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在芋圓說完這個地名之後,江暮雲立刻就讓助理去查。
同時,他還不忘記安慰她幾句。
「對了芋圓,二哥他身邊帶的有其他人嗎?」
他的聲音淡定又柔和,很容易安撫小孩心中的不安情緒。
小姑娘沒有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那麼慌了,只是聲音里還帶著哭腔。
「有~有好多人,但是他們現在還沒來……」
「別害怕。」江暮雲一邊安撫她一邊說:「我現在聯繫你二叔的人,他們很快就會到了,你現在待在他身邊就好。」
芋圓乖巧地嗯了一聲,眼淚漸漸止住了。
掛斷電話之後,她扶著二叔的胳膊,看著神色病態的史密斯,惡狠狠地瞪著他。
壞東西,笑什麼笑!
「哈哈…」
許久之後,江郁棠似乎緩過來了,他直起身子,高大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剛有了一點意識,就聽到小奶音焦急地在他身邊詢問:
「二叔你沒事吧!」
「你的頭還疼嗎二叔?」
「……」
當然很疼。
但是江郁棠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讓芋圓擔心了,他忍著余痛說,「沒事,已經好了。」
沒上過幼兒園的小傢伙非常好騙,嗚咽一聲,慶幸地說:「嗚嗚……沒事就好!」
她剛才真的好害怕二叔會死掉!
江郁棠的視線仍是模糊,看東西重影十分嚴重,他找到了那瓶跌落在地上的酒,費力地彎下腰,想去撿。
但史密斯的動作比他更快。
他除了滿臉的血之外,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先人一步撿到了酒,有些得意地拿到手裡。
甚至還嫌仇恨值不夠一樣,朝兩人的方向揚了揚。
江郁棠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瓶酒,看到它落到史密斯手裡之後,身體往前踉蹌了一步。
他想拿回來。
但他現在動一下都費勁,剛才彎腰低頭的時候頭就像是要炸開一樣。
小芋圓在旁邊扶著他,因為擔心,所以時不時就仰起臉看看二叔的神色。
這一看發現他一直在盯著那瓶酒看。
芋圓的腦袋瓜還是很靈活的,她記憶力好,仔細一想能想到,二叔最開始情緒不對就是因為這瓶酒。
「二叔?」小姑娘問,「你要那瓶酒嗎?」
江郁棠沒有說話,但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那隻手剛好搭在芋圓的肩膀上,所以她感覺到了。
「好,二叔你先自己站一下哦。」
芋圓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小小一團朝史密斯走去。
她伸手去奪,但史密斯就像是遛狗一樣,不停地把手裡的酒瓶越放越高。
同時,嘴裡還發出了極其放肆的笑聲。
「哈哈,江先生,你們江家人都這麼有趣嗎?」
芋圓見抓不住,就直接停了。
她能感受到對方對她的逗弄之意,思索了兩秒之後,她果斷走到史密斯坐的那個位置對面,把小手放到了桌子上。
史密斯和他夫人都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想知道她要做什麼。
芋圓一聲不吭,雙手用力。
史密斯嘴角的笑意就這樣僵住了,不過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那個實木的原形大茶几直接被掀了起來。
芋圓最開始是雙手往上推的,她個子太矮了,只能推開一點,對那個壞蛋構不成威脅。
思索了兩秒,她放下了桌子,改為抱著一隻桌腿,往上抬。
史密斯眼中划過一抹震驚,這樣一張作古的實木茶几,連他都不一定能抬得動,這小孩說掀就掀。
他此時正坐在茶几邊上,雙腿就放在下面。
剛開始,他還不知道這小孩抬桌子的目的,也是等桌子的傾斜幅度越來越大,大到將他的視線全部遮擋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史密斯想站起來,大腿卻碰到了茶几,痛得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時,小芋圓捧著桌子腿的腳,用力往史密斯的方向一推,整個桌子側翻出去,全部壓到了史密斯身上。
桌上準備的水果酒杯呼呼啦啦落了一地,整個大茶几的面把史密斯壓得實實的。
他的椅子也往後倒,人摔倒了地上。
在被壓到的前一秒,史密斯下意識鬆開手,雙手向底下撐去。
而後,他夫人連忙去扶他,也沒有留意那瓶酒。
小芋圓走過去,從一堆酒杯里撿起掉落在旁邊的酒瓶子。
摸到上面黏糊糊的血液之後,她有些嫌棄地捧著它,在地毯上擦了擦,又嫌擦得不乾淨,在史密斯被壓住了的一條腿上蹭了蹭。
上面的紅色液體被蹭乾淨之後,芋圓這才滿意。
她捧著那瓶酒走到江郁棠面前,眼巴巴瞧著他,雙手往上抬,聲音很奶很乖:「二叔,給你。」
江郁棠眼前重影,頭疼得無法思考其他的事。
因此,也沒有看到剛才芋圓倒拔小桌子的那一幕,只是腦海中有幾個畫面。
他握緊了酒瓶,用壓抑沙啞的聲音說,「……離開這裡。」
芋圓連忙走到旁邊扶著他,用自己的小腦袋給他當拐杖,聽話極了。
她也早就想離開這裡了,陰森森的,還有那麼多髒東西在旁邊虎視眈眈,真的討厭。
兩人剛走了兩步,一個玻璃杯就砸到了他們腳後。
雖然丟到羊毛地毯上不會碎,但還是傳來了一道悶悶的撞擊聲。
從桌子下鑽出來的史密斯被攙扶著站起來,滿臉的血,看著更加可怖了。
「把東西給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