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珠嚇壞了,她瑟瑟發抖,連忙狡辯道:「陸少,是我不好,是我說漏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原諒我吧!」
「你知道,什麼叫找死嗎?」
他眸光凌厲,忽然將她甩到一邊。
葉寶珠摔在冷硬的地板上,哭天搶地的求饒。
而陸景墨此時已經拿出手機,給雲端會所打了電話,道:「找個人過來,把葉寶珠接回去!給我好好調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啊,不要,不要啊,陸少。」
葉寶珠連哭帶爬地跪到他跟前,哭著求饒,「陸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別再把我送回雲端會所。那裡就是地獄啊,我……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他們會弄死我的。」
陸景墨蹲下身,狠狠捏起她的下頜,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讓你做什麼,你才能做!你也只能做我讓你做的事!但是很可惜,你太蠢了,只懂得自作主張!」
說完,他再也不理會求饒的葉寶珠,讓保鏢將她拉了下去,等著雲端會所的人來。
他回到沙發上坐下,冷聲道:「出來!」
躲在牆後的葉佳禾心一驚,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她望著陸景墨鐵青的臉色,疑惑地問:「你為什麼把葉寶珠送到雲端會所那種地方?你……是什麼時候把她送過去的?」
從剛才葉寶珠的話里,葉佳禾能聽得出,她已經被送到雲端會所很久了。
而且,在裡面做什麼,她甚至能想像得到。
雖然葉寶珠跟她總是看不慣彼此,可葉佳禾也從來沒想過,用這樣的方式去凌辱她。
因為,這種方式,對任何一個女人,都太殘忍了。
陸景墨不屑的道:「那女人害了你這麼多次,你倒是還同情起她來了?」
「我……」
葉佳禾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聖母,但這次,陸景墨的做法,讓她有些害怕。
因為,真正的陸景墨,遠比她想像的還要殘忍,還要狠心。
她嘆了口氣,道:「真的搞不懂你,把她帶回家的是你,把她扔到雲端會所那種地方的,還是你。」
陸景墨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冷聲道:「我為什麼把她帶回家,你不知道嗎?可我大概是錯了,你這女人,根本就沒有心,你根本就無動於衷!」
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罷了!
想起今天葉佳禾在醫院裡說的那些話,陸景墨冷聲質問道:「你到底還想不想救你爸?」
「當然想。」
葉佳禾望著他,道:「你救了這麼久,也沒有幫我把我爸爸救出來。你到底是救不出來,還是因為心疼那女人,根本就不想救?」
陸景墨緊緊蹙起眉頭,道:「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你居然這麼想我?」
他這段時間,整天找慕司沉和警局那邊的人脈,就是為了把葉朝明撈出來。
他做了這麼多努力,她居然說,他幫著汪柔不想救?
陸景墨恨恨地說:「葉朝明自己心術不正,故意撞了汪柔,你就一點都不覺得他有責任嗎?你怎麼還能理直氣壯地質問我,你怎麼還能說那些話傷害汪柔?我真後悔幫你,幫葉朝明!我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
「你說你幫了,那結果呢?還不是我爸爸在獄中沒有絲毫消息,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到。而你呢?卻騙著我,瞞著我,背地裡陪著汪柔,對她百般呵護!」
葉佳禾這番抱怨,半真半假。
一是想引起陸景墨對她的反感,讓他主動放手;二是她真的吃醋了,她嫉妒汪柔了!
陸景墨冷笑,自嘲地說:「算我瞎了眼,才去幫你父親。以後,你爸的事情不要來找我,我不會再管了!」
他撂下這句話,向樓上走去。
葉佳禾吸了吸鼻子,回到自己那個小小的儲物間。
她失神兒地坐在床上,終於卸下了偽裝。
其實她知道,他背後做出的努力,他瞞著她葉朝明的事情,也是怕她著急和難過。
可是她必須這樣,才能讓他對她失望,狠心。
葉佳禾將頭埋在膝蓋上,一遍遍地道著歉,「對不起,陸景墨,對不起……」
她的心裡矛盾極了。
她明明那麼愛他,卻要親手將他推給別人。
而自己,一絲一毫的好感,都沒有在他心裡留下。
葉佳禾仰著頭,試圖將眼淚倒回去。
或許在很久以後,他們各自天涯,陸景墨再想起她的時候,也只剩下痛恨了吧?
想到這些,她心如刀絞,緊緊咬著自己的指關節,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
翌日一早,陸景墨沉著臉下來。
餐桌前只有他一人,簡直冷清極了。
他雖然還在怪她,但想到那女人天天吃泡麵,心裡還是不由得難受。
因此,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張媽道:「去叫她出來!告訴她,葉寶珠已經走了,不要得寸進尺,給她台階也不知道下!」
「額……好的。」
張媽無奈地答應著,心裡卻在琢磨,該如何把陸景墨的話美化一下再告訴葉佳禾。
不然,哪個女人聽了,能舒服?
不一會兒,張媽回來了,道:「陸先生,太太好像不在房間,應該是去上班了。」
陸景墨蹙了蹙眉,問:「今天不是周末嗎?上哪門子班?」
張媽想了想,道:「大概是值班吧。」
「交給你個任務,等她晚上回來,問問她,每天早出晚歸的都去幹嘛了?」
陸景墨放下手中的早餐,臉上划過一抹尷尬,交代道:「別說是我問的。」
張媽望著他的背影,偷笑出來。
在乎就在乎嘛!
幹嘛搞得別彆扭扭的?還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
……
葉佳禾第一天在奶茶店裡做得還算順利,她學東西快,老闆對她十分欣賞。
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她順利拿到了150塊錢的酬勞。
盧倩笑眯眯地問:「怎麼樣?這一整天八九個小時下來,不如你在家裡當大小姐來得輕鬆吧?」
「嗯,是不輕鬆,但是踏實。」
葉佳禾望著微信里的酬勞,笑了笑,道:「至少,是我自己賺來的。」
盧倩嘆了口氣,安慰道:「要我說啊,在錢的方面,你就不該這麼為難自己。不管你和陸景墨之間鬧成了什麼樣子,至少,你倆現在還是夫妻吧?既然是夫妻,他的錢就有你的一半,幹嘛不花啊?」
葉佳禾為難地說:「你不懂。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錢都是他賺的,我也沒有為這個家做過什麼貢獻。」
況且現在,她都跟陸景墨鬧得這麼僵了,萬一要是再伸手找他要錢,那連她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她不想讓陸景墨也瞧不起她。
盧倩搖了搖頭,道:「我的確是搞不懂你們有錢人的遊戲。要我有你這個條件啊,我都幸福死了,哪裡還用天天做兼職?」
兩人一邊走路,一邊說著話。
最後,在地鐵站分別。
葉佳禾回到家,張媽連忙過去將她拉到餐桌前。
「太太,快過來吃飯吧。」
張媽慈祥地笑著道:「你看,我做了一桌子都是你愛吃的。最近,你明顯瘦了,趕緊吃多點補回來。」
葉佳禾好久沒有吃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了,她吞了下口水,的確是饞了。
可是,看到餐桌前的陸景墨,她瞬間就沒了底氣。
葉佳禾勉強笑了笑,道:「張媽,我剛才在外面跟同學一起吃過了。我先回屋了!」
她正準備離開,就聽到陸景墨低沉的聲音。
「過來吃飯。」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叫住了她,語氣還是冷冰冰的,「葉寶珠已經走了,你也見好就收吧,別再惹我不痛快。」
葉佳禾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既然陸總覺得我惹了您不痛快,那您就去找讓您痛快的人去。例如,汪柔。」
陸景墨『啪』的一聲,重重放下筷子,道:「葉佳禾,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
葉佳禾嚇到了,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她生怕陸景墨像昨晚對葉寶珠一樣對她。
張媽也嚇了一跳,連忙將葉佳禾拉了過來,道:「太太,陸先生也是為了您好,怕您在外面吃不好。您就再吃點兒,也算是給張媽一個面子,行嗎?」
葉佳禾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餐桌上,由著張媽給她盛飯。
陸景墨這時站起身,似乎準備離席了。
張媽連忙道:「陸先生,您這吃的也太少了。」
「我不吃了。」
陸景墨冷冷瞥了她一眼,道:「免得我在這裡,有些人吃飯都膈應!」
說完,他徑直往外走去。
雖然他的話冷冰冰的,甚至語氣都那麼不好,但是葉佳禾知道,陸景墨是在乎她的。
否則,以他這般性格的人,絕不會妥協到這種地步。
越是如此,她越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傷了他的心。
張媽想撮合他們和好,便道:「太太,您也別怪先生,他還是很關心您的。今天,他還特意交代我,讓我打掃了一遍主臥,把您儲物間的東西搬上去呢。這就代表,您可以回主臥去住了。」
葉佳禾心裡莫名酸澀,她低頭道:「我不想回去。難道,他讓我回主臥,就是對我的恩賜了嗎?我就會忘了之前,他把葉寶珠帶回來的事情了嗎?我嫌那裡髒。」
「太太……」張媽心疼地說:「這天氣越發冷了,儲物間裡連個空調都沒有,實在是沒法住人啊。」
葉佳禾道:「我可以堅持。況且,我也住不了多久了。」
照這個情勢下去,大概陸景墨很快就會忍受不了她,就會跟她離婚了。
主臥。
陸景墨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她回來。
他十分不滿的下了樓,張媽正在客廳打掃衛生。
「葉佳禾呢?」
陸景墨蹙眉道:「我不是說過,讓她不要再住在儲物間了嗎?」
張媽尷尬的說:「太太她……不願意回去住。畢竟,之前您把那個小姐帶回來,她……」
陸景墨握了握拳頭,臉色緊緊繃著。
葉佳禾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
他已經給了她這麼多台階,她居然還不知道下。
或者,她真的對他死心了,沒有任何期待了?
所以,才會這樣破罐子破摔。
自己也真是犯賤,這女人不僅沒有良心,他也親眼見識過了她的刻薄和惡毒,為什麼還要給她蹬鼻子上臉的機會?
陸景墨一時鬱悶,回去拿上外套出了門。
這次,他直接殺到了慕司沉那兒,滿面陰沉。
「你怎麼來了?」
慕司沉無語的說:「這大半夜的,幸虧我這裡沒女人。否則,多尷尬啊!」
陸景墨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忽然開口道:「我想了一路,想通了。我跟葉佳禾,大概真的是不合適。當年結婚,就是個錯誤。你幫我再起草一份離婚協議吧!」
慕司沉愣住了,疑惑的說:「之前我不是幫你起草過嗎?我記得,你說她還簽字了。」
陸景墨十分尷尬的說:「是,但是後來被我給撕了。反正你再給我按照原來那個起草一份,還有財產方面,儘量多的分給她。」
慕司沉沉默片刻,道:「我能知道,你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之前不是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鬧到離婚這個地步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告訴了葉佳禾真相,這女人才跟陸景墨產生了隔閡?
想到這兒,慕司沉有幾分愧疚感。
總覺得是自己坑了兄弟。
因此,他道:「你要不給我說清楚,我是不會幫你起草這個離婚協議的。」
陸景墨這段時間壓抑太久,也的確需要傾訴。
他便將葉佳禾最近的反常舉動說了出來。
陸景墨懊惱地說:「我以前覺得那女人是個非常單純的人,她的一個眼神,我都能看得出她在想些什麼?可現在,我真的搞不懂她了。她完全變了,不是我曾經熟悉的葉佳禾。」
慕司沉糾結了半天,才心虛的說:「我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千萬別生氣啊。」
「什麼?」
陸景墨煩躁的說:「怎麼你也猶猶豫豫的樣子?有什麼話就說,我們這關係,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慕司沉幾乎不敢正視陸景墨的眼睛,弱弱的說:「那什麼……葉佳禾之前找過我,她早就知道了她父親撞到的人是汪柔。她跟你離婚的真正原因,我想,應該是她想把你讓給汪柔,以求得汪柔的諒解,把她爸爸救出來吧?」
「你說什麼?她去找過你?」
陸景墨驚詫的看著他,隨即,便轉為憤怒,「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