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出家之人,和諸位施主萍水相逢。」空虛道。
「是嗎,可我就看你們可疑了,我懷疑你們是他們的同黨,來人,給我拿下。」
他手一揮的甲士聽到號令之後立即圍了過來。
「周龍,你為了升官發財,真是不擇手段啊,連出家人都不放過!」當中囚車之上的那個男子道。
「喲,還有力氣說話呢?!」名為周龍的男子轉頭笑道。
「劉大人可是發話了,你們的同黨,抓一個賞銀五百兩,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能抵我數年的俸祿呢。」周龍道。
「給我拿下,好好審問。」
「是!」
一眾甲士,刀出鞘,明晃晃的將兩個和尚圍在中間。
「哎,好人果然沒好報,師父,我們的佛在哪裡?」無生嘆了口氣道。
不知為何,他現在並不覺得有多麼的驚慌,只是有些失望,有些不甘。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不求有多麼的風光無限,但也得精彩一些才好,他呢,兩世為人,都是這麼的落魄不堪,沒有半點精彩可言。
「天上地下,風裡雨里,無處不在。」空虛和尚道。
「扯淡!」無生苦笑道。
一聲嘆息,落在了風雨里。
咔嚓一道驚雷,劃破了黑夜。
夜空之中,一道亮光,破空而來,切開了一個甲士的喉嚨,鮮血噴涌,隨風雨灑落,而後那道光又破開了一個甲士的胸膛,那人喊都未喊一聲,直挺挺的倒下,亮光過處,接著一人手臂齊肩斷掉,慘叫不止。亮光飛快,沒入雨夜之中。
「什麼人!?」周龍拔出腰刀,緊張的環顧四周。
「你看,佛來了。」空虛輕聲道。
無生吃驚的望著風雨之中,這一刻,他甚至感覺不到冷了。
嗚,一陣風,卷著雨,淋著人。
這一眾甲士,如臨大敵,根本顧不上空虛和無生這師徒二人,他們趁機躲到了一旁。
「武鷹衛奉命押解要犯回京,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刺殺朝廷官員,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周龍道。
「哼,你們這幫奸臣的鷹犬,死有餘辜。」風雨之中飄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女人?」無生一愣。
「顧思盈,你是顧南坡的女兒。」周龍道。
話音剛落,雨中便有一人踏雨而來,她速度極快,起初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還在幾十步之外,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眼前,一道亮光破開了風雨。
那是一柄劍,犀利的劍。
劍光縱橫,鮮血飛濺,哀嚎一片。
那一眾甲士無人是她一合之敵,不過頃刻的功夫,盡數倒下,為首的周龍,身中數劍,鮮血滿身,半跪在地。
咔嚓一道雷鳴,一襲黑衣,一柄利劍。
「你,你,你是修道之人!」周龍滿臉的驚恐。
「將死之人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女子冷聲道,一劍封喉。
沙沙,草叢之中傳來聲音。
卻是漏掉了一人,上了馬,準備逃跑。
那女子一甩手中寶劍,破空而去,直飛出去十幾丈,將那人斬落下馬,然後在飛了回來,落入女子手中,風雨之中,寶劍滴血未沾。
「爹,大哥!」
女子來到囚車前,幾劍便破開了囚車和枷鎖,將她的父親和大哥還有兩個侄兒放了出來。那老人出了囚車之後,未曾理會身上的傷痕,第一件事情就是忍者痛苦,帶著自己的兒女和孫子孫女來到空虛和無生身旁。
「多謝兩位大師,給你添麻煩了。」
「出家人,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空虛雙掌核實道。
顧思盈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活口之後,他們一家人進到了庭院之中,留下了滿地的屍體。
生火之後,借著火光,無生看清楚了這一家人的面目,特別是剛才那風雨之中,劍氣縱橫的女子。
一身黑衣,身段高挑苗條,青絲束起,螢光如玉,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面容秀麗絕俗,是一個傾城的美人。
「無生,怎麼樣啊?」空虛在一旁問道。
「好看,真好看,太好看了!」無生道,兩世為人,他還真沒見過這麼清麗脫俗的美人。
「為師是問你剛才有沒有受傷,你卻直勾勾的看著人家姑娘,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空虛笑著道。
「啊,沒有,我沒受傷。」無生道。
「師父,我能還俗娶媳婦嗎?」
「還沒當幾天和尚呢就想著還俗,看上那位顧姑娘了?」空虛笑著問道。
「嗯,太美了。」無生道。
「你們不過一面之緣。」
「師父你沒聽過,愛情總是來得突然嗎,我這是一見鍾情。」無生道。
「師父,你曾經有過一見鍾情的女子嗎?」他轉頭望著一旁的空虛和尚。
空虛聞言微微有些出神,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然後神色有些晦暗。
「有過。」
「啊,後來怎麼樣了?」無生道。
「我當了和尚,她嫁了別人。」空虛道。
「那你就沒想過她?」
「想過,只有痛苦和悔恨,不如不想,自古多情空餘恨。」空虛和尚道。
通過這幾天短暫的接觸,無生看得出來,自己的這位師父應該是個很有故事的人。
「師父你真有學問,說話一套一套的。」無生道。
「不要想了,做人不能只看外表,而且她是修道之人,你和她不可能的。」空虛道。
「修道,修什麼道?」
「她剛才殺人用的不是一般的功夫,應該是傳說之中的御劍術,這等本事只能在方外之地學到,方外之地,是那些隱士的門派修行的地方,他們不問世俗之事,一心求道。」空虛道。
「御劍術?就是那種千里之外御劍殺人的法術,那可是神仙手段,這世間真有這般的人物?!」無生聽後驚訝道。
他剛才還十分的震驚,那來去縱橫的劍,明明脫手,卻飛出去幾十米之外,然後有折了回來,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卻不想是傳說之中的神通。
「是否能夠在千里之外殺人我不清楚,但是幾十丈之外取人性命我是親眼見過的。」空虛和尚道。
「啊,師父,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我們蘭若寺算不算是方外之地啊?」
「或許曾經是吧。」空虛道。
庭院之中,另外的一處房間之中。
「思盈,你不是在峨眉學藝嗎,怎麼下山了?」顧南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