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那畫皮可能就在他家中。」
「那畫皮有什麼本事啊?」
「不知道,小心點總錯不了。」無生搖搖頭。
兩人推門,來到房間之中,看到桌子旁坐著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袍的女子,容顏絕美,好似仙子一般,偏偏又好似弱不禁風。見到二人進了屋來,凶神惡煞模樣,急忙站起來,捂著胸口,躲在牆邊,好似一朵嬌花,人見人憐。
「哎呀,果然漂亮,不愧是柯城一絕,美艷無雙啊!」葉知秋見狀搓著雙手,直勾勾的盯著那美人。
「你脫下來我看看!」
什麼亂七八糟的?
無生聽後轉頭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葉知秋,然後盯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美人。
雖然看上去長得跟個仙女似的,但是一點陽氣都沒有,雙眼發赤,身上鬼氣這麼重,定然是鬼物,錯不了了。
無生一步上前,金剛拍案,佛光閃耀,那女子急忙伸手捂住眼睛。
刺啦一聲,好似裂帛一般。
一陣黑氣從那女子背部湧出,幻化成一個一丈多高的惡鬼,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掌如蒲扇,利爪似鉤,一雙赤色的眼睛盯著兩個人。
那張人皮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哎呀,好大個啊,我來,讓我來!」葉知秋大喊一聲,伸手掏出張符紙來。
惡鬼揮掌扇向無生,還未落下,佛掌已經打在他的身上,好似熱水潑在雪上,鬼氣消融,腹部化開一個大洞,那惡鬼嚎叫,鬼爪撕撓。
掌中佛光大盛,照亮了房間,逼得那鬼物睜不開眼鏡,它轉身就想跑,卻有一掌從高處落下,拍在它的頭頂之上,不一會功夫便消失不見,地上一灘腥臭綠水。
葉知秋拿著兩張符紙,雙手懸在半空之中,正擺著一個姿勢,頗有些瀟灑。
「王兄,給個機會嗎,這種事情我來就行了,我可以的。」
「下次。」無生沖他笑了笑。
這惡鬼果然沒什麼手段,容易對付。
兩個人看著地上那一張薄薄的人皮。
「這么小的一張人皮,它是怎麼鑽進去的?」葉知秋仔細的翻看了一下那張人皮,後背一道平整切口,一直從頭頂到尾椎。
葉知秋伸手拿起那張人皮,輕飄飄的,好似一張紙。
無生卻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葉兄,這兩個是什麼字啊?」
無生深處手指,在地面上刻出來兩個字。
「陰司啊,王兄你該不會是不識字吧?」
「不是,就是確認一下。」
陰司?!
這兩個字,就印在剛才那個厲鬼的頭頂天靈蓋上,好似鋼印印上去的一般。
如此說來,剛才這隻鬼物來自陰司,幽冥地府?
無生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金華城外遇到的那個鬼將軍,他便是從陰司之中逃出來的惡鬼,他也曾說過,陰司之中跑出的不止他一個。現在,無生在這裡又碰到一個,而且此地距離金華可是有數百里之遙。
無生盯著那畫皮思考,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在不停的上下晃動。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這鬼物來自陰司。」無生指了指那灘濃水。
「陰司,幽冥地府?怎麼可能,如果這些鬼物能從地府隨意出來,那人間豈不是要亂套了?」葉知秋聽後吃驚道。
「肯定不是隨意出來,是逃出來的。」
「逃出來,那可是幽冥地府,不是縣衙大牢,哪那麼容易逃出來!」
「人間都這麼亂,說不定他們那邊也亂了。」無生起身,望著外面。
明明是白天,卻是天色昏暗。
「啊,那可遭了,糟透了!」葉知秋聽後臉色也變了。
「這個怎麼處理?」葉知秋指了指那張人品。
「燒了吧。」
「別,那多可惜啊,留著給我吧。」說完,他就將這張人皮卷了起來,好似一幅畫一般。
「這個你也要?」
叫醒了那個男子,也不管他忽然不知道法身了什麼事情,好似丟了魂一般的樣子,兩個人便離開了這裡。
無生和知秋告別,準備一個人去臨安。
「我和你一起去吧?路上兩個人作伴也不寂寞。」
「謝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
無生此去錢塘乃是尋找那沉在錢塘江底的「降龍樁」,這種事情還是一個人去的好。而且他也計劃著一路前行,一路修行,身邊多一個並不知根知底的人,終究是不合適的。、
「是嗎,如此一來,實在是可惜了,對了,王兄你辭去臨安做什麼?」
「釣魚。」
「釣魚?!」葉知秋聽後愣在那裡。
「對,釣魚,葉兄,告辭,保重。」
「保重。」
無生告別了葉知秋之後,一人出了山村。
「去臨安釣魚?」葉知秋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一定是又別的目的,我也去看看。」
他跟在無生的身後,可是不過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對方的蹤影。
「遁術,我也會,咱們臨安見了。」
無生這一路沿江而行,此去錢塘,也是修行。
「正好試試這避水珠的妙處。」無生從懷中取出那散發著海藍色光芒的保住,然後走入了江水之中。
一入江水之中,這「避水珠」便立即散發出來柔和的光芒,將他周身包裹住,好似一個大水泡一般,江水遇之則分向兩側,不一會的功夫他便沉到了江底,腳踩著爛泥,但是身上卻是滴水不沾。
「果然是個寶物。」無生讚嘆道。
只是這般卻不能讓他繼續在江中修行。
「該如何讓這寶珠失去效力呢?」
他嘗試著以佛光罩住了周身,順便將那「避水珠」一同籠罩,海藍色的光芒被收斂在了佛光之中,滔滔江水便再次用來。
原來如此,
無生便繼續在這江中修行。
自柯城起,沿江而下,可以直到錢塘。
錢塘江雖然不似長江那般浩蕩,但也算是條大江,無生沿江而下,走走停停,細細體悟,餐風露宿,倒是不急。
這一日到了蘭城,此城就在江邊之上,
無生就在江邊停下,坐在一方石頭之上,打開那副不知名的古畫細細品味,這幾日,他閒暇時後便會停下來看看這幅畫,越看越覺得這看似隨意潦草,畫不像畫,字不像字的筆墨,其中暗含神韻。
無生一邊看,一邊以手指虛空比劃,很是入神。
沙沙沙,突然他聽到了腳步聲,急忙將畫卷收起來,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頭戴道巾,身穿紫衣的道士,從遠處而來,他手持拂塵,後背寶劍,雙腳離地一尺,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看到無生之後,稍稍轉頭,然後飄然而去。
過了沒多久便有三個人追了過來,三四十歲,一身補丁衣服,面帶焦急,四處張望。
「哎,那紫衣真人呢,剛才明明看到,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呀!?」
「那有個人,我們去問問他?」
「這位小兄弟,麻煩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穿紫袍的道長從這裡經過啊?」三個人來到無生身旁,當中一人開口問道。
「剛剛從這裡經過,朝著那個方向去了。」無生指著剛才那個紫衣道人離開的方向。
「謝謝了。」
「不客氣。」
那三個人急匆匆的朝著剛才紫衣道士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他們離開之後,無生又展開那幅圖畫,仔細的體悟。
嘩啦啦,江水在靜靜的流淌這,這個時候,江邊的風還是有些冷的。
江水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上游飄了下來,隨著江水起起伏伏。無生心有所感,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人飄在江面之上。
他急忙收起畫卷,來到了江上,只見那人是仰面躺在江上,臉色青白,明顯的已經沒了氣息。
「阿彌陀佛。」
無生提起他來到岸上,發覺這人好輕。仔細一看,這人背部一道長長的大口子,從腦後頸部一直延伸到尾椎骨,他輕輕的掀開一看,裡面只有些許的渾濁江水,五臟六腑、血肉筋骨都不知去向,只剩下了一具空殼。
「又是妖魔!」
他找了個地方,將這人的屍體埋葬,抬頭望了望江水的上方。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飄下來的。」
哎,他嘆了口氣,一時間也無心參悟那畫卷了,收好之後沿江而下,想找個村落討碗水喝,行不多久就看到有炊煙飄起於天空之中,前方當有個村落,翻過一座山嶺,果然在下面的平緩處看到一個小村子,約有二十多戶人家。
他下了山崗,敲開一戶人家的門,這家主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身補丁衣服,腿腳有些不便,走路有些坡腳。聽說他要討水喝,倒是熱情,將他讓進屋裡,去了一碗水給他,還給了他兩個尚且溫熱的米餅子。
「謝謝。」
「老周,老周。」一個人三十多歲的漢子沖了進來,看到無生之後一愣。
「啥事啊?」
「村子裡來了一個紫衣道人,聽說是個活神仙,法術通神,還會治病救人,那邊老四一身惡瘡,找了多少醫生都不管用,他就是吹了一口氣,那渾身的惡瘡就結了痂,一碰就都掉下來了,好了。你快去看看吧,你這條腿興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