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甲劃到小寶了!」
嬰兒房內,響起謝夫人的呵斥聲。
秦姝衝進房間,看到六七個人圍在嬰兒床旁。
除了謝家母子,還有一個頭髮花白,手握龍頭杖的老人。
以及一個格外亮眼,穿著時尚的年女人,跟阿花嫂幾個傭人。
年輕女人背對著門口,看不到正臉,那把嬌俏聲再度響起。
「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會躲,我不小心就碰了一下。」
謝夫人抱著孫子,狠狠瞪了女人一眼。
「不許你再碰我孫子!」
女人語氣無辜:「我下次不會了,媽就原諒我這一次。」
秦姝眼神充滿殺氣地盯著女人,聲音很輕地喊道,
「郭、慧、芳?」
她咬字清晰,每一個字都很用力。
女人緩緩回過頭來,露出那張年輕有光澤,小家碧玉的臉蛋。
幾乎在看到女人的真容時,秦姝眼底的殺氣凝為實質,想也不想地衝上去。
她當著眾人的面,薅著郭慧芳的頭髮,把人一個用力撂倒在地。
「嘭!」
「啪——!」
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隨即而來的,是清脆的巴掌聲。
秦姝騎在郭慧芳的身上,禁錮她的雙手,揚手狠狠給了對方幾巴掌。
措手不及的郭慧芳,轉瞬間就失去行動能力。
「啊!你誰啊!憑什麼打我?!」
她目光驚恐地盯著身穿白色襯衣,模樣妖媚嬌美的女人,氣急敗壞地怒吼。
秦姝臉色冷酷森然,紅唇輕啟:「賤人!」
「啪——!」
「啪!啪!啪——」
秦姝攝人心魄的冷眸,浮動著冰冷的殺氣,下手打人用了十成十的力度。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謝家看到郭慧芳!
再見前世仇人,秦姝分外眼紅,幾乎是下了死手。
「啊!媽,救我!」
「你這個瘋女人!憑什麼打我!」
「不要打了!媽!瀾哥!快救我啊!!」
郭慧芳發出悽厲的慘叫聲,唇角都被抽出鮮紅的血色。
面對身材比她嬌小,看起來柔弱的秦姝,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屋內的眾人,都被突然動手發瘋的秦姝,驚得震懾在原地。
抱著孩子的謝夫人最先反應過來,語氣焦急地喊道。
「阿姝,快住手,那是嘉嘉啊!」
謝夫人嘴上喊得勤快,卻不見有任何行動,她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唇角勾著冷意弧度。
謝瀾之是真的擔心了,快步走上前。
他攥住秦姝揚起,準備繼續打下去的手。
「阿姝,不要打了,你還在月子期,氣大傷身。」
秦姝猛地回頭,面無表情地凝著謝瀾之。
她往日單純乖巧的眼眸,蘊含著刺骨寒意與殺氣,讓人見了頭皮發麻。
秦姝眉心凝起一抹疏離:「你要阻止我?」
她的表情似是在說——你敢阻止我,咱們就完了。
謝瀾之心跳一滯,行動先大腦做出決定,快速鬆了手。
恰在此時。
郭慧芳掙脫一隻手,準備去偷襲秦姝。
秦姝身後仿佛長了眼睛,在對方出手的時候,揚手甩出一枚金針。
「啊!!!」
悽厲的慘叫,痛苦哀嚎聲響起。
郭慧芳保養很好的手,被金針穿透,定在木質地板上。
「啪!」
秦姝回頭,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想偷襲我?」
「你還是這麼狗改不了吃屎!」
秦姝怒到極致,渾身都在不停地顫抖,在打人的時候,腦海中回想起前世的慘死。
等待死亡的痛苦滋味,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衣不蔽體,血流盡而亡,太窩囊,太狼狽了!
她死不瞑目,死得極其不甘心!
秦姝停下打得發麻的手,眼眶發紅,滿目暴虐地盯著郭慧芳,心中涌動著濃烈的殺意。
「你究竟是誰?!」
「你這個瘋女人,從我身上滾下去!」
郭慧芳瘋了似的掙扎,扭動著身體,毫無形象地尖叫。
秦姝從發間摸出一枚金針,傾身逼近郭慧芳那雙,看似無辜實則藏著無數惡意的眼睛。
她紅唇勾起邪氣弧度,嗓音清冷森然:「我是來索你命的惡鬼!」
「不要!不要過來!」
「媽!瀾哥!快救救我啊!」
郭慧芳被靠近眼睛的針尖嚇到了,眸底瞳孔急劇驟縮,扭動掙扎的身子幅度加大。
謝瀾之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姝,你剛生產完,不宜劇烈運動,傷身子。」
發瘋失去理智的秦姝,腦海靈光一閃。
她手中的金針偏了位置,穿透郭慧芳的另一隻手,將其定在地板上。
秦姝回頭,眼神探究地看向,滿目擔憂帶有深意的謝瀾之。
她忽然揚唇輕笑:「今天不讓我出這口惡氣,才是對身體的最大傷害。」
剛生產完又怎麼了!
她有的是辦法,讓身體恢復巔峰狀態。
秦姝指著疼得齜牙咧嘴,醜態百出的郭慧芳,沉聲問謝瀾之。
「你跟她有沒有過一段?說實話!」
「沒有!」
謝瀾之語速非常快。
秦姝繼續問:「你們之間一丁點曖昧都沒有?」
謝瀾之求生欲極強地搖頭:「沒有!」
秦姝眼底的冷意褪去一分,嗓音依舊清冷凜冽。
「這裡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怎麼選?」
「要你!」
謝瀾之聲音變得不穩,他急了。
秦姝滿意了,回手又甩了郭慧芳一巴掌。
好一個養妹!
好一個郭慧芳!
前世今生,都這麼陰魂不散。
既然送上門來了,她豈能就這麼放過對方。
秦姝站起身,薅著郭慧芳的頭髮,像拖條死狗一樣,把人拖到最近的牆壁前。
「嘭——!」
腦袋砸在牆上的沉悶聲。
「嘭!嘭——!」
秦姝一連砸了七八下,把郭慧芳給砸暈了過去。
她像是丟垃圾一樣,把渾身癱軟的人,隨手丟在地上。
秦姝抬起修長纖細的腿,又狠狠地踹了幾腳。
輕微的骨骼破裂,咔嚓聲響起!
凝聚在秦姝胸腔的怒意散去不少,她唇角勾著一抹譏笑,視若無人走向表情錯愕的謝夫人。
在路過謝瀾之的時候,秦姝把手在對方的衣服上抹了抹,把指尖沾染的血跡擦乾淨。
屋內的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秦姝突然動手,還如此兇殘驚駭,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啊啊啊——」
謝夫人懷裡抱著的小寶,小嘴吐露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秦姝沁著冷意的嬌媚臉色,瞬間柔和下來,從謝夫人的懷裡抱過孩子。
她一隻手抱著小兒子,另一隻手去抱躺在床上,清澈黑亮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的大兒子。
秦姝抱著兩個孩子轉身離開,背影決然颯爽,周身涌動著讓人退避三尺的寒意。
謝夫人慌了神:「兒、兒子!阿姝這是怎麼了?」
一頭霧水的謝瀾之,盯著空蕩蕩的門口,面色緊繃地搖了搖頭。
他從未見過秦姝這麼動怒。
以往秦姝被人挑釁,都是一副看跳樑小丑蹦躂,沒意思了才動手。
連秦寶珠隔三岔五的找茬,秦姝也不曾發飆,暗戳戳把秦寶珠的退路堵死,讓她自生自滅。
嘉嘉剛到京市,進家門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揍得這麼慘。
恐怕是她做了什麼事,踩到秦姝的底線了。
全程圍觀,靜默無聲的老人,語帶笑意地問:「那姑娘就是瀾之的媳婦?」
謝夫人輕聲解釋:「爸,阿姝平時不這樣的,她很乖,很懂事的。」
郭老太爺笑呵呵道:「那孩子看著嬌嬌小小的,沒想到還是個小辣椒,這麼潑辣驕橫才好,不會被人欺負了。」
「媽,外公,我去看看阿姝!」
謝瀾之邁開長腿,兀自前行,在路過郭慧芳的時候。
他忽然定在原地,腦海中回想起,秦姝進門前喊出郭慧芳的名字。
她們兩個以前就認識?
謝瀾之把這件事記在心上,抬腳離開房間。
隔壁臥室。
秦姝雙腿盤膝而坐,看著床上兩個咿咿呀,乖巧可愛的兒子。
郭慧芳,竟然是謝家的養女。
前世,她只知道郭慧芳是個有背景,手段狠辣的女人。
還知道她來自香江,根基在那邊,有外域勢力做靠山。
在香江回歸的前幾年,很多政策都變了,郭慧芳主動跟楊雲川勾搭在一起。
秦姝前世功成名就時,不是不想跟楊雲川離婚。
可楊雲川的背後,有個為他出謀劃策的郭慧芳。
兩人頻頻給她找麻煩,差點把她架空,後來名下資產雖然保住了,她也徹底跟楊雲川綁在一條船上。
她前世至死,身份都是楊雲川的妻子。
想想,還真是晦氣!
在秦姝眉眼飽含戾氣,怒意湧上心頭時,一隻溫熱的大手落在她發頂。
「阿姝,你還好嗎?」
秦姝仰頭望著站在身側,眉目如畫,氣度矜貴的謝瀾之。
她紅唇扯出一抹冷笑:「不好,快氣炸了!」
謝瀾之順勢坐在她身邊,把人輕輕攬入懷中,柔聲安撫。
「不氣了,氣大傷身,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幫你。」
秦姝想也不想道:「我要殺了郭慧芳,你去幫我!」
謝瀾之的第一反應,不是質疑與講道理,而是心平氣和地問:「她對你做了什麼?」
「那可多了!」
秦姝唇角勾起玩味弧度,表情卻極為認真。
「她處處給我使絆子,鬥不過我,就開車撞我!」
「我兩條胳膊都斷了,她還用腳踩我,想找人奸|淫.我!」
「我死的時候衣不蔽體,連條褲子都沒有,孤單單的躺在路上。」
「我忍著鑽心刺骨的疼痛,一分一秒的等待死亡,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滋味,你能明白嗎?」
謝瀾之臉上的溫和表情褪去,眼底蘊藏著驚濤駭浪,是與嗜血混雜在一起的陰鷙。
秦姝吐露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心上。
謝瀾之聲音輕顫:「阿姝,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周身散發出的冰冷低氣壓,讓人猶如身處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