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在黑暗中疾速前進,半空中的直升機緊隨其上。
在那群亡命之徒準備開車追擊時,直升機上的火力迅速阻擋了他們前進的步伐,一時間,皮卡的轟鳴聲遠去,徹底消失在黑夜。
油門踩到底,喬如意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的路,像一個不顧危險勇往直前的勇士。
逃離了追擊安全下來,凌澈這才偏過頭仔細打量起她。
她明明臉色都發白了,雙鬢的汗水也在往下滴。明明是深冬的晚上,整個人像是被水洗過一遍似的。
她一直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捏得發白,可見心裡那根弦繃得多緊。
凌澈忍不住抬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沒事了,喬如意。」
感受到他觸摸她頭髮的溫度,喬如意忽然渾身一僵,濃密的長睫抖了抖,車速也放緩了一些。
像是剛反應過來,她側頭看向眸光帶笑的男人,不確定地問,「沒、沒事了嗎?」
「沒事了。」凌澈的聲音溫柔如水。
聽到他的話,喬如意忍不住往後視鏡看了一眼,確定後面沒有車跟著他們,並且那可怕的槍擊聲部聽不見了,她才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放鬆下來。
她轉頭打量男人,就在剛剛,她真的以為凌澈被困在二樓出不來了。
還好,她把他救回來了。
對上她有些濕潤的眼眶,凌澈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眼裡是抑制不住的讚許,「幹得好,喬如意。」
他從未想到,喬如意會勇敢到一個人開著一輛皮卡衝破倉庫的大門,穿過槍林彈雨來接他。
那一刻,她的勇敢,她的堅定和她的不顧一切,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範圍,心臟處像是要被什麼東西撐到炸開。
想到剛剛那幅驚險的場面,他抬手撥開喬如意貼在面頰上的髮絲,「但下次不可以了。」
喬如意將車開得平穩,搖了搖頭,轉眸看他,「凌澈,你可以保護我,我也可以護著你。我說過,我是可以和你一起的。」
她自己也沒想到會做出這個決定,只是在那個危急時刻,她第一想法就是不能不管凌澈。
要死也得一起死。
她眼眶泛紅,嘴角卻是輕輕笑著,「我們是夫妻,也是戰友。你想做的事,也有我一份。」
路邊的燈光打在她白皙的五官,像是一塊通透的白玉。
她淺淺彎起的嘴角落入凌澈的心底,胸腔湧起一股熱流,深深看了她幾秒,眼底是難以抑制的翻湧。
凌澈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喬如意,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喬如意眉眼彎彎地沖他笑,抓過他的左手插進他的指縫間跟他十指相扣。
他腕骨上那串黑色的佛珠潤澤透亮,喬如意看了一眼,視線落在男人好看到讓人沉迷的臉上,「生死與共。」
凌澈的手緊了緊,挑起眉輕輕笑著,「這是你說的。」
喬如意笑,「我說話算數。」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路況,「這邊離酒店不太遠了,你先休息一下,我能開回去。」
凌澈靠在椅背上,偏過頭始終看著她怎麼都看不夠的側臉。
剛剛的打鬥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運動量,他也不累。只是聽到她的話之後,覺得好像有種可以依賴她的滿足感。
他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那白皙的臉蛋,唇角深深的勾起,真好。
灰色的皮卡勻速穿過了橋港的隧道,橘黃的光亮將隧道照得通亮。
忽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在隧道內回聲盪起。
駕駛座的人忽然斂起了嘴角的笑意,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染上涼意,緊緊盯著前方。
前方的道路被幾輛大大小小的車擋住了去路,車前站著十來個男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面前的皮卡車。
喬如意沒想到剛遠離了一批追殺的人,又來了一批新的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她剛想發動車子掉頭往回走,身後的車輛也圍了上來。
此時她開著的皮卡剛好被圍在中間,走不了,退不回。
她轉頭看向副駕的男人,發現凌澈正靠在椅背上,目色平靜地盯著前方,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
「不想死就下車!」
擋住他們去路的其中一個男人忽然對他們喊了這麼一句。
喬如意看過去,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應該是他們的老大,身形高挑,把玩著槍的右手上戴著一隻白手套。
凌澈勾唇笑了笑,開門下車。
喬如意也趕緊從車上下來,站在凌澈身邊,冷冰冰地問他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一直追殺我們?」
其中一個男人好笑地看著她,「因為你們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
喬如意蹙眉,她知道什麼?
難道是因為人販子的事?
剛想說什麼,面前那個戴白手套的男人打量了她一眼,「原來老鬼要追擊的獵物就是你們,能從他手底下逃出來,還算有點本事。」
他說完,摸著手裡的槍,笑道,「不過,落在我們手裡,怕是就逃不掉了。」
喬如意和凌澈是被他們包圍的狀態,這個時候他們就是人群中當靶子的存在,肯定是沒得逃了。
她不動聲色地摸到旁邊凌澈的手,緊緊抓在手裡,看向對面男人時眼底也沒了懼怕。
她半個身子擋在自己身前,凌澈低眸看了一眼被她緊緊握著的手,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左哥。」人群中,唐明打量著面前的二人,對白手套男人說,「他們看樣子不怕死。」
「那正好。」於左手裡的槍上膛,「我最喜歡跟這樣的人玩遊戲。」
他將槍口對著喬如意,「看在你這麼漂亮的份上,給你個特權。」
他瞥了一眼被她擋在身後一言未發的男人,又看向喬如意,「你跟他,殺一個,留一個。怎麼選,你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