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聽了之後,還挺感興趣。
「該不會是想利用我父兄戰死的秘密,誘惑我去大慶吧?他就一點都不擔心,你已經跟我說過了?」
公孫赫說道:「他這個時候只能是強裝鎮定,今日下官這樣的安排,也是刻意的,就是為了讓他自亂陣腳。不過下官已經同二位談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不會再給他什麼餘地,所以他的話,下官只管聽一聽,之後會都告訴給二位。或者,二位可以提前藏身暗處,聽一聽我們之間的談話,免得下官轉發的時候有什麼偏頗。」
陸景琛和崔安如互相看了看,還真心覺得挺感興趣。
「也好,不過一定不能在我們攬轡閣了……」陸景琛說道。
若是選在這裡,只怕蕭讓並不敢過來。
崔安如也是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想早點知道,他到底能多無恥。」
三人的想法一拍即合,公孫赫也沒有再猶豫,直接讓下人給蕭讓回話,選了另外一家跟陸景琛和蕭讓都沒有關係的茶樓。
這邊的事情結束,公孫赫就先告辭了。
沒有公孫赫在眼前,崔安如就放開了自己,不再隱忍。
豆大的淚珠子從臉上滑落,她並沒有顧忌,而且小心翼翼重新拿起万俟百里那一封手書。
上面的內容,就是昨晚關海潮和黃滿山沒有提到的。
畢竟有些事,他們並不清楚蕭讓到底是怎麼操作。
陸景琛看著她難受的樣子,其實心中同樣心疼,只不過他要儘量保持理智,畢竟還要勸導崔安如。
他靜靜地陪伴著崔安如,看著她用哭聲把自己心裡的壓抑發泄出來,並沒有開口勸阻讓她不要哭,他很清楚,這種傷痛如果真的不讓她哭出來,將來她的心臟都會受到損傷。
崔安如已經能夠完全相信陸景琛,所以在他跟前哭的時候,也不需要注意什麼。
陸景琛始終靜靜的陪伴,沒有任何不耐煩,這個也給了崔安如一種很好的氛圍。
看到崔安如哭得差不多了,陸景琛又說了一句:「如今真相已經掌握在我們手裡,只需要考慮在合適的時間公開而已。主動權已經掌握在我們手裡,剩下的時候,就是謀劃這件事一旦曝光,給大夏朝堂帶來的衝擊,到底會造成多大的影響,皇上會不會因此怪罪。」
崔安如擦了擦眼淚,說道:「父親這一輩子都在考慮皇上的情緒,學武的時候不忍心搶他的風頭,不打擊他的自尊,他有難第一個衝出來想辦法保護,讓他沒有任何後顧之憂,戰場需要良將,他就捨棄自己的青春,直接奉獻給邊關,幫他守護河山,甚至為了讓他安心,我和哥哥一個低娶一個低嫁,這些年從來不曾結黨營私,只在一件事情上沒有退讓,就是沒有把我母親讓給他。」
「即便父親已經做到這種程度,皇上對於邊關的事,哪怕心中存疑,還是堅定地給蕭讓封侯,又給他賜婚,父兄屍骨未寒,皇上為了不讓蕭讓寒心,卻讓我寒心,卻讓我寒心,至今我仍舊沒有辦法理解。」
陸景琛終於把她抱在懷裡,說道:「你說的話我都明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感恩,有足夠的共情能力。也許在他的心中,只有眼前的江山和手中的權力。當初他迎娶皇后,如今又眼看著大皇子娶了李月儀。」
崔安如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反正都是李家的血脈之間的事,不過是摻雜了一些皇室血統。
大皇子在大雍邊關所謂的戰功到底從何而來,大家都清楚。其實換成任何一個人過去駐守幾年都是一樣,只不過大皇子身份尊貴,能夠吃這個苦,才有這個結果。
不管怎麼樣,他犧牲了幾年的時間,換來如今的功績,這個毋庸置疑。
陸景琛繼續說道:「其實從皇上這些年對於的態度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沒有皇祖母,我早就是木牌上的名字。如今的翊王之位,就是陸景霖的。只可惜,我遇到了你,陸景霖也遇到了你,結果確實完全不同。」
崔安如馬上明白他在說什麼,差點笑出來。
「陸景霖只不過是咎由自取,皇上之前作壁上觀,自以為是在為自己的權力穩固而博弈,其實正常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冷酷無情。」
陸景琛回應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個無情他自己占了七分。」
崔安如不能同意更多,畢竟也是親眼見證過皇上做的一件又一件事。
「如今局面對蕭讓並沒有什麼利,若是按照皇上的性格,一開始會想辦法保住他,畢竟這事關朝廷的平衡,如果他明白之後,也會馬上放棄,並且尋找新的人選接替。」
崔安如點了點頭,皇上確實是這種性格。
「如今蕭讓畢竟是林知音的夫君,林知音的背後是皇上的報復溫繼禮,哪怕溫繼禮經過這幾次事情已經失去人心,至少在皇上面前還是聽話並且善解人意的寵臣,不會輕易放棄。」
「溫家還有一個溫少卿,雖然如今地位大不如前,卻還是有一定的人脈,這個也需要考慮。加上劉太妃,如今也是蕭讓的親家,哪怕陸景霖和蕭雪靈已經出事,那也是皇室的人,皇后娘娘當年讓劉太妃入府,成為我父王的繼室,皇上就是默許的態度,不然皇祖母不會沒有辦法拒絕。」
陸景琛想起這些年的事,倒也有些感慨。
崔安如只有嘆息,並不想多說什麼。
針對這樣的皇上,看透了,也就無所謂了。
到了他們跟公孫赫約定的時間,陸景琛和崔安如提前去了準備好的地方,並且藏身於密室之中,可以清楚的聽到外面說什麼。
不多時,蕭讓來了,因為著急,他比公孫赫先到。
坐下來之後,他吩咐下人出去迎接,並且一會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陸景琛和崔安如在裡面聽著,並沒有什麼情緒起伏,蕭讓這個態度,確實是把柄被人拿捏住了。
公孫赫姍姍來遲的時候,蕭讓趕緊起身,表情甚至已經有些諂媚。
「公孫大人,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