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128章 曹昂的謀算

2024-09-17 20:05:41 作者: 鯽魚湯要加香菜
  第128章 曹昂的謀算

  種平單從利益得失的角度看曹操屠徐州,並非難以理解,但以他的性格,卻無法認同曹操這一舉動。

  「志才,我要去徐州。」

  種平目光炯炯,直視戲志才。

  「你會攔我嗎?」

  戲志才露出個苦笑:「我倒是想攔……」

  「伯衡,你去了徐州又如何?不過是將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在朝堂之中更加孤立無援罷了,一人之力,能有何為?」

  「我當真是看不懂你,白白棄大好前途於不顧,卻去做這等不討好之事。」

  「伱呀!說你聰明,怎麼有時又愚成這個樣子?」

  種平小心嘀咕:「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個蠢人,壓根就沒聰明過啊。」

  「多謝志才,我這便走,莫告訴我父我曾回來過。」

  種平心想要讓老爹知道自己跑了這一遭,還把身體糟踐成這個樣子,指不定又要耳提面命一番。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有時間在這同戲志才磨洋工,不如趕緊往徐州去。

  目前他還是根據演義和史料推斷曹操在徐州的所為,尚不清楚此時曹操縱兵劫掠,屠戮百姓是個何等景象。

  他不敢聯想。

  「速去,速去,莫在此礙我的眼。」

  戲志才趕蒼蠅似的揮揮手,故作嫌棄。

  「那我不是沒馬麼……」

  種平悄悄瞥眼戲志才,有點心虛。

  戲志才差點被氣笑了,他說怎麼種平離開前還要跟自己知會一聲,原來在這等著呢。

  他左右環顧,看到巡查的兵將身下倒是有匹馬,可打量幾眼,又覺得不是能跑的長的,想了想招來那小將,吩咐幾句。

  沒過一會兒,便有人牽了匹雄壯不凡的健馬過來。

  「先生!」

  那人一近前,種平才認出是曹昂。

  算上去長安的那些日子,他跟曹昂也有數月未見了,這猛一照面,種平還有些認不出過來的是曹昂。

  「昂送先生去徐州!」

  曹昂個子高挑了許多,隱隱有即將壓過種平一頭的趨勢,皮膚褪去初見時的白皙,變成了偏古銅色的成熟小麥顏色。

  他這一聲出來,種平和戲志才都覺得意外。

  種平心說曹老闆打的不是為曹嵩報仇的旗號?

  曹昂跟自己去徐州,難不成是要跟曹老闆對著幹嗎?

  戲志才也搞不明白自家大公子在想什麼了。

  種平去長安的那些日子,曹昂也並未閒著,不知道他從種平那兒學了些什麼,竟主動向曹操申請去軍中歷練。

  曹昂以前也經常同他幾個武將叔叔廝混,不過大家都清楚這是這位坐不住的公子發泄多餘精力的一種方式,多半最後是扯著幾個隨從入山狩獵為樂。

  故而這次大家基本上都以為,曹昂入軍中還是圖個開心,玩幾日也就消停了。

  誰料曹昂竟然真扎紮實實從個小兵做起,改了從前的舊習氣,跟著曹操從河內打到濟北,靠著黃巾堆起的軍功,在樂進手底下做了個小校。

  如果是原先曹操看重曹昂,多少是因為他長子的身份,現在曹操是真的徹徹底底將曹昂當做了繼承人在培養,每每領兵,定然有曹昂跟隨出戰。

  唯獨此次例外。

  至於原因……

  「先生!」曹昂走到種平身邊,先是一驚,「昂先請醫者為先生診治吧……」

  種平面不改色:「此乃馬血。」

  曹昂無奈:「先生斷不可諱疾忌醫啊,這血尚在滴落,縱然是馬血,先生身上亦當有傷才是。」

  種平默默擠了把衣袖。

  血水「淅瀝瀝」往地上濺。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統哥,這個出血量……我真不會留下點後遺症嗎?」

  種平自己也有點惴惴不安了。

  「宿主放心,系統已採取最優解,為宿主提供最佳受傷體驗,絕無後遺症伴生。」


  種平撓撓頭,心說怪不得聲望不能加點,這玩意兒關鍵時候是真能救命啊。

  欸?

  這樣說的話……

  我是不是能再卡個bug,如若遇到這種非人力置入的必死之地時,在不危及性命,卻導致自身傷殘的情況下,再度利用一次外力,使自己處於瀕死境地?

  按照統哥的最優解,不就可以實現斷肢重生,恢復最佳狀態?

  種平蠢蠢欲動,試圖伸出試探的jio。

  系統難得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不會真的可行吧?

  「平實無礙。」

  種平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沒有一點說服力,直接轉移話題。

  「子修怎會想著同平去徐州?」

  曹昂心說我老遠看過了還以為您穿了件紅衣服呢。

  血都流成這個樣子了,您還在這嘴硬?

  不過正常人也的確流不了這麼多血。

  所以難道真是馬血?

  曹昂短暫出神片刻,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種平。

  按他以往的性子,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父親在外打仗,便無人教訓他功課,是難得快活時光,他的心思全放在要去哪座山浪蕩上了。

  又怎麼會關心一場戰爭中會死多少人,流多少血呢?

  但他自親自下地耕作一日,聽著種平講解《管子》,莫名的,他突然發現原來身邊的老農跟自己並無什麼區別,甚至在收割麥子的速度上,他還不如這些老農。

  就好像書上的字活過來了一樣,他覺得這種感覺既陌生又新奇。

  他第一次去看,去領悟那些道理。

  曹昂年輕氣盛,算是好勝心重的人。

  當時他雖按著種平的要求割完麥子,卻對自己速度之慢耿耿於懷。

  事後又瞞著身邊眾人,偷偷入田間嘗試過許多次。

  他敢問,敢學。

  很快麥子割得跟那些老農比也不遜色。

  也就是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些農民並非他以為的愚昧之眾。

  他們觀天象,順應四時,一眼便能看出麥子的好壞,埋頭閉眼也能雙手不停地去收割。

  近乎於道。

  這是他貧瘠腦海中突兀跳出的一個詞。

  他想起種平教他的「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之句,他覺得自己似乎踏進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

  而這條路上,能給他領頭的只有種平。

  他說要去徐州。

  私心便在於此。

  曹昂不願意放種平離去。

  但是他知道自己父親屠徐州之舉,定然會在種平心中留下裂痕,可這卻是他獲得老師全然信任的時機。

  他終究還是曹操教出來的兒子。

  如果老師不願意輔佐父親,那……換作是我呢?

  曹昂有些陰暗的想。

  給他傳道授業的是種平,只有他清楚自己老師想要的是什麼……

  就像現在這樣。

  「昂以為,屠城之舉,會放縱士卒惡習。難道日後攻伐作戰,都要任由士卒隨意擄掠?此等行徑,與昔日西涼騎有何區別?縱然攻克城池,卻失了民心,並非是長久之計。」

  「再者……」曹昂神色複雜,「祖父是因何而……昂是知曉的。」

  種平頗為意外地望了眼曹昂。

  好小子,都會分析利弊了,這幾個月學的不錯啊,還是曹老闆會教兒子。

  不可否認,難得遇到個支持自己想法的人,種平還是很高興的。

  他越看曹昂越順眼,心說怪不得後世會有曹昂若是不死,曹魏結局如何尚未可知的說法。

  「子修,此事不是你該參與其中的。」種平放緩語氣,想摸摸曹昂的腦袋,手抬到一半,抬頭看著曹昂的身高,又默默改為了拍肩膀。

  他尋思這事本來也扯不到曹昂身上,還得怪他管不住嘴,要讓曹操知道他把曹昂教成現在這個「老實本分」的樣子……


  「平此去便是勸說曹公,子修若是同行……」

  種平咬牙,不得不得說點狠的,打擊下這孩子的良心。

  「恐怕適得其反。」

  曹昂果然被種平「忽悠」住,委屈巴巴湊近種平。

  「先生路上小心,若有變故,可傳令至許都,昂定領兵而至!」

  種平點點頭,被曹昂扶著上了馬,送出城外。

  等種平的身影漸漸遠去。

  戲志才方用種古怪的視線上下打量幾眼曹昂。

  大公子真有主公之風,伯衡那傢伙估計還把大公子當從前那個不知事的「混世魔王」看呢。

  如今這嘴上一套背後一套的水平……

  戲志才搖搖頭。

  也就伯衡那個對親近之人一點也不設防的傢伙會上當吧。

  「戲先生。」曹昂似笑非笑,轉頭去看戲志才,「戲先生與先生友善,會揭露昂此時的謀算嗎?」

  「若是能留下伯衡,大公子此法亦不失為妙策……只是,以伯衡的性子,哪一日知道大公子今日之舉的意圖,公子又該如何自處呢?」

  戲志才委婉提醒了一句。

  曹昂只是一笑。

  有種輯在許都,難道種平還能投袁紹袁術去嗎?

  除了自己,先生還能有其他可以信賴輔佐的選擇?

  曹昂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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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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