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霆猛地起身,掀開被子一看,臉色微怔,緩過神後,他連忙拿過手紙,將她身上的污跡給擦乾淨。
啟口抱歉說道,「媳婦兒,這是正常現象的。」
宋息息懵懂地望著他,「你不知道嗎?」
「有感覺,但是……大多數情況下不知情,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陸紹霆額際沁汗,一邊擦著一邊說道。
宋息息看著他的動作,便說道,「我起來換衣服吧,反正衣服也髒了。」
「好,我去給你拿衣服。」陸紹霆說著,便去拿了一套昨晚上準備好放在行李袋上的的確良衣服。
宋息息拿過衣服,便讓陸紹霆轉過身去。
陸紹霆則是盯著她,便說道,「我們還有哪裡見過的?已經坦誠相待了那麼久,你還害羞啊?」
宋息息嗔怒,」你不能這麼色……」
陸紹霆劍眉微挑,啞聲問道,「我這是持證上崗,沒色,我看我媳婦,是欣賞。」
宋息息被他說著都不好意思了。
她最後還是推著他,「你去幫媽,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們去火車站還一段距離。」
陸紹霆聽到她這麼說,也就沒再逗弄她了。
而是出門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也可以趁機敲打敲打下不安分的父親。
就怕此次一走,父親會做出什麼對不起母親的事情來。
宋息息換好了衣服後,下樓,就有熱氣騰騰的早餐吃。
「息息,你快過來,這包子和油條豆漿都是你爸剛從食堂帶回來的,熱乎著呢,你快過來先吃,別餓著了!」吳妙清一看到宋息息,趕緊上前拉著她,「你慢點走,回頭我給你納鞋子,穿著紮實又穩,還得給你做幾套孕婦裝,我看了國外的書籍,那些女同志懷孕了都會穿孕婦裝。」
宋息息彎唇微笑道,「好,那有勞媽媽了。」
「媽,到時候我要是懷孕了,你也給我納鞋子,做孕婦裝。」陸紹蓮也坐下來,吃著包子說道,「我沒有婆婆,你要幫我啊。」
吳妙清一聽,也沒反駁陸紹蓮了,便說道,「到時候等你懷上了再說,我要是忙的話,我把息息不穿的孕婦裝寄給你。」
陸紹蓮,「……媽,別人都是偏心自己的閨女,哪像你,偏心兒媳婦的啊?」
吳妙清白了一眼陸紹蓮說道,「會疼的疼兒媳婦,不會疼的疼女兒,我又不傻,你也沒跟我姓吳。」
陸紹蓮下巴揚了揚,「那息息也不姓吳啊,她姓宋。」
吳妙清說道,「所以這個家裡,就我和息息是外姓的,我肯定疼她啊。」
「在這一點上,對誰好,我還是拎得清的,更何況你要嫁人的,而且沈確也願意為了你放棄大西北的工作,調到京市上班,你嫁人了,和沒嫁人是沒區別的。」
「但是息息就不一樣了,她是遠嫁到我們家的,不光是我,你們所有人都要善待她,對她好,有什麼好的一定要給息息。」
陸紹蓮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遠嫁的確是不好。
如果遇到不好的公婆。
那真的會很慘!
她沒有婆婆,也只能是辛苦娘家人幫襯了。
用她媽的話說,要對弟媳好點,以後回娘家的路都好走。
不過,她知道宋息息不是那樣難說話的人。
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你吃完就幫忙收拾東西吧,我和紹霆還有息息也要去坐火車了。」吳妙清說著,看向陸紹霆,「你和息息的東西收好沒有?」
陸紹霆說道,「我們也沒有東西,來的時候也只是帶了兩身衣服。」
「那行,吃了早餐,我們坐車去火車站吧!」吳妙清說道。
臨行前,她又和陸振業嘮叨了一小會,」你別嫌我囉嗦,你切記不能吃內臟那些,這些膽固醇很高,也不能喝酒,對你身體不好,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陸振業則是認真的聽著,這接下來好長時間都不能聽到吳妙清在耳邊嘮叨了。
他看著吳妙清說道,「好,等我休假了,我就去家屬院看你們。」
「你能照顧好自己就行。」吳妙清說著,看了看時間,便對著陸紹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宋息息看著陸振業,叮嚀道,「爸,一定要聽媽的話,不能吃什麼,不能喝什麼,都要牢記在心,媽這麼說也是為你好,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把婆婆帶走,還拆散了你們……」
婆婆雖然也是願意去給她搭把手,但是人家夫妻從結婚開始就一直在一起,幾十年的感情了,突然被迫分開,的確是會不適應的。
基於之前王花花保姆的事情,她和陸紹霆都說好了不請保姆,主要是不放心。
只能請家人來幫忙。
而吳妙清是最好的人選。
陸振業看了下陸紹霆,看來這個兒子給足了他尊重,沒在兒媳婦跟前揭他老底。
他回過神來,對著宋息息說道,「好,我聽你婆婆說的,我一定聽!」
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也就出門了。
到了火車站,他們買了臥鋪,都連在一起的。
他們坐火車,中轉站後大概前後顛簸了兩天多才到陸紹霆所在的營地。
他們一下火車,剛要上部隊派來的車時,就有人喊道,「有孕婦要生了!大家誰能幫幫忙啊?」
這話一落入陸紹霆他們耳朵里。
他們齊齊看過去。
最後陸紹霆對汽車兵說道,「你幫忙開車,送孕婦到附近的醫院生產!要快!」
陸紹霆說著,便對著宋息息問道,「媳婦兒,我能過去把這個孕婦抱上車吧?」
宋息息想到孕婦生產,這個時候肯定很危險了。
她忙推著陸紹霆說道,「快去!別耽擱了!」
陸紹霆去把孕婦抱上車,然後對著吳妙清說道,「媽,霍牧野會把你和息息送回家屬院的。」
「還是讓息息跟著你去,我跟霍牧野回部隊家屬院就行!」
這個時候,肯定要讓宋息息跟著。
男人做事,哪有女人細心?
吳妙清看向了被陸紹霆抱上車的孕婦,只是一眼,她卻覺得有些熟悉。
吳妙清恍惚一下,也許是她看錯了。
如果真是她,怎麼會不回來見她呢?
對,一定是她看錯了。
陸紹霆也不墨跡,拉著宋息息上車。
陸紹霆看了一眼孕婦,但是孕婦頭髮都濕了,把臉都遮住了。
痛得她在打滾,捂著肚子在慘叫。
宋息息蹙眉,想起了村里那些生產過的嬸娘說過的,生產痛的時候,就用手按摩腰後面,往肚子前面推,這樣就會減緩宮縮痛。
還會順利生產。
她便對著孕婦說道,「你忍著點,別怕,我幫你按摩下。」
孕婦痛得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聽到宋息息軟軟的聲音後,頓時覺得痛感減少了不少。
在宋息息那雙小手撫上來時,在她的後腰往前推,她也感覺到舒服很多。
但是很快的痛感加重,她便哭著說道,「能不能幫我推快點,我好痛……」
「好!」宋息息見真的有效,她便開始用力給孕婦推著。
這麼一推,果真是好用。
「到醫院了嗎?我快不行了,我好痛啊,我要生了……」孕婦雙手揪著身下的車椅,痛得她嗷嗷叫。
」快了,你再忍忍。」宋息息安撫著孕婦。
陸紹霆:「……」
還是他媳婦會安慰人。
他剛看到孕婦時,他恍惚了一下。
也許在不久將來,她媳婦也會挺著一個大肚子。
他也擔心自己不在身邊,亦或者宋息息在去什麼地方時,突然發動要生產了可怎麼辦?
他去幫孕婦,也是希望可以積善行德,如果也有這種情況,也希望有人和他一樣,向他媳婦伸出救援之手,把她送到醫院。
到了醫院。
醫護人員便推著平床出來,有醫生打開她的下面看了下,「快進手術室,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快!」
這邊陪著孕婦的還有一個大娘。
她沒有錢,便對著宋息息說道,「同志,你能不能行行好,再借我們一點錢,就借十塊錢就好了,我連她生孩子的錢都沒有,更別說她產後要吃東西了……」
宋息息一聽,馬上從口袋裡拿出了錢和糧票,說道,「大娘,這裡有五十塊錢,和一些糧票肉票,你拿著,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大娘一看對方什麼都沒有問,就給她借五十塊錢,她嚇了一條,忙說道,「十塊錢就夠了,多的我們還不上。」
宋息息則是說道,「沒事,十塊錢你們也不夠的,到時候還得想辦法借錢,產婦生完孩子很虛弱,你們一定要給她補好身子。」
「我會的!你們叫什麼名字啊,住在哪裡啊,等她男人回來後,我會讓他把錢還給你們的。」大娘說道。
「我們不是本地人,是從外地來的,我是秦素英的鄰居,我看她快要生了,男人也不在家,就陪著她來省城找她男人……誰知道一下火車她就流羊水了……」
「大娘,你是個好人!這錢不用還。」宋息息聽著大娘的話,覺得不容易。
而且她這麼說,也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積福。
這五十塊錢,對她們家來說,是不多。
但是對她們來說,則是救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