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李成桂自戮
南誾走出營帳,夜色已深,寒風凜冽,似乎連空氣都滿是陰霾。
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憂慮高麗的未來,又擔憂個人命運的沉浮。
南誾是檢校侍中南乙蕃之子,自幼好奇計,而且頗有膽氣,當年倭寇入侵三陟,三陟城難以防守,南誾向上級自薦守城,南誾到了三陟後正逢倭寇襲擊,他開城門率十餘騎出擊擊敗了倭寇,王禑聽說後,將他召還回到開京拜為司仆正。
所以,這個人敢在這種情況下來到明軍大營和談,是真的從小到大膽子都大。
但即便膽子再大,這時候也得考慮自己的退路了。
畢竟,南誾是李成桂心腹中的心腹,威化島回軍和篡國兩件事情,都有他的深度參與,如今又是高麗的參贊門下府事、兼判尚瑞寺事、右軍節制使。
可以說再上一步,就是宰相級別了。
到了他這個位置,就算自己想要平安下來,那都難了。
李成桂集團覆滅在即,自己難道還要跟著李成桂,給他陪葬嗎?
南誾不是不知兵的人,李成桂讓他來和談,同時也有讓南誾看看明軍情況的意思。
但是南誾這一路走來,是真的絕望。
明軍絲毫沒有大勝後的驕縱,沒有輕兵冒進,而是不急不緩地攻略郡縣,安撫百姓,組織春耕.乾的真就是「王師」的事情。
怎麼翻盤?拿什麼翻盤?
南誾思慮良久,身體都凍僵了,最後一跺腳。
「唉!莫怪我了。」
他又轉身走向朱雄英的帳篷。
得知高麗使者去而復返,準備就寢的朱雄英微蹙眉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示意侍衛讓南誾再次進入營帳。
營帳內,燭光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氣氛一時變得微妙。
南誾深吸一口氣,行禮後語氣誠懇而堅決:「殿下,下臣此來,並非只為和談之事,而是有一樁關乎高麗未來,也關乎殿下宏圖大業的要事相告。」
朱雄英目光如炬,審視著這位貌似有些反覆無常的高麗使臣,心中雖有疑慮,卻也沒有主動發問,而是說道:「哦?使者有何要事,但說無妨。」
南誾抬頭,目光堅定地對上朱雄英的眼睛,緩緩說道:「殿下,李成桂雖為高麗之王,但其殘暴不仁,已失民心。下臣深知大明乃仁義之師,順應天命,故願投誠大明,為殿下前驅,助大明早日平定高麗。」
此言一出,營帳內一片寂靜,連燭火都似乎燃燒得更加劇烈了幾分。
朱雄英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使者此言,可是真心實意?」
南誾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聲音堅定:「下臣所言,句句肺腑。」
朱雄英站起身,緩緩踱步至南誾面前,目光深邃如潭:「南誾,你此舉,雖是大義之舉,但大明行事,講究名正言順。你既願投誠,可有何憑證,能證明你的誠意?」
南誾早有準備,咬牙道:「李成桂政權已搖搖欲墜,下臣願為內應,為殿下獻上開京布防圖,並暗中聯絡對李成桂不滿的開國功臣與舊貴族,共同迎接大明王師。」
南誾說罷,討要紙筆。
朱雄英也沒拒絕,讓他畫了布防圖。
朱雄英接過布防圖,迅速瀏覽了一遍,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果然有膽有識,若你所言屬實,大明自然不會虧待忠誠之士。」
南誾心中稍安,繼續說道:「下臣還願聯繫幾位關鍵人物,他們皆是李成桂政權中的重臣,對現狀不滿已久,只待時機成熟,便可倒戈相向。」
朱雄英微微一笑,拍了拍南誾的肩膀:「你的選擇是明智的。待大明平定高麗之日,新王臨朝,你便是新朝開國功臣之一,榮華富貴,自不在話下。」
南誾感激涕零,再次磕頭謝恩:「多謝殿下隆恩,下臣定當肝腦塗地,以報殿下知遇之恩。」
夜深,南誾帶著對未來的一絲不安離開了營帳。
他很清楚自己已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這條路上,或許能找到他真正渴望的東西。
而朱雄英則站在營帳門口,看著對方離開。
如今局勢變化,南誾的投誠只是開始,高麗的風雲變幻,才剛剛開始,他必須在這裡謹慎布局,確保每一步都穩紮穩打,最終實現大明對高麗的完全掌控。
只有這樣,才能為下一步征日打好基礎。
想了想,朱雄英拿著布防圖,去找了藍玉。
朱雄英踏著月色,步伐穩健地走向藍玉的營帳,藍玉也沒睡,他的營帳內,燈火通明,堪輿圖鋪滿了整張長桌,幾位將領圍坐一圈,正低聲討論著戰局的進展,朱雄英輕輕掀開簾幕,步入營帳,眾人的目光瞬間匯聚在他身上。
「殿下。」眾將向朱雄英示意。
「主帥,我有急事相商。」
藍玉點點頭讓眾將先出去,朱雄英將手中的布防圖遞給藍玉:「剛剛,高麗參贊門下府事南誾前來投誠,並獻上了這份開京的布防圖。」
藍玉接過布防圖,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仔細展開,仔細端詳起來。
片刻後,他抬頭望向朱雄英,眼中滿是讚許:「此圖詳盡,看來南誾確實下了決心,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朱雄英點頭,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南誾還表示願意作為內應,暗中聯絡李成桂政權內部的不滿分子,共同迎接我軍,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大有裨益。」
藍玉沉吟片刻,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乎在權衡利弊:「南誾此舉,雖顯誠意,但人心難測,是不是周瑜打黃蓋的苦肉計,我們仍需謹慎行事不過,若能藉此機會,一舉攻破開京,徹底終結李成桂的統治,倒也不失為一招妙棋。」
「正是如此。」朱雄英接過話茬,「不過,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平定高麗,更要為將來的征日之戰打下堅實基礎,因此,對於高麗的治理,我們亦需有長遠規劃。」
「那麼,依你之見,我們應如何規劃?」藍玉問道。
打完仗,肯定會把內政交給高麗人自己處理,但有些東西,不妨提前規劃一下。
朱雄英不假思索道:「首先,要確立大明在高麗的絕對權威,其次,是選拔賢能之士治理地方,確保民生安定,儘快恢復生產,免得給咱們增加包袱若是流民四起,到時候麻煩更大。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要在高麗推廣儒家文化,通過教育引導,使高麗文化逐漸融入華夏,從根本上實現文化同化。」
藍玉聽後,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緩緩點頭道:「這個考量極為深遠,確實,僅僅軍事上的勝利並不足以穩固大明在高麗的地位,文化的滲透與認同才是長治久安之本。」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桌上的地圖,繼續說道:「關於確立權威,我們可在占領開京後,改造其原有官僚體系,使之服從於大明的利益。對於不忠不義之徒,當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選拔賢能之士。」朱雄英接過話頭,「我們還可以改革高麗的科舉制度,仿照中原,讓高麗底層的士子也有機會通過考試進入官僚體系,考試內容要跟大明保持一致,這樣既能選拔人才,又能促進文化融合。」
藍玉贊同地點點頭:「對於軍事也需整編,以後征日的時候,最好能讓高麗軍出上力,就像是當年忽必烈征日時候一樣。」
夜深了,藍玉與朱雄英繼續商討著細節,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與此同時,在開京的另一端,金士衡的府邸內。
經過深思熟慮,金士衡終於下定了決心。
在這個動盪的亂世,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而李成桂的政權顯然已風雨飄搖,難以長久,他決定與那些暗中聯絡的舊貴族們合作。
於是,金士衡秘密會見了幾位核心盟友,將他的決定告知眾人。
舊貴族們聽後,無不面露喜色,紛紛表示將全力支持他的計劃,他們開始分頭行動,一方面繼續搜集李成桂在開京內部署的弱點,另一方面則暗中聯絡那些對現狀不滿的開國功臣,試圖從內部瓦解李成桂的力量。
而李成桂這邊,雖然對朝堂上的暗流涌動有所察覺,但他並未輕舉妄動。
因為此時的高麗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任何過激的行為都可能引發更大的動盪。
而明軍也在不急不緩地拔除著沿途的阻礙。
平壤是高麗的西京,距離開京其實中間只隔著一個安西都護府,以及慈悲嶺。
明軍過了慈悲嶺,就已經兵臨開京了。
而此時,李成桂尚未有任何組織高麗朝廷向南撤退的舉動。
相反,李成桂還召集了在釜山壓制南線明軍的李芳遠迅速回來.至於李芳遠回防以後,南線的明軍怎麼辦,那就暫時顧不得了。
或者說,這時候只能指望南線明軍推進速度沒那麼快了。
畢竟南面有不少的丘陵,而且行政區散布的星羅棋布,如果南線的明軍還要稍微顧慮一點後勤的問題,那麼推進起來,肯定沒有李芳遠撤退的那麼快。
很快,北線明軍的大軍就浩浩蕩蕩抵達了開京。
而李成桂也準備在這裡進行最後的抵抗。
李成桂不往南撤的原因,也很簡單,往南撤更沒有翻盤的機會。
他對於南方的統治力度,並不算很強,而他得國不正,統治時間又短,有開京在,他還算是正經的高麗國王。
要是開京也丟了,李成桂成什麼了?
或者說,李成桂再往南跑,他還能跑到哪裡去?
日本嗎?
估計很困難,雖然高麗和日本,有些在東海岸的交易,但在大明的艦隊已經得到加強,而且時間來到了春天的情況下,想要在沒有多少風浪的海洋上橫穿到日本而不被明軍艦隊攔截,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李成桂也不會做出這種舉動,他固然能屈能伸,但基本的尊嚴還是有的,作為軍人,他就是戰死在開京,都不會跑路到日本日本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就是了。
而隨著明軍開始圍城,開京城內,也日益人心惶惶了起來。
金士衡站在窗前,夜風拂過,帶著一絲涼意,卻也吹散了他心中的些許猶豫。
「大人,一切已準備就緒。」一名心腹匆匆步入書房,低聲稟報。
金士衡轉過身,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好,通知所有人,按照計劃行事,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金士衡是兵曹典書、鷹揚衛上將軍,南誾是右軍節制使,這兩人手裡都是有兵權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李成桂剛剛登基,人不夠用。
而他們雖然沒有跟李成桂作戰,但是軍隊回到開京,他們就有了指揮權。
或者說,平常他們都是幫助李成桂來管理和訓練這些被收編的部隊的.
而同樣擁有這些非李成桂嫡系兵權,並且參與了密謀的人,還不少。
隨著金士衡的一聲令下,開京城內一場無聲的變革悄然拉開序幕,那些對李成桂政權心懷不滿的開國功臣與舊貴族們,在暗處迅速集結,等待著關鍵時刻的到來。
而在這其中,南誾的秘密投誠,只有金士衡知道。
——兩人互相試探之後,一拍即合。
而知道了明軍的態度,他們就不算臨時反叛,而算是起義了,這無疑為他們的行動增添了幾分勝算,而金士衡則成為了這場密謀的核心。
與此同時,明軍大營內,朱雄英與藍玉正緊鑼密鼓地部署著攻城計劃,南誾獻上的布防圖無疑是成為了他們手中的利器,使得明軍的每一步行動都顯得尤為俱備針對性。
所以為啥法正能在劉備稱王后超過諸葛亮成為麾下文臣地位最高的啊?
從這裡就可見一斑。
只不過,南誾獻上的開京布防圖,跟法正獻上的西川地圖沒得比就是了。
「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全軍整裝待發,準備攻城。」藍玉沒有猶豫。
李成桂不跑,正合他意。
朱雄英點頭贊同,心中卻也不免憂慮仗打到現在,勝利在望,他不想再犧牲太多的戰士了,而強行攻城戰總是伴隨著巨大的犧牲,而他更希望的是能以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
就在明軍準備發起總攻的前夜,開京城的城門在夜色中緩緩打開。
這一幕讓明軍的軍官都感到意外,但很快,他們便從出城的高麗軍軍官口中得知了他們投誠的情況。
值守的朱雄英意識到這是南誾與金士衡等人精心策劃的結果,而能夠成功利用明軍的壓力,從內部瓦解李成桂的防線,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隨著開京城的城門在夜色中悄然打開,明軍士兵們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謹慎踏入了這座古老的城市。
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打更聲。
這些高麗的軍官站在一旁看著明軍進城,心裡可謂是五味雜陳,既有解脫的輕鬆,也有對未來的忐忑。
李成桂從睡夢中被叫醒。
他「哐」地一下,抽出了寶劍,眼眸里滿是血絲。
過了剎那,他才看清楚來人。
「芳遠,怎麼了?」
「父皇,有人夜裡開城門了!」
李芳遠急促地說道:「現在明軍已經開始進城,外面正在抵抗,您隨我先走。」
李成桂的宮殿內,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李成桂得知城門失守的消息後,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憤怒,然而他很快冷靜下來,深知此刻的抵抗已毫無意義,只能尋求最後的籌碼。
「傳令下去,召集親衛,儘快撤離。」李成桂對身邊的李芳遠吩咐,同時心中盤算著如何利用太后這張最後的王牌。
他知道,只要太后在手,法理上他就還有東西可以拿捏,畢竟,他是通過禪讓得到王位的。
然而,李成桂的計劃並未能如願以償,就在他準備撤離之際,金士衡和幾位關鍵人物已經帶兵悄悄包圍了宮殿,切斷了他的退路。
金士衡不是等閒之輩,早已料到李成桂會有此一舉,提前布下了天羅地網。
「李成桂,投降吧。」
金士衡站在宮殿的大門前,聲音冷靜。
他的背後,是那些對李成桂政權不滿已久的舊貴族和開國功臣,他們此刻終於看到了推翻李成桂暴政的希望。
無數甲士密密麻麻地排列著,高舉著火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李成桂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緊握寶劍,目光在火光中閃爍不定他其實內心很清楚,此刻的反抗不過是徒勞,但內心的不甘卻讓他難以輕易言敗。
「金士衡,你以為這樣就能贏了嗎?」李成桂的聲音充滿威脅,試圖用最後的威嚴震懾對方。
然而,金士衡只是冷冷一笑。
「成王敗寇,史書自有定論。李成桂,伱的時代已經結束了。」金士衡的話語如同寒冰,穿透了李成桂最後的心理防線。
周圍的親軍士兵們也都悄然放下了武器,他們或低頭不語,或投以複雜的目光,顯然已無心再戰。
李成桂環顧四周,看到曾經效忠於自己的將士們如今卻都沒有心氣再戰。
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寶劍,認命了。
然而就在此時,李成桂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絕望,但隨即又被一股狠厲所取代。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贏我了嗎?」
他冷笑一聲,乾脆利落地直接把鋒銳的寶劍抹向了自己的脖頸。
血花飛濺。
隨著李成桂的自戮,開京城的局勢迅速穩定下來。
隨著城門大開,明軍順利進入開京,李成桂殘部的抵抗幾乎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開國功臣,此刻或逃或降,而李芳遠本人也在混亂中被俘。
然而,勝利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朱雄英深知,接下來的任務更加艱巨——他需要重建高麗的秩序,同時確保大明在高麗的利益得到保障。
在這個過程中,他必須謹慎行事,既要防止高麗內部的動盪,又要應對可能來自外部的挑戰。
朱雄英開始著手改革高麗的官僚體系,選拔賢能且親近大明之士擔任要職。
而明軍在藍玉的指揮下,也開始對城市進行有序的接管和治理。
他們不僅恢復了城市的秩序,還著手解決民生問題,努力讓百姓們重新過上不至於起來造反的生活.這不是誇張話,這時候因為戰爭的原因,開京城裡的百姓,很多已經餓的都吃不上飯了。
而且,因為早春天寒的原因,更是很多百姓都沒有柴火用,在家裡凍得瑟瑟發抖。
在這個過程中,朱雄英展現出了非凡的能力。
或者說,他處理政務,有著相當的水平.可能是繼承自朱標?
而除了處理政務,朱雄英更著眼於大明對於高麗的長期影響,他帶著金士衡等人,讓他的文官班底如解縉等人直接指導,開始搞文化和考試方面的改革,推動儒家文化的傳播和教育體系的改革,將來為高麗培養出一批批心向大明的「優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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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事大主義」是個好東西。
實際上,自從元朝征服高麗後,高麗就不得不取消一切僭越、嚴格落實諸侯體制,明軍到了這裡,占領了開京,幫助王氏復國,高麗更是要發自內心地「事大」,而與「事大」相應的是中原王朝的「字小」,高麗「事大」愈是恭順,中原王朝的「字小」也愈是寬宏,形成了「事大以禮」和「字小以仁」的一種互動。
而按照朱雄英的規定,高麗需在政治上向明朝稱臣,奉大明正朔,使用明朝年號與曆法,定期朝貢,並於節慶時遣使朝賀,高麗派遣的使節名目有定期的正朝使、冬至使、聖節使、千秋使及不定期的謝恩使、陳奏使、進賀使、進香使、問安使、告訃使等,統稱為「事大使行」。
並且,高麗國王、王妃、世子必須經大明朝廷冊封方為合法,並且其死後必須由大明朝廷主持祭祀,並賜予諡號,因此作為宗主國大明亦派遣冊封使、弔祭使等使節,此外皇帝向天下頒布詔書時,也會派遣使節來高麗宣詔,在大明「天使」抵達開京時,高麗國王必須親自前往西郊迎恩門舉行盛大的「迎敕」儀式。
而且為了培養高麗的「精明」份子,朱雄英要求高麗王朝盛行「慕華」思想,許多事物都要模仿明朝,比如引入大明衣冠、以中國的儒家性理學統一思想,對於高麗來講,要做到「雖在海外,三綱五常,中國一般了;敦行孝悌,遵守禮法,刑政法度,依著大明律條行;冠婚喪祭,依著朱子家禮行」。
而這種「慕華」思想既是事大主義的思想基礎,也是事大主義的重要體現。要在高麗士大夫心目中,做到「事大」與「慕華」是緊密相關的,高麗的所作所為不能絲毫違背於大明,否則就是違背事大主義,在這種事大慕華觀念的影響下,高麗將宗主國大明奉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以「禮」作為媒介,高麗王朝誠心事奉明王朝,政治上高麗依從儒家禮儀制度,外交政策則採取朝貢方式,思想文化上歸依中華文化,並接受明朝保護,這就是朱雄英讓高麗王朝高舉事大主義的大旗的體現。
而除了文化上面,重要的還有軍事上的部署。
高麗既然依附大明,那就要讓大明艦隊獲得港口的補給權力,並且能夠在一些港口關鍵上進行駐紮,停泊,修理船隻,而且還要把釜山港完全劃給明軍,陸師也要以後作為僕從軍跟隨大明共同作戰,這樣才能獲得明軍的武力保護,以確保高麗的國家安全。
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朱雄英也面臨著諸多困難,說實話,亂七八糟啥都有,朱雄英感覺頭髮是沒少掉。
他需要不斷平衡各方利益、化解內部矛盾.反正吧,在高麗的這幾個月,可以說每一步都走得不是很容易。
但正是這些挑戰和困難磨礪了朱雄英的施政才能,他憑藉著不懈的努力,再加上一干文臣班底的幫助,算是最終成功地將高麗給初步改造了。
而南誾、金士衡等人也在這一過程中找到了自己在新的廟堂上面的位置,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
——忠誠!
時間的推移,開京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榮,明軍算是幫著膽戰心驚回到開京的王奭坐穩了王位。
而朱雄英的名字,也註定要在高麗的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呃,在後世歷史會怎麼寫呢?大明的第三位皇帝,他不僅是高麗的征服者,更是高麗的重建者。
有可能吧。
不過朱雄英對自己能不能成為大明的第三位皇帝還不能確定,但經此一戰,他也確實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北平和遼東的明軍,其中中高層的將領,他基本上都有了交集,而藍玉麾下的那些悍將,更是對他頗為投契,這裡面有藍玉故意為之的原因,也有朱雄英本人確實能力不錯,脾性也合這些將軍的胃口的原因。
並且,朱雄英還在高麗,算是施加了相當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