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月連忙撲了過去,她扒開蘇老爺子的衣領,從襯衣的口袋,摸出來一塊金屬懷表。
懷表的外殼,是一層用金絲掐成的金色太陽花的網紋,這裡面是有一個小小的夾層,裡面會定期更換一次為蘇老爺子準備的危機時候保命的藥丸。
「對,月月小姐,就是那個,您按一下那個藍寶石的暗扣,就能打開。」
懷表側邊,有兩個按鈕,一個紅寶石,一個藍寶石。
王媽的聲音傳來,蘇見月還沒來得及按下藍色的那個按鈕,就被蘇雲天的保鏢,硬生生的,從蘇老爺子的身邊扯開。
「簽了字,你就能救他。」
「蘇雲天,你簡直喪心病狂。」
鄭苗一腳踹飛了架住蘇見月的保鏢。
「小姐,快救老先生。」
說著,她的另一隻手,搭在了另一名保鏢的肩膀上,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那人的肩胛骨捏碎。
「啊!」
那名保鏢吃痛的鬆開了蘇見月。
鄭苗以巨大的力道,將人舉起,重重的砸出去。
恰好阻隔了即將蜂擁而來的保鏢們。
蘇見月沒敢耽誤。
連忙撲到爺爺面前,動作迅速的拿出藥丸,塞進了爺爺的嘴裡。
「爺爺,您有沒有好一點?」
沒有水,蘇老爺子吞起藥來,有些困難。
但是,他的臉色,正肉眼可見的好轉。
蘇見月這才拿起手機,想要撥打報警電話。
只是,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拿出手機。
因為,她的包,被趁機鑽過來的一名保鏢,一腳踢飛。
她再次被人禁錮。
蘇見月雙目猩紅。
咬著牙,腦袋重重往前一磕。
額頭撞上了那名保鏢的鼻樑。
兩道猩紅的血液,從那名保鏢的鼻子流下
保鏢被她撞得眼冒金星。
蘇見月又趁機補了一腳。
她今天恰好穿了一雙黑色的牛皮馬丁靴,鞋面比較硬。
蘇見月毫不留情,一腳踹到了男人的雙腿之間。
「啊!」
男人痛喊出聲,鬆開雙手捂住下面。
蘇見月趁機將他狠狠的推開,脫離魔爪。
她的大衣口袋裡面放著防狼噴霧。
鄭苗那邊,以一當十,將蜂擁而來的保鏢阻隔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蘇見月來不及去找包包。
便聽見沖她喊道:「小姐,您快扶老先生去樓上。」
蘇見月對上鄭苗的視線。
心知肚明的默契,只消一眼,便能讓二人的想法同步。
蘇老爺子緩過勁兒來,被蘇見月從沙發上扶起。
「爺爺,我們走。」
大門那邊,已經被蘇雲天的人完全掌控。
他們根本出不去。
蘇老爺子緊緊地抓住蘇見月的手。
「都給我住手。」
非但不避,反而杵著拐杖,擋在了蘇見月的面前,正面對上蘇雲天那一臉瘋狂的神色。
「我是你老子。」
他將手裡的拐杖重重地杵著地面。
「蘇雲天,你今天敢動我一下試試?」
蘇雲天就站在那裡,一身的戾氣,跟從前判若兩人。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雲天,你還認識現在的你自己嗎?」
「要怪,只能怪文景蘭那個女人太過心狠。」
她居然聯合他的秘書,騙他簽下了股份轉讓合同。
將她名下的股份,全部轉移到了蘇見月的名下。
「還有她。」
蘇雲天手指著蘇見月,「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從來沒有跟我這個做父親的,站在同一陣線過。」
「有父才有子,有夫才有妻。」
蘇老爺子的眼睛裡面泛著淚花,語重心長地說道:「景蘭是你費了多大的心思,才娶回來的妻子,你忘記了嗎?」
當年,文景蘭初入娛樂圈,那一張臉,驚為天人。
喜歡她,想要追她的優秀男子,不計其數。
那個時候的蘇雲天,將一顆真摯的心,捧在手上,送到了文景蘭的面前,日復一日,徹底將文景蘭融化。
文景蘭才選擇了他。
「將蘇氏更名為雲景集團,是你親自擬定的合同,把雲景集團的股份,分給景蘭,也是你親自做出的決定,變了的人,一直是你啊!」
嘈雜的客廳,徹底安靜。
珍藏的古玩,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鄭苗的嘴角掛著傷。
緊貼著蘇見月站好。
蘇見月則緊緊地扶著蘇老爺子,生怕他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蘇雲天眸底的紅色逐漸消退。
「是……我嗎?」
他難以置信。
「不,明明是文景蘭,是她變了。」
蘇雲天迷戀著文景蘭的那張臉。
初見她時,她像是繁華世間,最純粹的那一朵白色芙蓉。
喜歡她的人有很多。
有明著追的,有暗著撩的。
還有將她當做高嶺之花,默默遠觀的。
光他知道的,就不下十個人。
當初追她,好像是憑藉著一股勁兒。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他拿不下的女人。
到了後面,她笑得生動,美得心醉,拍戲時認真而熱烈,歸於生活時,卻又文靜而恬淡。
越是了解她,他就越是沉迷。
他是真的愛慘了她。
所以,在最愛她的那一年,他將蘇氏更名為雲景集團,又以他手中所持股份的三分之一,作為聘禮,將她風風光光地娶進蘇家,讓她成為蘇家的當家主母。
世人都知,他愛她至深,寵她入骨。
整個雲城,沒人敢給文景蘭找不痛快。
她是所有豪門闊太最羨慕的人。
可漸漸地,他覺得無趣起來。
文景蘭性格寡淡,口味單一,不能接受所有有新意的東西。
就連做愛,每次都是固定的姿勢,讓他完全提不起興致。
她有嚴重的潔癖,眼裡容不得沙子,也看不得髒東西。
她不能給他提供任何的情緒價值。
商場的灰暗,他不能跟她說。
從熱烈到倦怠,好像只維繫了幾年。
偷香這種事兒,隱秘,刺激,令人上癮。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會有未來的無數次。
他向她求婚的時候。
真的以為,他會愛著她一輩子。
可是現在……
就連蘇雲天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被他深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他說不愛,就不愛了。
「不,這件事不能怪我,爸,文景蘭她根本就沒有那麼愛我。」
對,就是這樣。
因為她不夠愛,所以,她不願意為了他改變。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一個喜歡獵奇新意,一個固步自封,只喜歡安逸和穩定。
他已經遷就了她那麼多年。
她就不能改改自己古板的性子嗎?
黃曼說的沒錯,文景蘭,根本就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