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 詐病

2024-09-17 20:05:35 作者: 鯽魚湯要加香菜
  第124章 詐病

  「……平恐怕不能同府君一道至青州了。」

  種平到底還是不甘心,他想回去,萬一真的能改屠為戰呢?哪怕說不動曹操,去見劉協也好,若是天子詔書中有所限制,曹操便是做面子,也該顧及些吧?

  「安置黃巾,運轉糧草之事,還需勞煩府君。」

  種平垂首行禮。

  劉備抓住種平的胳膊,有些無奈:「備已許少府,任由差遣,怎敢失信?」

  種平啞然,遲疑著提醒劉備:「府君……若是可以,還請府君儘早回青州……」

  他很想直接跟劉備說,如果有徐州求援之人至青州,萬萬不能應下這燙手山芋,但轉念一想,若是真傳出曹操要屠徐州的消息,以劉備的性子,多半還是會替陶謙向曹操說和。

  「臨淄黃巾之事,有管亥襄助,解圍應該能容易些。」

  種平只得繼續拿青州黃巾說事,有黃巾牽絆,劉備想來難以顧及徐州吧?

  劉備點點頭,他並無預知未來之能,自然不清楚曹操將為父報仇,進攻徐州,現下如何處理黃巾的確是個問題。

  臨淄的黃巾不在他管轄範圍之內,劉備亦不曾得過臧洪命令,直接領兵至臨淄是不可取的。

  種平既然想讓劉備脫離即將到來的渾水之中,心中也提前做了些打算。

  他不願帶著曹洪一起回徐州。

  曹操選擇曹洪為主將同種平去北海,其中是否參雜別的心思,要說種平真的一點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府君毋須煩憂,平略晚府君數步,異日必隨府君,共至青州。」

  種平說著,掏出懷中印信,在木牘上蓋上印,蔡琬送他的筆確實好用,落筆處的墨跡微微洇開,卻並未顯得模糊,一筆一划,帶著鋒芒的字體落在木牘上,清晰明了。

  「平囿於私事,輕騎簡從而歸即可,子廉身為主將,不可隨平回兗州。平已書簡牘,請府君領平印信至臨淄,援助臧青州。」

  既是私事,我也不該多問,可看種少府面色,卻極為凝重。

  能讓少府露出此等表情的,必然事關重大。

  聽少府言語,仿佛是急於要我會青州,難道此事我也會受到牽連?

  劉備暗自疑惑。

  罷了,我知少府品性,既然這般安排,定是於我無害,怎能辜負少府一片好意?還是速與二弟三弟知會明白,早些辭別孔北海,至臨淄為妙。

  種平看了看附近,雖有些曹洪手下的兵卒協助管理黃巾,他本人卻不在其中,種平想著曹洪應當是在城外寨中。

  關於他想回兗州這件事,他還沒有跟曹洪說過,種平擔心自己若是告訴曹洪,會遭到些阻攔拖延,到時木已成舟,他亦無法再說些什麼。

  因此種平面上不顯,心底卻是開始盤算起該如何騙開曹洪,分兵回返的法子。

  「府君,這登記好的黃巾,是否已分散乾糧,遣歸原籍?」

  種平解下腰間印信,置於木牘之上,送至劉備面前。

  「今日約莫遣散千餘人。」

  劉備接過木牘,認真回憶從早上開始經手過的公文,他有些不知該稱讚孔融心懷寬廣,還是不通政事了。

  畢竟他們到北海以來,應對黃巾之事,幾乎都是孫邵和王修在處理,這類安置黃巾的事宜。

  照理說孔融是要出面下指令的,然而種平詢問孔融時,對方卻直接將相關公文全部交了出來,隨劉備等人處理。

  種平心說這方千餘人,等全部安置完,恐怕的確還需四五日,他或許可以借著時間,詐稱勞累成疾。

  他已完成出使之職,本就有回都的由頭,再加上掛念親人,身體抱恙……曹洪難道能強逼他停留在外嗎?

  種平說干就干,當夜便「大病一場」。

  他這一病的時間實在有些湊巧,早上剛收到許都來的書信,晚上就重病不起,曹洪在城外得到消息,心中難免有些懷疑。

  「少府怎病得如此突然?」

  曹洪盯著守在種平房間門外的虎子,壓低聲音詢問。

  他不清楚虎子和種平的淵源,只知道這是樂進手下的兵卒,因此將他當做了自己人打探消息。

  虎子皺緊雙眉,憂心忡忡。

  「少府先前入長安,背後受了刀傷,尚未痊癒,在許都未修養幾日,又趕往北海,是傷了元氣,今日在外站立一日,少進水米,哪裡扛得住?」

  「小人見少府回房時臉色就有些不對,分明蠟黃過了分,只是少府覺得天色甚晚,不欲驚擾他人,因此只說明早再請醫者……」

  「誰料半夜出了許多汗,驚喘不定,小人這才覺得不好,急忙稟告孔府君。」

  曹洪吩咐虎子退下,逕自往房內走,也看不出是信還是沒信。

  孔融只披了件外袍,站在榻邊,面上滿是擔憂焦急,另有一個三十歲出頭模樣的麻衣男子坐在一邊,半闔著雙目,一邊捋著鬍鬚,一邊為種平診脈。

  種平雙目緊閉,面色臘黃,虛汗濕衣,嘴唇蒼白,時不時發出低低的「吁」聲,看上去倒是病入膏肓的模樣。

  曹洪被種平這樣子嚇了一跳,心底那點子懷疑被緊張取代。

  他大步走上前,大氣也不敢喘,等待那醫者的結果。

  「……浮而搏指,中空外堅,如按鼓皮。」麻衣男子有些疑惑,「這是亡血之症啊?」

  他想了想,虛扶起種平,將他翻了個身,掀開衣衫一看。

  種平背後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不知因為何種原因,遭遇了二次撕裂,傷疤處有些膿水,混著滲出的血絲,顯得格外猙獰。

  「汗出不止、四肢逆冷、脈微欲絕。」

  醫者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樣?」

  曹洪聽得心中直跳,饒是他不通醫學,也知道這些詞不是什麼好意思。

  「先煮些湯劑,我且為郎君施針一試。」

  種平閉眼裝病,瞞過了醫者,心中還有些慶幸,這時一聽到說要施針,臉不僅黃,還有些發白了,真會兒是真·面無血色。

  他可不願意平白挨上許多針,要是被扎出個好歹,他上哪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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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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