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蕪軍面面相覷間都是驚疑猶豫。
神水?!
看著......更像是毒水!
見他們猶疑不動,褚燁槍柄杵地,厲聲道,「若神明想要你們死,在軍營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被天雷炸死了......」
「神女有令,讓本將將你們帶回來扶善匡正,否則本將又何必大費周章?」
「喝下這神水,你們尚且還有贖罪活下去的機會,不想喝自然也行......」
說著他手中長槍一動,槍尖犀利指向羌蕪軍,「本將也可直接送你們上路!」
聽聞還有活下來的機會,羌蕪軍眼底都是不可置信。
可褚燁的話也沒錯。
神明說了,只要他們交出大皇子,便可饒他們一命,若真的想殺他們,又何必等到現在?
反應過來後,羌蕪軍趕緊排隊,按序上前,一人喝下了一碗神水。
好苦,是滲到骨子裡的苦!
要不是親眼見到那些不可思議的神跡,他們打死都不會信入嘴的是神水。
等最後一個羌蕪軍飲下神水,褚燁才又開口道,「你們所飲下的,是神女所賜的向善神水......」
「此前你們燒殺搶掠惡貫滿盈,積累的惡報已經滲入骨髓,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從善該扶正的,本將令你們贖罪之時,心中必然多生不甘怨懟戾氣。」
「此神水,會將這些不甘怨懟還有戾氣,統統引入你們的心根,每隔三十日需得飲下化惡神水方可將這些惡念洗髓化解,否則就會爛心爛肺而亡。」
「若你們此後一心向善,盡心竭力贖罪,雖不得自由之身,但本將可保你們吃得飽穿的暖,性命無憂。」
他的話說完,羌蕪軍發出一陣騷動。
這麼多話,他們只將一點聽的無比清晰。
吃飽穿暖,還不用死??
羌蕪雖然是耕地最多的國家,可糧食的產量也只是剛好夠吃而已。
從勛貴權勢那一層一層盤剝下來,落到他們這些底層兵將嘴裡的軍餉,也沒剩多少。
就算他們在自家軍營,也是只有在出戰的時候能吃上一頓飽飯!
加上國土內棉花產量低,權貴自然是凍不著,可他們這些士兵冬衣卻遠不足以禦寒,天寒地凍的時候,大家要人挨人擠在一處才能勉強取暖。
可褚燁說,會讓他們這些階下囚也吃飽穿暖!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中間絕對存著什麼陰謀!!!
可神水已入肚,命運被他人攥捏,他們作何想都無用。
褚燁自然不可能只帶回四萬張嘴。
軍帳、軍餉,戰馬......他一樣都沒給羌蕪留下,統統打包帶回了自家軍營。
將一切安排好後,褚燁這才馬不停蹄的趕回將軍府。
簡單的潔面洗塵後,他咧著嘴撥通了錦珠的視頻。
「小叔,回來啦吖!」
視頻畫面一晃,姝姝的小腦瓜出現在眼前,睿睿的小腦瓜也探著擠了進來,「小叔!!」
褚燁嘴角的憨耿笑容僵了一瞬,立刻換了副寵溺的顏色,「睿睿姝姝,姐姐呢?」
她身邊的睿睿趕緊把手裡的浴巾舉高給褚燁看,「姐姐,在洗澡吖!」
「等等嗷、小叔!」
手機畫面切換成了後置,然後一陣晃動後,畫面開始移動。
是姝姝拿著手機在走路。
「噠啦啦噠啦啦,噠啦啦噠啦啦啦......」
然後,褚燁就聽到了方錦珠愉悅的哼曲聲。
歡脆的聲音蘊著少女特有的嬌俏溫柔,和著淅瀝瀝的水聲,砸落在褚燁心頭,濺起一朵朵無聲的歡愉之花。
褚燁眼底不自覺漫上濃郁的溫柔,嘴角也噙上痴醉的弧度。
「小叔,說話!」
「姐姐,聽得到啦!」
姝姝奶乎乎的聲音讓褚燁回神。
一道晶瑩透亮的琉璃門出現在眼前,女子玲瓏纖細的身影透著光朦朧印在門上,纖臂撩發,柔體晃動,毫不自知的絕美風情透門而出,震盪著褚燁的心魂。
「咚咚咚咚——」
褚燁眼神被燙的立刻收回,心口的砰跳已經震顫如雷,耳朵連著整個臉都燒紅一片,壓根無法自控。
「姝、姝姝,讓姐姐先洗,小叔等會再打過來......」
說著褚燁就想掛斷視頻。
「褚燁??」
聽到動靜的方錦珠喊了一聲,然後就急急道,「等等別掛,我馬上好!」
褚燁的手僵在了掛斷鍵上空毫釐之處。
只這一瞬,就不小心看到方錦珠把琉璃門開了道縫,一截白皙的纖臂伸出來一陣亂摸,「睿睿,把浴巾給姐姐!」
她不知,她這胡亂的凌空一摸,像是摸在了褚燁心口。
褚燁眼底一凝,呼吸都急促了,手指飛快的按了掛斷。
胸口那物像是要蹦出來似的,他倉皇起身,將書案碰的一震,筆架啪的摔倒。
可他似無所查,匆匆離開書案。
卻又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猛然頓停在糧倉中心。
閃爍的眼眸掃到牆邊的臉盆架,褚燁這才像是找到了目標,匆匆上前,捧起水就朝臉上一頓猛撲。
可。
琉璃門裡女子玲瓏的身影,和透著門縫亂摸的那截白皙手臂,像是定格在腦子裡,揮之不去。
「叮鈴鈴——」
書案的手機猝不及防的響了。
褚燁猛然將臉從盆里拔出來,望了過去。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臉,灼燙依舊。
要是現在接視頻,自己的異樣一定會暴露在錦珠眼裡。
第一次,褚燁竟有些不願接通錦珠的視頻。
但若不接,錦珠定然會著急。
想到這裡,褚燁只好邁著艱難猶疑的步子走向書案。
手指猶豫著剛準備去點接通,視頻響停了。
可剛停一息,又重新響了起來。
明明還是一樣的鈴聲,可褚燁卻聽出了幾分急切,深吸一口氣,壯士斷腕般按了接通。
「褚燁,不是讓你別掛斷嘛!」
視頻里的女子穿著粉色長袖睡裙,一邊擦著頭髮,一邊一臉嗔怪道,「你剛剛離開糧倉了嘛?怎麼打第一遍視頻沒人接?」
濕漉漉的黑髮垂於胸前,襯的女子剛出浴的粉面,如出水的荷,攝人心魂。
褚燁眼神閃爍垂下,想回應什麼,喉嚨卻像是被腦中那隻縴手輕輕捏住了一樣,酥癢難耐,發不出聲音。
「褚燁,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