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珠被驚了跳。
「信,是褚將軍的信!!」
雲雀嘰嘰喳喳的聲音滿是雀躍。
替方錦珠雀躍。
溜圓的鳥眼期待的盯著方錦珠。
要知道。
它把方錦珠的信送到褚將軍手裡時,前一瞬還威風凜凜的男人,下一瞬就直接激動到差點失態呢!
聞言。
方錦珠眼底一震,隨後面上就湧現驚喜。
趕緊伸手從雲雀腿上的信筒里把信取了出來。
雲雀撲棱了下翅膀,「還是褚將軍的喜歡多一點!」
方錦珠展信的手不停,抽空瞥了眼雲雀,「哦?你這是什麼評判標準?」
雲雀搖頭晃腦道,「他收到你的信,可比你收到他的信激動多了!」
說著張開翅膀比劃了下,「多這麼多呢!」
方錦珠忍俊不禁,還沒想到回應雲雀的話,眼神就被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吸引了視線。
『錦珠,見字如面。』
『論起來,我到底不如你那般心思靈巧,竟忘了寫信以訴衷腸,只每每在打仗之餘的片刻閒暇,亦或者夜裡臥眠之時,對你思之如狂。』
方錦珠嘴角,情不自禁的隨著炙熱的文字綻放開來。
這一場別離像是打通了褚燁愛情脈。
字裡行間再也不像之前般含蓄隱忍,狂熱的似被情聖附體。
『錦珠,你不知收到你的信我有多震驚多開心,差一點便失態到,讓手下那些人又多了一筆飯間談資。』
『原以為,要等到徹底敗了羌蕪,才能趕赴回來和你相見,多耽誤一刻,便要遲一日歸家,所以我一日攻一城,每一仗都籌備盡全,爭取不出絲毫偏差,你收到信的這一刻,我們約摸已經攻下羌蕪的金華洲了......』
方錦珠笑意越染越濃。
褚燁字裡行間的語氣很鬆快,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
金華洲。
那便是還有兩個洲,就可以攻到羌蕪的京師了。
『錦珠,我曾千叮萬囑,萬事讓韓從武一馬當先,你只在陣後出謀劃策就好,卻不想短短時日你竟逼迫自己學會了騎馬,還披甲掛帥為頭頂先!!』
『你可知,讀到這裡,我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我實不敢想,你是如何克服心中恐懼,獨自坐在那馬背之上,更不敢想你該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在千軍萬馬之前,和蕭沅晟那瘋子對峙。』
『聽你那些後怕之言,我何嘗不是後怕極了!』
『錦珠,你說娘和三個孩子一切都好,北遼城一切都好,讓我放心,我深知,這一切都是你羸弱的肩膀,挑起了本屬於我的擔子,實在是苦了你......』
『至於我,你不必掛心。』
『有你事先準備的那些武器戰備,我一路攻上來可謂是無往不勝,如今麾下兵力已經十五萬有餘,還有兩城便可攻到羌蕪軍師,若一切順利,再有十日左右,我便可趕赴回城!』
『錦珠,等我回來,等我此番回來,你便不用再操心任何,只需和三個孩子一般無憂無慮就好!』
吧嗒。
歡喜愉悅從眼眶溢出,滴落在信紙上。
看了一遍不夠,方錦珠又從頭一字一字細細看起來。
雲雀:......
好吧,是它武斷了。
這兩人對彼此的喜歡,不相上下。
剛照顧孩子們睡下,從房間裡出來的褚老夫人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揚,眼底卻噙著滿滿的心疼。
她從方錦珠的神色便可以看出。
這封信,是阿燁寄回來的。
如今。
北遼安定。
尋常家的兒女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談情說愛,你儂我儂。
可她的兩個孩子,卻因著要守護這一方安寧。
被迫分離。
不想擾著方錦珠的專心,褚老夫人又退回了房間裡,坐在桌邊默默侯著。
等方錦珠將信揣進懷裡,揩乾臉上的淚。
她這才起身走了出去,「錦珠,可忙完了?」
「洗澡水都放好了,趕緊去泡個澡早些休息吧!」
方錦珠朝她笑道,「謝謝嬸娘!」
「嬸娘,褚燁來信了,他們已經攻到羌蕪的金華洲了,再有兩城便可以攻進羌蕪京師了。」
褚老夫人面色一喜,「真的啊?太好了,那阿燁豈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北遼了?」
方錦珠連連點頭,「如果順利的話,十天左右就他就可以先回來了。」
「太好了!」
「姐姐,小叔要回來了嘛?」
「怎麼辦,我們的獎勵還沒有做好呢!」
「嗚嗚,明天、我們要努力做!不然就是說話不算話啦!」
「......」
三個孩子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又高興又著急,好一陣嘰嘰喳喳。
方錦珠和褚老夫人對視,齊齊欣慰笑開。
羌蕪京師。
一個黑衣人騎馬飛快的朝皇城奔馳而去。
臨近皇城。
他翻身下馬。
竟直接棄了馬,一個壁虎游牆翻身上了宮牆。
只見他飛檐走壁越過一重又一重的宮樓,徑直朝皇宮中心最宏偉的宮宇燕飛而去。
「好了,沒別的事就都退下吧!」
龍案後的羌蕪國主不耐的朝下首的幾個臣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臣等告退!!」
等幾個臣子出去後,羌蕪國主這才朝身後道,「好了,出來吧!」
黑衣人這才從屏風後面閃身出來,因為著急腳下還絆了個踉蹌。
見狀,羌蕪國主皺了皺眉,瞥了黑衣人滿額的大汗,「什麼事這麼驚慌?」
黑衣人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國主,大事不好了!!」
「北遼褚燁已經兵臨金華洲了!!」
「什麼?!!!」
羌蕪國主猛的站起來,肥碩的肚腩撞的龍案嘭的一響。
驚慌盡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凡北遼軍隊越過國界,邊陲的軍報就會快馬加鞭傳回京師,怎麼可能攻破了金華洲,一點動靜都沒傳回京師?」
「駐邊的雅力夫是幹什麼吃的?」
「各洲的官員都是幹什麼吃的?!!」
羌蕪國主從龍案後面疾步走出來,滿臉震怒的不可置信。
但他很清楚,黑衣人是自己外派的心腹暗衛。
絕對不會對自己信口雌黃。
黑衣人嚇的渾身哆嗦,「屬下也不清楚,若不是屬下皇命在身剛好途經金華洲,只怕北遼的兵攻到京師,陛下都還被瞞在鼓裡啊!!」
「陛下,而且......而且北遼的兵力不下十五萬,眼下從各郡調兵只怕已經來不及,京師的六萬兵力只怕不足以抵抗啊!」
羌蕪國主又驚又氣,踱步如飛。
好一會後。
他才猛然頓停下步子,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呵呵,無需擔憂,朕手裡有張壓箱底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