我……
二來她真心不願意讓出正妻之位，她覺得這個位置先到者先得，她從小就認識我，喜歡我，這個位置本來就是她的，不願意讓給任何人。
可是不讓，她又爭不過……
所以她很鬱悶。
林東不理她，繼續看向我。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等我的一句話。
其實沒什麼好糾結的。
我不想與各大家族為敵，那就得做各大家族的女婿，正如古代帝國之間的聯姻，弱小的王朝要把公主嫁給強大帝國的皇帝或皇子，以聯姻的方式結成聯盟，換取王朝的發展，換取帝國的庇護。
南北風水界各大家族和秦家的關係，也是如此。
我爺爺是風水界的傳說，我奶奶是崑崙合天門的掌門，我媽媽統領青城劍仙，這種情況下，就算我爸，我二叔還有我爺仨都是廢物，秦家也一樣是他們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之所以他們招惹了，是因為他們被蠱惑了……
現在禍闖了，要想活命，要想保住自己的家族，他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向秦家示好，獻出自己的女兒，和秦家結成親家，以此來換取秦家的原諒。
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是我爺爺給他們的，唯一的機會……
若是他們不珍惜，那就再沒有機會了……
而決定權看似在我手裡，實際上根本不是，除非我想與天下為敵，否則我的選擇只有一個……
「我願意」，我對林東說。
林莎莎猛地看向我，似乎不敢相信……
林東很高興，拄著拐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好！好！孩子，師爺謝謝你！師爺謝謝你……」
他喊林莎莎，「莎莎你過來！」
林莎莎猶豫了一下，走過來，「爺爺，我……」
林東拉住她的左手，交到我右手，接著拉住諸葛晴的右手，交到我的左手，囑託我，「晴兒是我妹妹的孫女，莎莎是我的孫女，他們都是我林家的骨血……」
「我把她們託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