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棠笑了一聲,低眸,看著她的眼睛。
「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
小芋圓覺得她被看不起了。
好吧,不是覺得,她是真的被看不起了!
既然軟的不吃,那她就直接來硬的了!
小姑娘直勾勾地看著他,連頭髮絲都在往外透露著倔強。
「就不走,就跟你一起!」
江郁棠看了她一會兒,那張漂亮的臉頭一次對她冷了下來。
「聽話,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芋圓也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子,敢跟江郁棠對著吵。
「我也不開玩笑,你不帶芋圓進去,你會吃大虧的!」
兩人四目相對,像是在比誰能堅持更長時間一樣,都不眨眼。
最後江郁棠的耐心耗盡,精緻的鳳眸有些冷,春雨化冰。
這是第一次,他連名帶姓地叫了小孩的名字。
「江雨鳶,我再說最後一遍,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
芋圓震驚的瞪大眼睛,小嘴巴張成了O形:「……」
江郁棠的心中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
「二叔竟然凶我!」
小姑娘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顫顫地抬起左手,肉嘟嘟的手指按下手錶的第一個按鈕。
一邊按一邊抽噎:「我要告訴爸爸、告訴媽媽、告訴小叔……」
江郁棠:「…………」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行,進去。」
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三個字。
這要是江筠在他面前犯犟,他直接就是一腳踹過去了。
但換成小芋圓,他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合適。
主要是她委屈巴巴的樣子挺讓人心軟,而且只是稍微大點聲音就是凶她,他哪還敢碰她。
但是江郁棠還是要冷冰冰地放一句狠話的,用來維持一下他作為長輩那僅剩的尊嚴。
「沒有下次了。」
芋圓乖巧地點點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捂著嘴巴笑。
「二叔真好~謝謝二叔!」
其實她剛才也沒有要真的打電話啦!就是想看看二叔的反應。
江郁棠走在前面,先進了別墅內。芋圓像個小小的毛絨玩具一樣,緊跟著走了進去。
別墅從外面看著很破爛,但進去之後卻給人一種意外的乾淨溫暖。
房間被打掃得很乾淨,地上鋪著價值不菲的羊毛地毯,甚至還開著空調,二十五度。
茶几上放著昂貴幹淨的餐盤和紅酒杯,最中間擺了幾盤新鮮的水果。
除此之外,還突兀地放了一瓶白蘭地,瓶身有一個大寫的J。
江郁棠淡淡地看過去,沒什麼興趣。
祭金,1724年成立,這一瓶被譽為烈酒之王,很珍貴,售價在二十萬左右。
只能說明住在這裡的人還挺有錢的。
在兩人四處打量的時候,二樓的旋轉扶梯上,如幽靈一樣突然探出了兩個人頭。
「江先生,歡迎你的到來。」
白髮藍眼的男人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用一口標準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說:
「你可以稱呼我為史密斯先生,這位是我的太太。」
他指著旁邊一位中年女性向江郁棠介紹。
史密斯像是自來熟一樣,不過他看似溫和有禮的皮相下隱藏著風雲突變的詭譎。
「江先生的到來比我預料的要早了許多天,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想問,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慢慢談。」
「對了,為了防止江先生誤會,我想為自己解釋一下。這棟別墅本來就是我的祖先來了Z國之後建造的,它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祖父的名字。」
江郁棠凝眸看他,聲音有些疑惑:「誰問你了?」
「……」
史密斯的表情滯了片刻,很快就恢復了笑意。
「我以為江先生會對我為何出現在這裡感到疑惑,是我多言了。」
史密斯的話很密集,如同多見未見的老友一般。
「這位小姑娘看起來真可愛,像一隻漂亮的洋娃娃一樣!江先生會帶著她一起參加節目嗎?」
江郁棠沒想到這個洋人知道的還挺多,連節目也知道。
十有八九是衝著他來的。
想到前一天在合同上看到的內容,他的心裡就一陣冰冷。
琉璃島、對他很熟悉的史密斯、還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不禁想起了十四年前,從國外逃回來之後,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進的娛樂圈。
這些年他不停參加各種時下大火的綜藝,參演的電影也全是國際知名導演的大作,他不圖財,不求名聲,唯一的目的就是擴大自己的知名度。
他以為成了公眾人物,那群瘋子就會收斂一些,沒想到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到直接在節目上動手。
設這樣一個局,胃口也太大了。
不過,或許這也是一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方法。
江郁棠心想,如果現在再碰上的話,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小芋圓警惕地看著笑眯眯的史密斯,她現在幫不了什麼忙,所以只能緊緊抱著二叔的腿,儘量讓那些血霧離他遠一點。
她看出二叔的心情不好,也跟著緊張。
但還是在心裡安慰自己,量力而行就可以了,幫著驅趕髒東西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活!
史密斯攜著妻子從扶梯上走了下來,目標是放著酒的茶几。
在停下來之後,他還衝著江郁棠輕挑了下眉,臉上帶著始終不變的笑容。
「江先生,請坐。」
江郁棠沒有靠近他,他反而離得遠遠的,身體靠著大開的門框。
有種一旦遇到危險就會隨時離開的感覺。
小芋圓仰起軟白的小臉看他,奶音似乎能撫平人心裡的躁鬱。
「二叔別害怕,芋圓在你身邊吶~!」
江郁棠轉眸看她,然後直接彎腰把小傢伙給撈起來抱到懷裡。
這樣待會兒萬一出了什麼事,方便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