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堅長,程昱等人自然猜不透張遼這是幹什麼,等了一陣子,沒有更多消息,悄悄離開山頭,前往會稽。
皇甫堅長,程昱等人想不透,可袁熙,袁尚兩兄弟很快就明白了。
張遼的兩軍大軍,其中五千是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插宛陵、歷陽中間,將兩兄弟給分割了開來。
同時,後續的步兵,正在加速,有條不紊的趕了過來。
這個舉動,使得袁熙,袁尚大驚失色。
他們兩軍被隔開,不但阻斷了他們聯盟的可能,還將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朝廷各路官軍都在穩步有序的推進,一旦都趕過來,就能將他們包了餃子!
最先急的是袁尚,他不管郭圖了,直接派人去袁熙軍營,商討結盟,共同對抗官軍的事。
郭圖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真的恐懼了起來,暗地裡,也開始皇甫堅長寫信了。
但遲遲沒有得到回信。
另一邊,袁熙則親自披掛上陣,準備支援張郃,一舉擊潰關羽。
「這是我們最後的生路了!」
袁熙身穿甲冑,坐在馬上,看著還在苦勸他的逢紀,袁渙等人,目光堅定,沉聲道:「誰再敢說降,立斬不饒!」
他並不傻,逢紀,袁渙等人就差點明的話,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他不肯,寧死不降!
袁渙心裡嘆氣,道:「二公子,你這一動,張遼肯定發兵,與關羽形成夾擊,下官的意思,還是暫且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袁熙看向西南方向,冷笑道:「袁尚就是再蠢,這個時候應該也明白過來,張遼要是動,他肯定也會發兵,誰夾擊誰,還說不準!」
逢紀默默搖頭,阻止了袁渙的話。
朝廷這般布置,肯定有了萬全之策,袁熙這個舉動太過冒險,後果不堪設想。
袁渙還想掙扎一下,不顧逢紀的阻攔,繼續道:「二公子,與其對付關羽,為什麼不與三公子一同夾擊張遼,他立足未穩,南北夾擊,必敗無疑!」
袁熙沒有看他,手握佩劍,沉聲道:「能派出去,能回來嗎?不用等了,就這一戰,是死是活都對得起父親,也不怨諸位!」
高幹被他說的熱血上頭,當即道:「二公子,只要我不死,沒人能傷你分毫!」
袁熙重重點頭,揚鞭打馬,飛奔而出。
高幹護衛在他身旁,身後的親衛騎兵,魚貫而出,塵土飛揚,煞氣滾滾。
逢紀,袁渙對視一眼,兩人神色無奈,眼神中最後一絲顧慮也消散了。
「去見諸葛瑾吧。」袁渙嘆道。
袁紹一死,他的兩個兒子內鬥,再到今天,大勢已去了。
逢紀默默點頭。
他們都是人精,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已經可以清晰預料。
很快,諸葛瑾被從軟禁的小院請了出來。
諸葛瑾看著空空蕩蕩的大營,不由的搖頭,道:「都說袁尚類似袁紹,現在看來,倒是袁熙更像一些。」
逢紀神情平靜,道:「我聽說,蔡瑁圍住了會稽,還請諸葛兄信守承諾,保全我的族人。」
諸葛瑾雖然被軟禁,可也不是對外面一無所知,逢紀並沒有做的太過,始終沒有徹底封鎖諸葛瑾的通信。
諸葛瑾踱著步子,想著現在的局勢,道:「袁熙這一去,多半是回不來了。右司馬是督豫、徐、荊、交、揚五州軍事,關羽中郎將不止有兩萬兵馬,豫州那邊也有兩萬藏著未露。」
袁渙聽著,只覺渾身冰冷。
他仿佛已經看到,張郃以及袁熙,已經沖入了一口巨大的,黑漆漆袋子裡。
逢紀雖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但心底清楚,朝廷這一次是不會放過揚州,肯定準備了充足的後手。
是以,他一絲不奇怪,反而問道:「袁尚呢?朝廷是怎麼打算的?」
諸葛瑾望向宛陵方向,道:「我聽說,袁尚也分兵出去了,宛陵只剩下兩萬兵馬?如果袁熙這裡被解決了,官軍勢如破竹進入歷陽,大軍壓境之下,你認為袁尚能撐多久?」
逢紀輕輕點頭,嘆道:「大勢已定。」
袁渙默默無聲。
袁氏兩兄弟如果能同心同德的聯合起來,朝廷是沒有這樣的機會,八萬大軍,不是白饅頭,朝廷便是硬啃也得啃到開春。
諸葛瑾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笑了笑,道:「二位,隨我去見荀僕射,張中郎將吧。」
逢紀,袁渙立即面露恭謹之色,抬手道:「多謝諸葛兄,我等二人……」
諸葛瑾抬手,打斷了他們的『客套』,道:「你們這些話,留著與荀僕射說吧。南陽,汝南,潁川,自古不分家,二位,想好措辭,荀僕射也不是狹隘,暴戾之人。」
「是是是。」逢紀,袁渙連連接話。
現在的他們,卑微如塵土,而尚書台三公之一的右僕射荀攸,那是天上的星辰,是他們遙望的存在。
也是決定他們未來生死存亡,富貴貧賤的人!
諸葛瑾帶著逢紀與袁渙去的路上,張遼陪著荀攸正在巡視軍營。
荀攸看著軍容,滿意的與張遼笑道:「我聽說,這些都是你當年在徐州訓練的老兵,果然銳氣蓬勃。」
張遼騎著馬,面不改色的傾身。
荀攸時不時與站在最前面的校尉微笑點頭,走了一陣,忽然轉頭看向身後的司馬朗,道:「右司馬到哪裡了?」
司馬朗神色嚴謹,道:「回右僕射,暫且沒有消息。」
荀攸轉向張遼,道:「文遠,你知道嗎?」
張遼立即道:「末將收到的信,荀僕射都看過,並沒有其他聯繫。」
荀攸想了想,道:「估計是在扎口袋了,那張郃進去了,袁熙也不會遠。現在剩下的,就是這個袁尚了。文遠,有什麼新想法?」
張遼有些詫異,道:「新想法?荀僕射指的是?」
荀攸停下來,望向宛陵方向,輕聲笑著,道:「給袁尚擺一出大戲。」
張遼心裡思索,面色不動的道:「還請荀僕射指教。」
荀攸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可能要下雨了。」
不等張遼再問,荀攸又道:「南方還好一些,北方苦寒。黃忠那邊不得不收兵了,大軍停在冀城,近十萬兵馬,每天要消耗無數的錢糧,以後還不知道要消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