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鎮外特務團炮兵營的訓練場上。
譚波看到那一長串的山炮，忍不住問楊遠山：
「楊團長，你們這炮兵營有多少人？
多少門炮？」
雖然先前丁偉和孔捷跟他嘀咕過特務團有幾十門山炮，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
剛剛楊遠山和韓陽來這裡視察時，已經跟高遠志了解清楚了現在炮兵營的情況。
所以這會兒毫不猶疑地回答道：
「我這個炮兵營滿編是1500人，現在只有不到1100人。
至於火炮，有遼造14式77毫米野戰炮3門，小鬼子的75毫米山炮33門。」
原本有4門的遼造77毫米野戰炮，在之前的河底村大戰中，損壞了一門，所以現在就剩下了三門。
「什麼？1100人？
36門炮？？？」
譚波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這時候，炮兵營的戰士們又開始開炮了。
「砰砰砰……」
一枚枚炮彈就這麼發射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遠處的山頭上。
那山頭上有觀察手，看到每一發炮彈的著彈點，立刻用紅色旗子揮舞傳遞訊號，給炮兵們指示是否命中靶點。
見到這一幕，譚波就感覺更加震撼了。
忍不住哆嗦著又問：
「楊團長，你們團就這麼浪費炮彈，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楊遠山一臉無辜。
譚波看到他的表情，就想打人。
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冷聲道：
「我軍其他各部隊，可是一兩發炮彈都要省著打的，為了省炮彈，多少同志用鮮血去對付敵人的炮火？。
你們這一個實彈訓練就得幾十發、上百發炮彈了吧？
這不是辜負同志們的犧牲嗎？」
「沒辦法啊！譚營長！
我們的火炮本來就比小鬼子的火炮少，而小鬼子的炮兵也都是初、高中生，精心訓練了好幾年，然後又在各戰場實戰過的。
在這種形勢下，我們的炮兵如果不能奮起直追、加強訓練，那怎麼跟小鬼子打？」
楊遠山擺出了一臉無奈的樣子。
「可是……這炮彈……」
譚波知道楊遠山說的是事實，小鬼子的炮兵，的確很難纏。
但他還是很難接受，這麼浪費炮彈的行徑。
「譚營長，沒那麼多可是。
我們團的炮彈都是靠自己弄來的，可從來沒有找上級伸過手。」
楊遠山擺了擺手。
「就算是繳獲，那也該上交給上級呀。」
譚波無語。
「我們特務團的上級不需要。」
楊遠山露出八顆牙的微笑，把李雲龍抬出來扛雷。
「呃……
就算老李不需要，那他也可以上繳給旅部啊！
總部炮兵團那邊的同志，可每次大戰，都還數著炮彈用呢！
聽說領導們都快愁死了！」
譚波更加心塞了。
「領導們需要炮彈嗎？
他們沒發報給我啊？
要是真需要炮彈，可以派人來運啊！
多了我不敢說，一兩萬發炮彈我分分鐘拿出來。」
楊遠山繼續裝成小白兔。
雖然這次在老家，支援給了那邊不少炮彈。
但現在要拿出一兩萬發炮彈出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實在沒炮彈了，派魏大勇帶人去偷襲下小鬼子炮兵，那炮彈不就嘩啦啦地來了？
壓根兒用不完。
他這壕無人性的話，直接把譚波氣個半死。
完全搞不懂，為什麼我軍隊伍里會有他這種奇葩？
只能哆哆嗦嗦地問：
「一兩萬發……炮彈？？？
你們團是搶了小鬼子的兵工廠嗎？」
「嘿嘿，這就不用細說了。」
楊遠山嘿嘿一笑，把他糊弄了過去。
然後趕緊轉移話題：
「怎麼樣，譚營長，你有帶人來運炮彈嗎？
有的話，我馬上讓人給你們搬炮彈！」
譚波有心想拍胸脯說：你儘管把炮彈拿來，我自然能運。
但又想到自己這次總共就帶了四五百人的隊伍，能把旅長要的那些裝備運走，都算不錯了。
哪還額外有能力，運走這一兩萬發炮彈啊？
只能咬牙道：
「這次沒有！
等我回旅部了，肯定會報告旅長，再派人來運的。」
其實他心裡明白，旅長這次讓他抽調半個營，不遠千里來運輸武器裝備，都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
萬一路上遇到點啥意外，那可是連人帶武器裝備，全都給小鬼子送菜了啊！
若非晉西北這一番大戰，讓小鬼子的兵力變得捉襟見肘，此行的風險變得很低，旅長根本不可能做這種決策。
所以自己說什麼再派人來運，可能性極小。
楊遠山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根本沒在意，點了點頭就道：
「行啊，只要旅部來人，我肯定給炮彈。」
……
看完炮兵營的訓練，譚波又提出想看特務團坦克連。
並且要求他把旅部派來學習的兵都召集起來，他要帶回去。
聞聽關學斌那些人要被帶走，楊遠山不禁十分遺憾。
這下自己坦克連又要損失一半人手了，希望孔大成扛得住。
不過他也沒拒絕對方，帶著他就去了不遠處坦克連的駐地。
……
到了這裡，楊遠山就赫然發現，這裡居然不止有坦克連的4輛霞飛坦克和6輛M3斯圖亞特坦克，還有三輛小鬼子的九七式中戰車。
此刻，孔大成正帶著人，在這三輛九七式中戰車上爬上爬下，忙得不可開交。
譚波見到這裡這麼多坦克，自然是滿臉震驚，好奇地問：
「楊團長，這就是你們團的坦克？
這麼多？這麼大？」
原本他還以為，有個五六輛小鬼子的豆丁坦克，就算不錯了。
可沒想到，居然能看到十幾輛坦克，而且這體型遠超豆丁。
一看就有一種鋼鐵巨獸的力量感撲面而來！
他不用想都知道，如果用這些坦克跟小鬼子的豆丁坦克搏殺，毫無疑問是輕鬆碾壓！
「我們團目前裝備的是10輛坦克。
這三輛小鬼子的九七式中戰車，我也不知道是啥情況，等我問問。」
楊遠山回答。
隨後對著人群喊了一嗓子：
「孔大成！」
坦克連連長孔大成聽得喊聲，立刻丟下手裡的事，三步並做兩步地跑了過來。
滿臉興奮地道：
「團長，你回來了？」
「嗯。大成，這位是旅部警衛營的譚營長。」
「譚營長，這是我的坦克連連長孔大成。」
楊遠山給孔大成和譚波互相介紹了一番。
隨後問孔大成：
「大成，你這三輛九七式中戰車是怎麼回事？」
「嘿嘿，團長。
這不是我們之前打壞的小鬼子坦克麼？
之前仗打得急的時候，都被我們推到了山溝里。
這些日子，我帶人去仔細搜尋了一番，找到這三輛損傷不算大的，拖回來給戰士們訓練用。
這破爛玩意兒，拆卸起來，也不心疼。」
孔大成嘿嘿笑著解釋。
「好吧。這事幹得不錯，廢物利用確實可以。
等你們拆完了，這鐵還能送去給趙力打工兵鏟。」
楊遠山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隨後對他道：
「去把關學斌他們叫來吧，譚營長要把他們帶走。」
「什麼？帶走？
他們走了，我們坦克連可損失一半人手啊！」
孔大成急了。
關學斌那十幾人，文化水平高，學東西快，現在已經漸漸地在坦克連里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了。
尤其是關學斌，由於有了獨立帶著4輛坦克在水泉獨立作戰的經驗，他已經是孔大成之下的最強坦克指揮官。
「沒辦法，這是旅長的命令。
回頭你只能再招新兵，填滿你坦克連的編制了。
我覺得你可以奔著100人的規模招，坦克暫時不夠，就先讓他們用這些破爛學著！
免得下次再遇到這樣坦克等人的情況。」
楊遠山擺了擺手，心裡琢磨起了小心思。
「是！」
孔大成只能答應一聲，然後去把關學斌等人叫了來。
旁邊譚波聽他們說話，自然十分無語，心道：別的部隊，還要好幾人用一條破槍。
這特務團，居然連坦克，都要比坦克兵還多了，簡直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