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置物中放著的瓶瓶罐罐。
蕭玉祁又想起了那一屋子的泡泡。
滑不溜秋的地面,赤腳踩著,站都站不穩。
還有……
被蘇見月看見了的狼狽模樣。
蕭玉祁抿著唇。
要不……
這一次,他少用些那玩意兒?
……
蘇見月洗完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濕漉漉的頭髮被干發帽包裹著,露出白皙漂亮的天鵝頸。
她將床上的四件套全部拆下來,丟進洗衣機,又單獨加了消毒液清洗。
才抱著蕭玉祁的衣服下了樓。
這是她之前在網上替蕭玉祁買的衣服。
但是,一直都沒機會給他穿。
鞋子是蘇見月照著蕭玉祁靴子的大小,比畫著買的。
46碼,蘇見月收到鞋子的時候。
對比著自己35碼的鞋,看著那雙純黑色的男士皮鞋,像是在看兩條船。
她剛下樓。
就聽見樓下浴室里的水聲停了。
蕭玉祁的毛巾和浴巾,蘇見月洗乾淨晾乾之後,全部都疊好放在了浴室里的置物架上。
蘇見月敲了敲浴室的門。
「蕭玉祁,你洗好了嗎?」
「嗯。」
裡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
「你的衣服我放在門口的凳子上,你自己……」
蘇見月的話還沒說完。
咔嗒一聲。
浴室的玻璃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映入眼帘的。
是男人那具荷爾蒙爆棚的身體。
長長的頭髮濕漉漉地垂下,水珠順著發頂,緩緩流下。
滴滴答答,落進他精緻的鎖骨。
匯聚成淺溪。
再順著肌肉紋理落下。
鼓鼓囊囊的胸肌。
看起來便結實有力的八塊腹肌。
再往下。
藍色的浴巾,擋住了滿園春色。
蘇見月有一瞬間的口乾舌燥。
低頭,將衣服往蕭玉祁的懷裡一塞,轉身就要走。
「等等!」
蕭玉祁摸索著手中全然陌生的衣料,叫住了蘇見月。
「我……」
他遲疑著說道:「可能不太會穿你們這個時代的衣服,可否勞煩月兒從旁協助?」
蘇見月背對著他。
自然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蘇見月咬著牙轉頭。
看見的便是蕭玉祁那張冷峻的臉上,顯露出無辜的神色。
像是穿衣服這件事,確實讓他為難一般。
拒絕的話滾到嘴邊,愣是沒辦法說出口。
「若月兒覺著為難,也無需勉強,我再將換下的衣服重新穿上便好!」
眉目低垂。
孤狼收起利爪與獠牙,成功幻化成一隻失落的大狗狗。
他將衣服重新塞回蘇見月的手中,垂著腦袋,修長的手已然觸碰到了門內的把手。
門扉忽地被蘇見月抵住。
「你那個衣服,要消毒,不能穿。」
她的臉上浮現出酡紅,像是用了晚霞染成的胭脂。
嬌而不艷,媚而不妖。
她像是鼓足了某種決心。
踏進浴室。
將衣服放在乾燥的洗漱台上。
取下置物架上掛著的藍色干發帽,乾巴巴地說道:「彎腰,不許說話。」
每次,他壓軟了嗓子,撒嬌似的說話,她都招架不住。
得了便宜的蕭玉祁乖巧到了極致。
他俯身,將腦袋湊到了蘇見月身前。
完美的背部線條,毫無保留地落在了蘇見月的眼前。
浴巾包裹住的地方。
……
蘇見月想起了他的翹臀。
嗷嗚!
黃色廢料又來了。
蘇見月甩了甩腦袋。
一邊默念著清心咒,一邊用干發帽,將蕭玉祁長長的頭髮包好,盤起。
「好了,起來。自己把身上的水擦乾!」
蘇見月猛地轉身,不去看他。
眼角的餘光,忽地瞥見了鏡中的自己。
媽呀!
她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要命了真是!
蘇見月咬著唇,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就那麼一拈,捏住了一條純黑色男士內褲的腰邊。
將衣服提起。
背著身子,繞到了身側。
「先穿這個。」
這時候,蕭玉祁倒是克己復禮起來。
他接過衣服,從頭至尾,接衣服的手,都未曾碰到過蘇見月分毫。
只是這褲子……
嘶~
他得研究研究……
蘇見月耐著性子,也不催他。
這個時候去催他?
萬一,他讓她幫他穿,這可怎麼辦?
透過鏡子。
蘇見月仿佛看見了自己的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黃。
實在是看不得啊!
窸窸窣窣的聲音落定。
蘇見月才遞過去一條褲子。
對比上衣來說,蘇見月認為,不穿褲子,更加危險。
緊接著酒紅色襯衫。
蕭玉祁第一次穿這樣的顏色。
將衣服裹在身上,他總有些不大適應。
良久。
他才開口。
「好了!」
蘇見月這才轉身。
衣服意外的合身。
只是,蕭玉祁的身材太過優越。
幾百塊錢的衣服,在他身上,愣是穿出了高定的效果。
酒紅色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激發出了蕭玉祁隱藏的騷包屬性。
他站在蘇見月的身後,對著鏡子。
左照照,右看看,對自己格外的滿意。
也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襯衫的扣子,只被蕭玉祁扣到了第三顆的位置。
衣擺有模有樣地扎進了褲腰裡,顯露出勁窄的腰身。
逆天大長腿堪稱完美。
蘇見月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出四個字。
西裝暴徒!
她本來還想要低調出門。
可是,蕭玉祁這個騷包,站在他的身邊,即便她現在熱度沒那麼高,只怕也會輕而易舉的,變成人群中的焦點吧?
「你確定,你要跟我一起去醫院找念念?」
蕭玉祁點頭。
「自然。」
本身,天虞的子民,只是他一個人的責任。
屢次三番的麻煩蘇見月,只用錢財彌補,蕭玉祁亦覺得虧欠了蘇見月。
若是在明知道外面,有人蹲守蘇見月的情況下,他還讓她一個女子,夜晚獨自出行,他如何放得下心?
只能讓紀夢秋來接他們了!
蘇見月這麼想著。
點頭答應。
紀夢秋來得很快。
蘇見月剛好將她和蕭玉祁的頭髮吹乾。
蕭玉祁長長的頭髮,被他用自己的那根墨玉簪子隨意地在腦後簪成了半披髮。
鋥亮的皮鞋,寬大的黑色風衣,蘇見月又給他配了一隻黑色的口罩。
他穿著這一身開門的時候,看得紀夢秋眼前一亮又一亮。
蘇見月準備好了一箱金條,讓蕭玉祁拎在手上,徑直放進了紀夢秋的後備箱。
紀夢秋開著一輛顏色低調的卡宴。
墨色的車窗完全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蘇見月和蕭玉祁一起坐在後排。
紀夢秋發動車子,說的第一句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