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是金華一地的城隍,雖然法力低微,對進入金華城中的妖邪還是能夠感知到的。」路提名道。
「但是我的法力已經大不如前,無法降服它們了。」
「除了它們你還感覺到了什麼?」
「我還能感覺到你身上的佛性和法力。」
「噢?!」無生一愣。
「第一次見到大師,你身上只有佛性,法力微弱不堪。第二次見大師,佛性更濃,法力小成。今日再見大師,著實驚人,幾日不見,大師修為居然進境如此迅速,想必是身具慧根,得佛祖庇佑。」路提名道。
「驚人?城隍過獎了。」無生笑了笑,知道這多半是恭維的話語。
「不是過獎,是實話,長生觀中道士的修為我曾親眼見過,也知道一二,那金華城長生觀的掌事道號誌成,修的是火龍道法,雖然看上去聲勢驚人,但終究不過是旁門左道,不似大師這般妙法通神。」路提名道。
「妙法通神,何以見得啊?」無生聽後平靜問道。
眼前的這位城隍知道的東西貌似是不少啊!
「剛才大師修行之時,我在此觀望,那夜空明月雖然高高在上,卻似乎和大師遙遙相應。那日在城隍廟外,大師頃刻之間制服貓妖,周身螢光燦燦,玄妙異常。」路提名道。
「你果然都看到了。」
「是。」
「那日既然感知到了為何不出手,飛頭撩不好對付,那隻貓妖對你來說並不是難事吧,不過是剛剛開啟靈智而已。」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路聽命沉默了一會道。
「噢,為甚?」
「我若出手,長生觀定然會察覺到,一旦被他們察覺,就會立即對我動手。」路提名道。
「煉化你的神魂又有何用?」
「這個我猜測是為了我身上還殘存的香火之力。」
「香火之力到底有什麼用?」無生問道。
一直都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神佛都爭這香火,到現在為止,無生對這香火之力到底有什麼具體的作用還是不清楚。
「我能成為一地城隍並苟延殘喘到現在,靠的就是這香火之力,而這只是區區金華一地的香火,如若能集齊這天下萬民香火之力,運用得當,只怕是更在人仙之上。」
「人仙,什麼是人仙?」
「人間真仙,超凡脫俗,可呼風喚雨,上天入地,星海飛馳,其壽命可愈千載。」路提名道。
「這麼厲害!這可是修行之中的境界,修行分幾個境界?」無生急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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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這些日子來他一直想要了解的事情,奈何在這寺廟之中並無一人能夠為他解疑答惑。
「據我所知,人間修行者分鍊氣、悟道、通玄、參天、人仙幾個境界,這人仙已經是極其難得,罕若晨星,修行者之中能到此境界,萬中無一,道法、天賦、氣運等缺一不可,傳聞長生觀玄元真人已經參破一線天機,超凡脫俗,成就人仙。方外修行之地也有高人,修行在人仙之境,只是不曾在凡間露面。至於人仙之上,更是罕見,聞所未聞。」
這是無聲第一次聽聞關於修行的境界劃分,雖然不全,卻讓他眼前一亮。
「那路城隍看我修行到了那種境界?」
「大師已經悟道,近乎通玄。」路提名想了想道。
無生聽後點點頭。
又和這位路城隍聊了很多,從他的口中得知了很多修行方面的信息,這是他來蘭若寺這段時間所不曾知道的。
這一人一鬼一直聊到了深夜方才分開,無生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而路提名則是回到了那偏殿之中的,周身縮成一點光華,沒入了自己的神像之中。
回到房間之中,無生點燃了一根蠟燭,拿出紙和筆,寫下了幾行字。
鍊氣,調息、導引、行氣,錘鍊自身之精氣,修行之始。
悟道,明悟修行之道理,見道方修道。真正的修行入門。
通玄,道為本,法為用,道至玄妙之處,可會神通,修行漸深,好似曲徑通幽。
參天,修行高深,參悟天機一線。
人仙,破自身桎梏,脫肉體凡胎,超凡脫俗,上天入地,妙法通神,壽千年之上!
人仙之上?
記筆記,思考,是一個好習慣。
無生踏上修行之路尚短,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無人教導,無人交流,全靠自己的摸索。從最開始的興趣,到後來的壓力,現在則是既有壓力,也有嚮往。
他也想有朝一日能夠游遍天下,看著此方世界之中不一樣的名山勝境。他也想上天,看看那天上的月亮之中是否有一座白玉宮殿。也想入海,看看那海中是否真有美輪美奐的龍宮。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要活下去。
且不說山下已有亂世之徵兆,長生觀所謀不小,就說近處這金頂山蘭若寺旁邊那處黑龍潭之中那條修行了五百年的蛟龍就是個讓他們頭疼的存在,他若安生,只在那潭中專心修行還則罷了,如果有個其他的想法,稍稍狂暴一些,首當其衝的怕就是他們蘭若寺了。
還有?
無生放下了筆,抬頭望著窗外,月光皎潔,落在寺廟之中,那偏殿的牆壁上樹影婆娑。
「那位路城隍所說的東西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來這蘭若寺是真心避難,還是另有所謀?」
「哎,怎麼當個和尚還得考慮這麼多的破事,遠不如最開始時候的那般純粹了。」無生收起寫好東西,嘆了口氣。
「謝特!」
次日清晨,無生照例修行,他在不停的積攢法力,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將自己身體之中那不知道深潛的法力之湖填滿,只能日夜修行。
吃早飯的時候,空虛和尚就時不時的盤自己的頭,吃過早飯之後,無生發現自己的這個師父躲在偏殿之中,對這菩薩的塑像盤自己的頭。
「什麼情況?」無生看著自己師父那鋥光瓦亮的大腦袋。
「這麼亮了還盤,非得盤出包漿來嗎?」
「師父,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無生走道跟前問道。
「嘶,嗯,為師這兩日有些心緒不寧啊!」空虛和尚道。
「怎麼回事,是因為方丈師伯嗎?」
「嗯,方丈師兄已經出去三四天了,一直沒回來,這可是很少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