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祁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的,便回到了自己寢宮的龍榻之上。
宮內,靜謐無聲。
一個人都沒有。
門窗緊閉,隱約可以聽見宮殿之外傳來的整齊的腳步聲,佩刀與鎧甲相撞,發出的摩擦聲。
玄色幔帳被人拉開,安然無恙地陛下,破軍滿眼的驚喜。
「陛下,真的是您回來了?」
他將聲音壓得極低。
「您怎的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屬下眼睜睜地看著您中了一刀,您現在可好?傷勢如何?」
「寡人無礙!」
蕭玉祁環顧四周,「宮內如今是何境況?」
破軍一臉憤慨。
「您忽然消失,段統領以為,您被鄴王鉗制,不敢輕舉妄動,已經帶兵退出了王宮,現如今,王宮之內,都被鄴王的人馬把控,是屬下無能!」
身為貼身暗衛,卻未曾保護好主上安危。
「這如何能怪你?是寡人執意不要你出手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若不引狼深入,如何能一舉,將狼群盡數殲滅?
「寡人要你想辦法,給段統領帶個口信,寡人如今,安全得很,你們只管行動,無需顧慮其他。」
言罷,破軍附耳過去,蕭玉祁將後續計劃,交代於他。
而後,蕭玉祁便在破軍的眼皮子底下,再次消失不見。
仿似剛才,他的出現,就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破軍將整張龍榻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都沒能發現端倪。
陛下究竟去了哪裡?
驚訝之餘,破軍又心中安定。
只要確定了陛下如今安全無比,未曾落入任何人的手中,那麼,陛下去了何處,又有什麼要緊?
想明白了這些,破軍只等天黑,夜深人靜,便去找羽林衛統領,轉達陛下交代的任務。
蘇見月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床,盯了差不多十分鐘。
真的是……穿越?
不會是鬼吧?
蘇見月毛骨悚然,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相信科學,相信科學,相信科學!」
對了,上次紀夢秋說,哪位大師看這個厲害來著?
蘇見月有點兒不敢觸碰自己的床。
正當她糾結著,自己是應該要請大師,還是直接搬家的時候,蕭玉祁再次出現在了她的床上。
蘇見月顫顫巍巍地抬手,指向他。
「你……真是皇帝?」
蕭玉祁點頭,「貨真價實。」
「可是……」
蘇見月抓了抓頭髮,「這也太玄幻了吧?」
「蕭玉祁?」
蘇見月從來都沒有想過,她能見到活生生的蕭玉祁。
「正是在下!」
沒了猜忌與劍拔弩張,蕭玉祁看起來儒雅了不少。
他起身,下床。
「寡人還需在姑娘家中叨擾一天,還請姑娘收留,寡人自會奉上厚禮,以謝姑娘搭救之恩。」
厚禮!
蘇見月想起了那個被她妥妥帖帖鎖進了保險柜里的玉佩。
一愣。
比那個還厚的禮嗎?
「若是姑娘仍舊不信,寡人可以帶姑娘一試!」
「試?」
蘇見月不解,「試什麼?」
蕭玉祁看了一眼空落落的粉色床鋪,對著蘇見月微微躬身,「姑娘,冒犯了!」
蘇見月還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便被蕭玉祁大手一撈,與他一起滾到了床上。
溫軟的身體覆住他的,蕭玉祁半摟著她,順勢一滾,兩個人就那麼雙雙滾到了蕭玉祁的龍榻之上。
場景的轉變,讓蘇見月毛骨悚然。
蕭玉祁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制止她尖叫出聲的舉動。
修長的手指,貼著蘇見月柔軟粉嫩的嘴唇,「噓,噤聲!」
鄴王的人把守在宮殿之外,可不能讓他們聽見了聲音。
蘇見月心臟咚咚地跳。
她迅速從蕭玉祁的身上爬了起來,仰頭便看見史書上記載的,獨屬於天虞皇族的標誌性圖案——金龍穿月!
烏黑的帷幔上,用金線繡著一條巨大的五爪金龍,銀線滿繡的月亮置於金龍半腰,金線與銀線交織,在跳躍的燭火下,散發出獨屬於金錢的光芒。
鼻尖嗅到了一陣清雅的香味,正是矮几上擱置的銅爐里飄散出來的,格外好聞。
「這是?」
「這是寡人的寢宮。」
兩個人小聲地交談。
蕭玉祁手指著銅爐,「那裡面燃著的是龍涎香。」
嘶!
這就是傳說中的龍涎香?
蘇見月狠狠擦了擦眼睛,真……真穿越啊?
她環顧四周,各種樣式的金銀玉器製成的擺件,巨大的漆器屏風上,用掐絲工藝篆上了一幅壯闊的千里江山圖。
螺鈿的柜子上面鑲滿了各色寶石。
沉香木製成的龍榻,沉香木淡雅的香味與龍涎香交織在一處,形成一股獨特的氣味,讓呼吸都變得舒服起來。
床邊的腳踏用的則是金絲楠木,燭火搖曳,波瀾的金光若隱若現。
那這些都是古董吧?
要是她把這些都拿去賣,那得賣出去多少錢啊?
蘇見月窮酸慣了,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你真的是蕭玉祁?」
「貨真價實!」
龍榻上,男人一身黑衣,長發如瀑,胸前的衣衫破損的狼狽,絲毫都不影響他君臨天下的氣勢。
蘇見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興奮還是害怕。
看著周圍奢華的陳設,她竟然有一種,宛若夢中的失真感。
興許是燈火跳動,驚動了屋外的人。
「誰在裡面?」
一聲驚呼,讓蕭玉祁迅速將蘇見月扣進懷裡,二人一滾,再次回到了蘇見月的臥室。
闖進來的那些守衛面面相覷。
「我方才,明明看見了殿內有人!」
「我也看見了,就在榻上!」
「人定然還在殿內,找,將這裡翻個底朝天,也得將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