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大門的門鈴聲響得急促。
喬如意驚恐地捂著嘴,看向站在自己背後的人。
莊策笑了笑,「嚇到你了?」
喬如意緊張得手都在抖。
她剛剛看魚看得太投入,都沒有聽見莊策是什麼時候進的房間又站在她身後的。
她轉過身時對上那雙鏡片下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在莊策眼裡看到了一股狠意。
好像......就差那麼一點,就要迸發而出。
但在門鈴響起的瞬間,他那股眼神又收了起來,變得溫和。
喬如意平緩了急促的呼吸,尷尬地笑,「是我看得太入神了,不知道舅舅什麼時候來的。」
莊策指了指那魚缸里的大魚,笑道,「這東西叫巨骨舌魚,只是長得比較嚇人,其實就是條淡水魚。」
是挺嚇人的,簡直像是要吃人一樣。
門鈴還在急促地響著。
「舅舅不去開門嗎?」喬如意問。
「看來又有客人來了。」莊策笑著,轉身往外走。
喬如意只覺得身上寒涼無比,想借著他招呼別人的機會先離開。
門剛打開,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現在門外。
喬如意看清來人,秀氣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怎麼來了?
喬如意還沒開口,男人繃著臉冷冰冰的聲音就對她開了炮。
「喬如意,我不就是背著你陪禕禕吃了個飯嗎?用得著跟我大吵一架還跑來找舅舅告狀嗎?你這樣有意思嗎?」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喬如意就來火了。
他這是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扣上癮了是吧。
「你有病吧凌澈!」喬如意瞪著他,「我管你跟你的一一還是二二吃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說著就要推開他往外走,「好狗不擋道,滾開!」
「我一來就要走。」凌澈拽著她的手腕,戲謔的目光從她身上看向莊策,「跟舅舅說了什麼我聽不得的?」
喬如意使勁從他手掌心將手抽出來,眉目冷淡,「我有什麼事是你聽不得的,倒是你,見不得人的事太多吧!狗東西!」
莊策看二人說話都跟吃了彈藥似的,笑著打圓場,「凌澈,你別亂怪如意,是我有工作想找如意才叫她過來的。」
他又看向喬如意,「如意啊,慈善機構的項目你不想接舅舅也不勉強,你先跟凌澈回去吧。」
喬如意懶得再看凌澈一眼,徑直就出了門走向自己的車。
剛準備拉開車門,就被人一把拽住了手塞進了副駕駛,接著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駕駛座。
連安全帶都還沒來得及繫上,男人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淺紫色的跑車疾速駛離了莊策的別墅區。
駕駛座的男人面色沉得可怕,周身的氣壓比莊策家還要低。
喬如意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先把自己的安全帶繫上了。
跑車開出老遠之後,又是一腳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將車停在路邊,凌澈猛地捶了一把方向盤,身上是逼人的寒氣。
「喬如意!我他媽要是再晚來一點,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凌澈火了,胸腔劇烈地起伏,那眼神里是迸發的怒意,還有幾分驚慌。
喬如意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怔怔地看向他,心臟突突地跳著。
她這副樣子落在凌澈眼裡,看起來又有些可憐,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剛被訓過,想伸爪子又不敢伸的樣子。
他壓制住那滿腔的怒火,「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要你離莊策遠一點!你還敢自己一個人來他家,吃他家的東西,你就不怕他毒死你!」
「我沒吃!」喬如意抓住他最後那句話,提高了一點聲音,「我沒吃沒喝!」
呵!沒吃沒喝就覺得自己有底氣了?
凌澈單手握住她纖細的後頸,將人拉到自己面前,幾乎是咬著牙問,「你能不能聽點話?我說的話會害你嗎?」
喬如意直視著他生氣的眼神,也不再追究剛剛他往自己頭上扣的屎帽子。
「凌澈,你舅舅是不是沒有那麼簡單?他不僅僅是在轉移財產,還有別的目的對不對?」
凌澈氣笑了,「他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個剛剛可以把你丟去餵那條魚的人。」
喬如意呼吸猛地一窒,莊策那個眼神,她是沒看錯的。
她問,「你知道他家餵了一條很恐怖的大魚?」
凌澈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後脖子,「我還知道,那條大魚吃人肉。就你這小身板丟下去,還不夠它塞牙縫。」
話音剛落,喬如意一陣寒慄。
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眸里夾著幾分笑意。
喬如意垂眸,「所以,你剛剛是故意當著他的面跟我吵?」
凌澈笑說,「這個時候倒是不笨了。」
喬如意看了他兩秒,禮貌地說了句「謝謝」,然後拉開他放在自己後頸的手,重新坐直了身體。
她覺得她和凌澈現在,不適合再做這麼親密的舉動。
凌澈皺了皺眉,剛剛還跟自己好好說話的人,怎麼立馬又變了態度。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莊策家的?」
她昨晚就把凌澈從御景灣趕出去了,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行蹤?
凌澈不假思索地回答,「張姨說的。」
喬如意琢磨了一下,她好像只跟張姨說自己不回家吃晚飯,沒說去哪裡吧。
凌澈不給她繼續琢磨的時間,問她,「莊策找你真的是為了工作的事?」
「嗯。」喬如意不打算隱瞞他,「我也順便問他一點事情。」
凌澈眸色一凝,「你問他什麼?」
喬如意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然後就看見男人的眉頭越陷越深。
「怎麼了?」她問。
凌澈眉頭舒展開,挑著笑看她,「喬如意,你是不是傻?你想知道的事情,問你老公我,比找誰都強。」
老公......
喬如意忽而一怔,心臟莫名地跳錯了拍。
「要不要談個條件?」凌澈朝她傾身過去,看向她紅潤的薄唇。
喬如意往後縮了一下,「什麼條件?」
「你今晚同意我回家。」凌澈勾了勾唇,「我就幫你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喬如意想了想,這件事問莊策是不行了,但方然幫了自己那麼大的忙,她無論怎樣也要給方然一個交代。
「行。」喬如意答應,「但是臥室歸我,其他房間你隨意。」
得,凌澈挑眉,還真鬧得要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