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繼承過去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下了足足一天,依舊沒有停歇的趨勢。
滂沱的雨水在這個不屬於雨季的季節裡帶來的不僅僅是體感表面上的寒冷。
半個月前「雨中鬼鎮」事件幾乎影響了半個大林省。
所以這場雨再一次給經歷過鬼雨事件的倖存者們帶來了熟悉而又絕望的恐懼。
大春市分部甚至因此進入了特級警備狀態,即便姜杉沒有將自己的行程公之於眾,依舊維持了他坐鎮大春市的假象,但此時內部還是人心惶惶。
安華大廈,
某個樓梯拐角處。
「不是說『雨中鬼鎮』靈異事件解決了嗎?怎麼又下上這該死的大雨了,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上面那些人連一點消息都不通知。」
一群被調任到分部不久的總部工作人員們正在抽著煙,喋喋不休的討論著。
「誰知道呢,咱們說句關起門來的話,可能那個事件根本就沒有解決,而是被分部壓了下來,總部不也是這麼做過嗎?」
一個男人不屑的抽了口煙,他看向窗外依舊還下著不停的大雨繼續開口說:
「要我說啊,總部和分部要完也是遲早的,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孩當了分部部長,你們說可笑不,這場大雨下了這麼久,部長大人那麼牛逼都沒有露面,這不就說明他就是根本處理不了,做賊心虛嗎?」
男人說完,現場陷入死一般的氛圍。
原本只是一次抽菸時候的吐槽,雖然分部確實沒有給這場詭異的大雨一個合理的解釋。
哪怕是分部收到了無數因為這場大雨而出現了靈異事件
但從下雨開始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出現過任何人員傷亡的情況,而且那些靈異事件的評定等級還是最低的那一檔。
總體來看,這場大雨根本沒有對分部和大春市及其周邊造成過任何實質性的損失。
而這個男人的一番話,實在是讓剩餘抽菸的幾個人不敢在繼續說下去。
那個男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那番話的問題,他悻悻的抽完煙後,便快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然而,這個男人說出的「心裡話」也是如今靈異圈內很多人的心裡所想。
像姜杉這類可以影響國內格局,甚至是世界格局的人物,有些人會希望他好,但更多的,還是希望他能早早的死在靈異事件之中。
大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
同樣的,姜杉從駕馭報紙鬼開始直到現在,他的意識也已經沉淪了一天一夜。
現在的他正在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情感,在這個世界上「輪迴」。
這個過程中,
姜杉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情緒。
可他同樣還有著過去那人的記憶,過去記憶中那人的所有情感。
姜杉第一個身份是一個無辜被捲入鬼雨事件慘死的父親,
這個男人最後的執念只想回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女兒是否還活著,她們過的還好嗎?
當姜杉以男子的形象出現在大雨中,看見他的妻子,看見他的女兒,完成了男子記憶中最後的執念時。
那個存在於人臉中,存在於記憶中的男人不再和姜杉爭過去,他放棄了對姜杉過去的入侵,而是選擇和姜杉的過去融為一體。
記憶;
能力;
情感;
靈異的入侵不會停止,它只是以一種強勢的方式轉變成了柔和的方式,但無論如何,這讓過去的姜杉擁有了男子的一切。
不同於楊間駕馭鬼影頭時,鬼影頭內無數記憶與自身記憶的暴力融合。
姜杉對於這些被報紙鬼竊取的記憶更像是一種繼承。
他的意識不僅沒有被這無數的記憶所淹沒,更沒有因為無窮盡的情感所影響。
數種靈異力量相互交錯,相互制約融合,以一種近乎神話的方式作用在姜杉駕馭報紙鬼的過程之中。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意識被拆分成無數份的姜杉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哪怕是他的意識得以在每一個由靈異衍生,過去之人的身上停留。
但也僅僅只是停留而已。
在某一時刻,
躺在凱撒大酒店三十一號房間地板上的姜杉睜開了眼睛。
他身體扭曲,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渾身僵住了,一動不動。
但最詭異的是,整個人的身體仿佛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看起來就像是一具死屍,已經毫無生命特徵了,而且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腐爛的屍臭味,像是屍體已經遺棄在這裡好幾天了。
而另一半則完全與之相反。
白皙發紅的皮膚散發著新生的氣息,無論是皮膚還是血肉都仿佛是活人所能達到的身體最巔峰,最健康的狀態。
任何人都不可能相信,這樣的一具身體居然能真實存在。
這具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屍體的身體,它的胸腔隨著眼睛的睜開開始瘋狂的上下起伏,那半如同死屍般的身體開始隨著呼吸而恢復。
是的。
姜杉沒有死。
他從無盡的「輪迴」之中活了過來,鬼荷花錨定的記憶讓他沒有在無數人的過去人生中迷失了自己,血鬼的襲擊則讓他避開了報紙鬼在輪迴之中留下的陷阱。
畢竟不是所有人的執念都是美好的。
變態,瘋狂只是因為在這個看似平靜美好的世界而深深的隱藏在了人心的黑暗處。
而無法完成這些執念的姜杉會毫不猶豫的使用血鬼的靈異將其抹除,如果沒有駕馭血鬼,或許他真的會因為駕馭報紙鬼而永遠沉淪在過去之中。
但報紙鬼收集的情報似乎並不完善。
它所為姜杉精心設置的陷阱並沒有到達其預期的效果。
相反,
這次能將任何一個馭鬼者永困過去的襲擊卻讓姜杉得到了難以想像的提升。
不單單是他所具備的靈異力量得到了瘋漲,更多的是那條成神之路就擺在了他的面前,甚至已經觸手可及。
「我現在是什麼狀態?雖然可以使用鬼的靈異,但卻無法控制身體。」躺在地上的姜杉這樣思考著。
他試圖動動手指、
結果不行,毫無感覺。
眨眨眼睛。
也不行。
眼睛只能僵硬的睜著,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整個人如同木偶,僵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